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川泽,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不是嘛,你大姐是妾,好听点就是那妾当的还算不错,是上京国舅府的,你若再跟我和离,你以为你的名声会比你大姐好听。”
“刘家那样的书香门第,你一和离的妇人真不会给三娘蒙羞。”
元川泽突然挨了一巴掌,被打的恼羞成怒话里全是刺针,眸子里都是掩饰不住的轻视,看的姜月然甚至扎眼。
她心头难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怒气,冷讽。
“元川泽,别忘了你家是如何从元州岌岌可危的破产商户,变成了元州首富,那是我用自己的嫁妆帮你。”
“免不得里面还有些我大姐去上京做妾,国舅爷给的打赏,你元家败絮其中早蒙羞了,还需旁人添丑。”
“这些年你流连花丛,邀朋唤友的买妓浪荡,只要不带回家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竟然要纳妓。”琇書蛧
“明明你自己就在做着同等,甚至更甚不要脸面的事,却还轻视我大姐这个身不由己的女子,你更恶心。”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要轻易的将那女子带回家,不然你也说了,我三妹的夫家是有做官的,你元家敢欺负我。”
“我不会轻易跟你们了结。”
“说到底你也只是一商贾,到底比不上官场权贵,而我姜家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欺负都可以忍的。”
“你最好庆幸我不和离,不然大家一起丢人现眼,我那些嫁妆你一分也得不到”
“最后大家都知道,你元州首富子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很快便会臭名远扬。”
“二娘,二娘,你别动怒,”元川泽被姜月然这一顿狗血淋头的痛骂给吓到了。
他元家确实不过商贾,不仅比不上刘家的书香门第,更难和刘楚桉的官场兄弟硬碰硬。
时至今日姜月然有了依仗,若她铁了心什么都不顾的跟他和离,他真什么都得不到。
若拉了刘家人来计较,就连从前花费了大大小小的嫁妆,他都要还回去。
如今俩人还能这样貌合神离的留有余地,无非是他没有将人接进门,姜月然顾念着孩子。
他和父母有先见之明将孩子留在元州,不让姜月然有二心。
想明白这些利弊后,他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模样:“方才我错了,我知道自己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心中未免忧惧。”
“怕你见了三娘,姐妹之间万一聊的感动,你便将我做的那些浑事说了出来,怕岳父岳母责怪,于我们夫妻也不好。”
“还有我没有轻视大姐,大姐从前待我也好,我怎么可能落井下石,眼见三娘婚事在即,我们先放下心中的疙瘩行吗。”
“你不让我纳妾,我便不纳了。”
“二娘子,三娘子那边催了,让您快点,”屋外传来一声通禀,打断屋内两人凝滞的气氛。
姜月然白了白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冷淡道:“松开。”
“好好好,”元川泽略加讨好,顺便还将门给打开亲自送到门外,他嘱托。
“可将眼泪擦擦,别让三娘看出端倪,日后我们好好过。”
走出门外,姜月然才呼吸到一丝解脱的意味。
回想来云陵前,她和元川泽的争执,两个孩子的嚎啕,公婆的怨怼,甚至孩子为什么带不回来,心中就难受。
去年末,元川泽就在跟她闹纳妾,她不同意便要联合公婆逼迫她,到了今年初都快要将人领进了门。
要不是她收到了三娘的书信,里面讲了婚事的内容,元家托人一打听,才知道刘家有官场上的兄弟,怕是那妾都到家了。
她本咽不下这口气,过了快七年疲累不知休的日子,那段时间真想和元川泽和离了断。
可他却突然对自己温柔小意起来,甚至连那个要纳回家的妓都不提了,生怕她提出和离。
到了今天还为防自己反悔,连孩子都不让她带回来给父母看看。
刚才她讥讽元川泽,他花的自己嫁妆中有大姐当妾的打赏。
可笑,就是要了她父母的性命,又哪里舍得用女儿当妾的钱,再给其他女儿的嫁妆添彩头。
反倒她大姐去上京的时候,她父母补贴了许多的银钱。
刚才她话说的也愤怒毫不留余地,可若真非要撕破脸,她是需要顾忌的,顾忌自己一双儿女沦为笑话,顾忌姜家以及她三妹的名声。
独自擦了擦眼角,将心里的哭泪咽下,换上了一副笑颜去三妹的院子里。
闺阁卧榻上,姜月微像小时候一样靠在二姐的怀里,只是这时和那时相比,少了一个给她们剥瓜子仁的大姐。
“二姐,你瘦太多了,元川泽他们家不给你吃饭吗,”姜月微摸着二姐本来就消瘦的脊背,现在越发凸出了。
以前二姐给人的感觉姣姣如夜空明月,恬静美好,如今眉间却有一道怎么也化不开的愁绪。
才二十五岁的年纪,眸光都没了当初的湛亮,夹杂着许多疲惫的颓态。
姜月然不想回忆起刚才跟元川泽的吵架,但凡能过下去,她为了孩子真不想走到将大家都给逼绝的路。
“你想多了,正是俩孩子调皮的时候,都是他们闹的,以后也别这么跟你二姐夫针锋相对了。”
“他对你不好,我干什么好脸对他,俩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吗,怎么他就红光满面的有精神头。”
姜月微犯起孩子脾气,眼前的人是她亲姐姐,但凡二姐夫是个一心一意的就罢了。
偏成亲前甜言蜜语说的一箩筐,又跟她爹娘再三保证,好像真能好好对待二姐一辈子,如今也就这般。
亲疏有别亲疏有别,不帮着自己姐姐怎么能成。
顿了顿,姜月微的声音有些哑沉:“元川泽到底比不上上京的国舅爷,大姐我就是有心都帮不上。”
“但元川泽,我怎么都能狠狠教训他一顿,”她抬起手,为二姐抚了抚鬓角。
郑重:“所以二姐,我如今长大了,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若元川泽真敢对不起你还欺负你,一定要跟我说。”
“别一个人苦咽。”
闻言妹妹这话,姜月然触动落泪。
“三娘,两年前爹娘入狱的时候,你很怕吧,二姐没用当时都不知道,让你如今要这般要强。”
“你可是姐姐的妹妹啊,二姐嫁人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这么大个家业你要多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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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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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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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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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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