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上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祝公公见状,便将绿头牌呈了上来。
“皇上,宫里的娘娘都为您准备了安神的东西,今晚要去那个娘娘宫里?”
“这些女人一见到朕,就哭哭啼啼,烦得很,不去不去!”
祝公公闻言,刚要把绿头牌撤下来,皇上却又突然抬手制止。
皇上沉思片刻:“摆驾淑宁宫,朕倒想看看,淑贵妃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好事!”
见皇上心情很是不悦,祝公公也不敢多言,只好跟在皇上身后,匆匆赶往淑宁宫。
“贵妃娘娘,皇上……皇上突然来了!”春兰远远就看到了皇帝的轿撵,慌里慌张地跑去通知淑贵妃。
淑贵妃听到皇上前来,喜出望外,很快就收拾了仪容,到门口前去接驾:“皇上多日未来臣妾宫里,今日可是想臣妾了?”
皇上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不动声色的屏退了下人:“淑贵妃最近可有去宁王府?”
皇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在寂静的屋内,分外清晰。
淑贵妃隐隐感到不安,只觉得皇上每一下似乎都在敲打她:“宁寒最近还和往常一样,只是臣妾听说那个殉葬王妃很是不安分……”
话还没说完,皇上扬手就给了淑贵妃一巴掌。
一切发生的太快,淑贵妃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皇上道:
“皇上这是何意?若是臣妾有什么不满,皇上可直接说出来啊。”
“朕问你,宁寒腿中的铁钉是怎么来的?”
淑贵妃心下了然,今日是唐雪瑶进宫的日子,想必就是这个女人,将事情捅到了皇上面前。
“臣妾不知……”淑贵妃泫然欲泣,“皇上,您也知道,宁寒对臣妾一向不是很亲近,臣妾每次去宁王府都被他拒之门外,这真实情况,我当真不知啊!”
“不知?”皇上冷哼一声,“满口胡言!朕将宁寒交给你养育,不是让你这样折磨他的!”
淑贵妃在心中咬牙切齿。
这么多年了,皇上依旧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不然也不会因为宁寒的事情,在今日对他大动肝火。
想当年,她们一同进宫,明明都是同样的家世,凭什么她就一招得了恩宠,而她还在寂寞的深宫当中蹉跎青春年华?
要不是为了权势,她何必要帮别人养孩子,为自己的孩子添堵呢?
“皇上明鉴,臣妾一直对宁寒视如己出,甚至拿自己的金银首饰补贴宁王府,臣妾也有孩子,怎会狠心让宁寒遭受如此痛苦?”淑贵妃朦胧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掩饰下心中的心思。
皇上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淑贵妃见状,又道:“皇上,宁寒的脾性您也知道,他是个执拗的人,恐怕……恐怕是他让下人这么做的。”
“住口!”皇上揉了揉眉心,“宁寒寒沦落到这般地步,再怎么说,你也难辞其咎。从今天开始,你就禁足淑宁宫,抄写经文为宁寒祈福吧!”
过去的事情,在皇上心中一直是个心结,每每听到他人提起,心口上就像是被刀狠狠剜了一道。
那可是他亲儿子啊……
皇上走后,淑贵妃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神怨毒。
她为宁寒找一个殡葬王妃,就是为了彰显她的仁德。
之所以往下找,就是因为她觉得小门小户好拿捏,没想到找来这么一个唐雪瑶,让她这般不省心。ωωω.χΙυΜЬ.Cǒm
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趁早解决了这个麻烦!淑贵妃在心中恨恨的想。
为王爷陪葬,是整个家族莫大的荣耀,天下之大,她还愁找不出第二个来吗?
……
次日清晨,皇上上因为昨晚的事情,眼下一片乌青,却仍旧早早的坐在御书房当中,亲自审理唐雪瑶贩卖假药致死一案。
顺天府的钱忠、御史纪远、太医院掌事兰江,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待皇上开口。
“钱大人,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皇上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眼,幽幽开口。
钱忠来到堂前,先是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尧何在?”
钱忠向身后递了个眼神,周尧便走到堂前,一副沉痛之色。
唐雪瑶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百草堂买卖号的号贩子老周吗?
“皇上圣明,草民就这么一个女儿,本以为只是风寒之症,没想到吃了百草堂开出来的奇怪药丸,竟然一命呜呼,还请皇上为民做主。”
站在一旁的祝公公上前,将周尧手中的药丸放在皇上的案桌前。
皇上摸着胡子,仔细的看了看药丸:“这药确实不同寻常。”
皇上挥了挥手,太医院的兰江也上前,将药丸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放在鼻尖下闻了闻,而后又用手指碾了碾。
“皇上,这个药丸味道古怪,形状也特别,微臣愚昧,从医多年,从未见过。”
堂上的药丸不多不少整好三粒,而兰江等人又与太子多有牵扯,唐雪瑶猜测,这药丸是之前太子来府上就诊时,花了五十银子带回去的。
“宁王妃,你解释解释这个药是怎么回事吧。”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
唐雪瑶正了正神色,冷静开口:“回皇上的话,首先,周尧之女周岁岁从未在我百草堂就诊过,这是就诊记录,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细细翻看,并未多做言语。
“其次,这药丸是我亲自制成的,这是从桂枝,麻黄等等几味药材中提取出来,不可能致人死亡。”唐雪瑶补充道,“因此,还请皇上下旨,让仵作开棺验尸,看看这周岁岁,究竟因何而死。”
钱忠上前一步:“皇上,那周岁岁嘴唇发黑,指甲盖发紫,确是中毒无疑。”
“中毒也分好几种,有的是因为药性相冲,有的是因为自己本身体内的毒素积累,经过药性催发,这才导致死亡,敢问钱大人,这周岁岁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宁王妃简直一派胡言,如果这药丸无毒,为何我的女儿才吃了一粒便一命呜呼?”周尧情绪很是激动。
钱忠见周尧如此,连忙大声呵斥:“周尧,这不是顺天府,休得在皇上面前放肆!”
周尧浑身一震,讪讪闭上了嘴。
“既然如此,就找条狗来,试上一试,这药有毒无毒,不就明了?”兰江上前一步道。
皇上点了点头。
得到皇上的首肯,一个小太监迅速地牵来一条老黄狗,将那兰江手中的药丸塞到狗嘴当中。
只见那条老黄狗开始还好好的,结果不出半个时辰,便忽然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怎么会这样?
仙草制成的药丸,只有治愈的效果,怎么会有毒性?
钱大人眼睛一眯,捕捉到了唐雪瑶面上的慌张与难以置信。
周尧则开始在一旁大呼小叫道:“死了!黄狗死了!宁王妃,你赔我女儿命来!”
皇上面上隐约浮现出失望。
“人证物证俱在,事关皇家脸面,还请皇上定夺。”钱忠上前一步,得意地看着唐雪瑶,语调微微上扬。
周尧一下又跪倒在地:“皇上,虽说这宁王妃不过是一个殉葬王妃,但是她贪图钱财,害人性命,皇上万万不可轻饶了她啊!”
“宁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皇上看着唐雪瑶,希望她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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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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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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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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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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