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回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周挽虞已经睡着了。
她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梦到什么令她害怕的事。
“喂,醒醒。”他轻轻碰了下她的肩膀,试图叫醒她。
“别,别杀我。”她低喃了一声,眉宇间都是难掩的悲伤。
季泽定定的看着她,这么一个花季少女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心事?
她到底是谁?
这时,周挽虞迷蒙的睁开了双眼。
眼里的难过还没来得及掩去就对上了季泽那审视般的眼神。
她连忙低下头,再抬头时眼底已经一片清澈,然后轻声问道:“你下班了吗?”
“嗯,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
“那我们走吧。”季泽脱下白大褂,拿起外套和钥匙就往外走。
既然她不想说那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没必要追根究底。
反正也是个陌生人,等她走了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季泽就住在离医院不远的一栋别墅里。
步行只要五分钟。
路上,周挽虞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给人一种距离很遥远的感觉。
她就这么看着他的影子,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就在她快要撞上去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抵住了她的额头。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啊......你说了什么?”她是真的没听到。
“我说......没什么。”本来想问她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但是看着她拄着拐杖笨拙的模样,那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两人再次往前走,但季泽的脚步明显放慢了许多。
季泽的住所和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除了二楼转角第一间,其他的房间你随意挑。”说完就回了房间,准备洗漱。
看着自己厚重的石膏腿和楼梯,周挽虞顿感绝望。
也不知道帮忙把她抬上去。
没办法,她只能一只手抱着拐杖,另一只手攀着楼梯扶手,蜗牛速度的往上爬。
主卧里。
季泽刚洗完澡,穿着浴袍来到阳台。
刚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门外就传来周挽虞的声音。
“喂,你睡了吗?”
门被打开,男人刚刚沐浴完,发梢还在滴水。
水滴滑过他的脸颊流向胸膛,再一路向下。
周挽虞的视线跟着水滴游走,有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季泽斜靠在门框上,嗓音低哑,“好看吗?”
她下意识的点头。
“所以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我洗完澡的样子?”
“当然不是,我有吃夜宵的习惯,想问你吃不吃。”
周挽虞连忙撇过头,等待他的答复。
“打着石膏还能做饭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不是啊,你去做。”
“你再说一遍?”
“我是伤患,你是肇事者,你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
季泽有一种想要把她轰出去的冲动。
但还是忍下来了。
在医院里等了那么久,或许她可能是真的饿了。
“等着。”
他关门换上简单的家居服,才撩起袖子走进厨房。
平时不忙的时候他也会给自己做点简单的饭菜。
但是今天太晚了,再加上食材不是很充足,只能随便做一点。
半个小时后。
餐桌上放着两碗清淡的鸡蛋面。
周挽虞红唇微抿,怎么一块肉都没有?
他也不像那么困难的人啊。xiumb.com
“喂......”
“我叫季泽,不叫喂。”他低头开始吃起了面条。
“季泽,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说。”
“我们现在也算和解了对不对,那你可以帮我拆掉石膏吗?”
周挽虞伸了伸自己的腿,那种被束缚的感觉真的不太舒服。
季泽手里的筷子顿住,眼神微冷,“你真以为我帮你上石膏是为了报复你?”
“不是吗?”
她也看了伤口,明明只是擦伤而已,连血都没流几滴。
难道不是她强赖上他,所以他才故意报复的吗?
“你这条腿在半个月前受过伤,有时走路快了会隐隐作痛。”
“你怎么知道?”她吃惊的咬着筷子。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小腿腿骨有轻微的骨折,再不上石膏你的腿就彻底废了。”
“原来是这样。”周挽虞满脸懊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她小人之心了,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那个,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你了。”她欠季泽一个道歉。
“没关系,我吃饱了,你慢用。”
季泽放下筷子,回了房间。
......
A国。
陆辞和花引幽已经领了证也开始筹办婚礼。
怕夏长欢忙不过来,安和还特意前来帮忙,顺便学点经验。
忙忙碌碌了半个月。
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式开始了。
陆辞牵着花引幽的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在司仪的询问下,两人同时说了我愿意。
夏长欢的脸上写满了高兴和欣慰。
同时也把身边的陆昂给骂了一顿。
“哥哥和妹妹有结果了,你愣是连花都没有开一朵。”
“我的缘分还没到,不急不急。”他还想再自由几年呢。
婚礼结束后。
季宴和季扶萦来到紫云山顶。
季扶萦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离开你的那三年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上这里来。”
远离尘嚣的宁静,会让她的心暂时沉淀下来。
“对不起,让你痛苦了三年,是我的错。”季宴的眼里满是愧疚。
过去的事改变不了,但是他会用余生来弥补,
以后他会加倍的对她好,珍惜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我们都是局中人,谈不上谁对谁错,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你好好爱我就行。”
经过三年的分离,还有这一场失忆,季扶萦想通了很多。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未知数,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萦萦,我爱你。”
炙热的吻落下,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季扶萦的身体也渐渐放松,将主导权都交给他,任由他攻城掠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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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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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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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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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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