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求是来讲,丞相明显在保护着仁成,梁穆王也在后边儿支持着仁成,刘半程不可能给人家撵走,他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可之所以必须把他撵走,实属迫不得已,因为他得寸进尺,毫无悔改之意。
人和人之间真的很怪,这个仁成,就是刘半程特别不喜欢的那类人。m.χIùmЬ.CǒM
刘半程别管怎么说,他大小也是相膳堂的头儿,作为一个采购员还兼着保管员的仁成来讲,本身采购和保管一肩挑,就不合规,好事让你占全了,还不躲起来偷着乐。竟仰仗着有靠山,我行我素。
上次想把他辞退,不代表刘半程不想动他,只是在等着机会。
这天早晨刘半程想看看相膳堂的库房,上任以来还没有时间光顾这个地方。大龙在后面跟着。
半程来到后院儿,通往库房的小过道太窄。没想到仁成迎面走来,刘半程主动打招呼。仁成装作没有听见,也没有让路,低着头擦着刘半程的肩膀头儿过去的。
刘半程被撞得侧身贴着墙,看着这个人身影,紧皱眉头。
走廊尽头的库房,是用大链子锁的。
把门推开,一股霉气扑面而来,里面黑洞洞的,得掌灯才能看清里面的轮廓。
库房很窄但很深,里面空荡荡,潮呼呼的,又阴森森的。
西北角有个库房,地面上横七竖八堆了一些东西。
走近一看,是一罗又罗面米袋子像小山一样,堆到棚顶。
刘半程回头问大龙。
“这里这么多面和米,昨天那么又进了那么多大米和白面,这不有现成的吗?为什么还重复买?”
大龙说,“堂主,这些粮食都过期了。你闻闻这味,都啥味了?”
是的,刚进来的时候,刘半程已经闻到了霉味儿,
刘半程伸手接过大龙倒过来的米,有一米都长芽子了。半程弯腰又摸了一下眼前的袋子,表面上潮湿的,用手轻轻一扯,袋子轻易裂开,里面米就滑了出来,撒到地上。
“这么多粮食真是太浪费了,这会遭天遣的!”
大龙点头说是。
“大龙,去把仁成找回来。”刚才仁成明知道刘半程要来看库房,却扬长而去,这是有意躲开。
自从上次丞相说情之后,考虑到自己只是临时到这个朝代,别得罪老人,别树敌太多,动了恻隐之心放他一马,现在看,这个人必须开除,不然,后患无穷。
大龙很快在后院找到了仁成,正想说话。
仁成一挥手说,“你给我打住,我知道你来找我,你告诉刘半程,我已经上街替买东西去了,梅花厨师长安排的。”
大龙刚想说话,仁成又扬手说到,
“别问为什么?”
着完扭头就走。
在库房这边,刘半程知道仁成是不会来的,他绕过这一堆粮食再往里走了走,发现里边还可以向左拐,拐过去之后,竟有一个小门可以推开。
这明显是直通外面的。
吱呀呀的轻轻地推开,门裂开一条逢,能看到大街面儿,人来车往。
刘半程正要直腰推开他,又急忙停了手,因为在外面马路边上,有一个人正背个手,洋洋自得的,和一个马夫聊得正欢。
马夫驼着背,个儿不高,八字儿胡儿,一脚踩在街边石头上,上身靠在车辕子上。这个人刘半程在第一次供应商见面会上见过。
背着个手的那个人,就是仁成。
说话间仁成,已经向刘半程这个方向走来,刘半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部躲在拐角的暗处。
从小小的门缝看到大龙从车后面跑了过来。
“仁成,我还是要提醒你,堂主在院儿内的库房里喊你哪!”
“他喊我干什么?”
“说库房里的米和面都发霉了,让你去看看,解释一下。”
“我有啥可解释的,啊,你才来几天呢,我不是说了吗?我没在家,你就说没找到我。你替我解释一下。”
“我怎么解释啊!”
“好解释,你就说有一年下雨,库房的防水坏了,受潮粮食没有及时晒,就烂在里边儿了,又忘扔了。”
“这么说肯定过不了关的,堂主是有经验的。”
“少啰嗦那些没用的。正是因为他有经验,做过库管儿的都知道这个道理,去吧,就这么说,我这边儿把这货卸下来,中午请你喝酒啊。”
大龙急得很,“堂主非要问个究竟,早晚都要找到你,你这么应付,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你少给我瞎操心,不就是浪费点粮食吗,你只看到这点米浪费了,可有谁知道他们别人吃吃喝喝浪费多少。你呀!少操这个心吧。不该管的别管,知道不,你以为他刘半程是多大的官儿。说不定哪天我一句话,就叫他滚球了。快去吧,我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两个人的对话实际上就在刘半程的眼前,不足五米,被听得一清二楚。
刘半程觉得自从穿越以来,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头一个难缠的人,一个有背景,有工作经历,又心术不正的人。
这种人若想通过教育,通过帮助批评,很难改正。
你看他挺大个脑袋,下巴子非常短,经常下意识地鼓一鼓腮帮子,小鼻子又长长的,一双小三角眼,看人总是斜楞着看,五官极不对称。说话的时候还缩个脖子。从后边儿又看有点虎背熊腰。
从仁成的长相上半程大体上能判断出来,这个人虽然属于皇亲国戚,但他的原生家庭一定不会太好。
眼见着仁成和那个中年车夫开始往车下卸油桶。
一桶又一桶地卸下来,摆在这个库房的门儿外。
就放在刘半程的眼前,油桶上标注的字样,被刘半程看得一清二楚,刘半程不看则已,看了倒吸一口凉气。
每个油桶的上沿上,都明显地印有一个猫头鹰的图案。
这个符号刘半程在焱国大营当差的时候早就见过。
当时修成将军侍卫金锁就提醒过自己,万万不能使用这种油烹饪食材。
这种油表面上和其它麻子油没有什么区别,可人一旦食用过后,一两个月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是连食三个月后,人的全身大多会出现脱皮,从上肢到下肢,皮肤开始变红的现象,之后使人虚弱无力,像中毒了一样。
因为不知道这种油在加工的时候添加了什么要素,反正边关大营用过一段儿之后,就有很多将士出现了这种症状,导致当时的战斗力极度减员。
原来以为是外部环境原因,查到最后查到这种油上,自那之后焱国上下都禁止使用这种油,朝中的太医还说,这种油食用多了,或者说食用久了,会断子绝孙的。
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竟然出现在梁国的相膳堂,相膳堂要进这种油,是谁做的决定,是何目的,还有是从什么渠道进来的这种油,一连串的疑问,让刘半程脑袋都大了。
他越想越后怕,急忙躲在暗处,因为眼前的仁成已经开打开了这道门,走进来了。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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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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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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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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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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