“家主才是齐家后人。”所以,他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那他的家主是谁?问题又复杂化了。
“咳,天真,咱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地上躺这么多,不好处理啊!”
我撑着闷油瓶的肩膀,站了起来。
这里接近美朵桶垭口,温度极低,雪也实在厚,他们的血液,甚至来不及冲破防寒服,便凝结了。
等大雪将他们掩埋吗?会不会有徒步旅客路过?皮包说,他们是扶桑人,这要是报警,闹大了,是会影响邦交的。
还有皮包,难道也要把他留在这里吗?
脑瓜子嗡嗡的,怎么这么多事儿。
我还在思索的时候,胖子在一旁神叨叨的念了起来,“山神啊,这些都是扶桑八嘎,咱把他送来给你当奴仆了。”
“您老就直接收了吧,你好,我们也好。旁边那小子你别动,他根儿红苗正。”
就,无语。那个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好吗?攀登雪峰遇难的又不少。
正想吐槽他两句,天色忽变了。似是有云层压下来,一方阴影悬在头顶。
我的第一反应是,传说中的神庙?真让胖子给喊出山神了?
“快,翻过这个垭口,找地方躲一躲,要下雪了。”小花轻呼了一声。
妈的,又是恶劣天气。
为难的看了一眼皮包的遗体,咬了咬牙关,我实在没办法了,走吧,等雪停了,再回来,总要带回去点遗物。
“等等。”我们正费力前行的时候,闷油瓶出声阻止了,“这雪,飘不到我们身上。”
我摘下刚重新戴好的手套,把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接到。
一片一片的雪,下得跟冰雹似的,完全不是飘落,速度很快,且很有规律,直往那些尸体上盖。琇書蛧
“你们看。”小花指着皮包的方向,满是惊讶。
难道真的是山神听见了胖子的祈求?皮包身上也丝毫没被雪覆盖。
不过几分钟,又是一片苍茫雪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谁能想到,这下面埋着20个扶桑人?
慢慢移朝皮包移过去,他举枪的时候我看见了,左手戴了手串。
我想摘下来带回去,来日见到真正的齐家后人时,交给他,算是全了一点念想。
刚碰到皮包,我就感觉到不对了。
我的手,和他的手腕,粘在一起了,无论怎么用力,就是分不开。
我慌了,“小哥,小哥……”
还没说情况,他已经过来了,握着我的手,往回拉,像拔河一样。
他的实力,众所周知,不知道是不是怕弄伤我,竟然也没分开丝毫。
他们仨见状,也围了过来,一起拉。
然并卵,还是分毫不动,我的手,像是长在了那手腕上一样。
“要不,把他的手砍下来?反正现在他也感觉不到了。”黑眼镜建议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赞同瞎兄的意见,总不能咱一直带着他吧?下山了,还不得吓死人?搞不好还要进局子。”
闷油瓶已经把短刃握在手里了,没有直接动手,我知道,他在征询我的意见。
要砍掉吗?这是连个全尸都不给他留吗?可如果不砍,现在还好,下山怎么办?
我一向容易犹豫不决,现在更是如此,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好几分钟。
看着皮包的遗容,很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死也会让他开心吗?
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反复了几次,“走,带着他一起。要下山了再说吧,也让他见证一下,我们要做的事。”
见我如此坚决,闷油瓶一把拎起了皮包,“走吧,我带着。”
眼睛有点热,何德何能,让我遇上这么迁就我的他,这么照顾我的他们。
雪,已经悄然停了,除了稍微有些难行,后面没有再遇到任何意外,一直到上崩乖,缅茨姆峰一览无余。
“休息会儿吧。”我有点顶不住了,手一直这样粘着,也没法戴手套,已经僵硬了,急需热水暖一暖。
扎好防风帐篷,我下意识的把手往防风炉面前怼,太冷了。
“天,天真,分开了。”
“什么分开了?”
“你的手啊,分开了啊,你他娘的感觉不到吗?”
嚯,真的。我这才注意到,真的分开了,皮包好好的躺在旁边,手放在胸前,而我的手,在防风炉跟前。
这又是什么魔幻剧情?忽然粘一起,又突然就分开了。
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他们在扎帐篷的时候,我的手和他的手腕还粘在一起。
这下烤火的心情也没了,我更想搞清楚状况,扭头看了一眼闷油瓶,想问问想法。
谁知,他竟然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拎着活人走路尚且费力,何况是尸体?看样子为了成全我的任性,他也是累惨了。
正好,趁着休息,把手串取了。
“瞎子,看看缅茨姆封顶。”
刚碰到手串,就听见闷油瓶出声了,我被吓了一跳,取手串的动作也被定格了。
看样子,他不是在休息,是有感知吧。
黑眼镜也不磨叽,掀开帘子,走出了帐篷,闷油瓶也跟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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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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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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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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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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