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开门进来时,季扶萦还端着酒杯走神,三年前,二哥为了她跟季宴翻脸了。
所以这三年来不止她跟季宴撇清关系,就连二哥也不再和他联系,兄弟间的情分几乎淡到没有了。
“萦萦。”
熟悉又温暖的嗓音响起,季扶萦惊喜的抬起头,二哥还是那么俊朗,也比三年前多了些沉稳的气息。
她放下酒杯跑过去扑在他的怀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
从小到大陪她最多的人就是妈妈和二哥了,每次只要她不开心,二哥就会默默的陪着她。m.χIùmЬ.CǒM
没想到因为一段不该有的孽缘,她会和家人走到三年不见的地步。
季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都是当妈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忆在的话都该笑你了。”
“在二哥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不忆敢笑我我就打她的屁屁。”
“你敢。”
季泽对不忆的疼爱丝毫不比季扶萦少,两者要是一比较,他肯定是站在不忆那边的。
“哼,果然一说到不忆,所有人都忽略了我,我这是给自己生了个竞争对手。”
“想太多了,你哪里争得过她。”
“二哥,我后悔约你出来了。”季扶萦松开手闷闷的走到沙发坐下,给另外一个杯子倒上酒。
季泽也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端起那杯酒一口喝掉,“二哥跟你开玩笑的,这杯酒当做赔罪,别气了。”
“爸妈和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吗?”
这三年来,几乎每个月她都会问一次他们的身体状况,可是妈妈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
“都还好,就是妈有点抑郁的倾向”
“抑郁?”季扶萦瞬间红了眼眶,不用问她也知道妈妈是为了谁才会变成这样。
为了这段该死的感情,她到底伤了多少人啊。
“二哥,我们回老宅吧。”她躲了三年了,总不能因为季宴就一辈子不回去见家人吧。
季泽郑重的问了一遍,“你确定吗?”回了老宅,季宴也就知道她的行踪了。
“我确定,错的人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东躲西藏?”
她想通了,以后她要光明正大的生活,不会再为了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好,那我们走吧。”
车子缓慢的行驶在回老宅的路上,季扶萦知道二哥这是在给她反悔的机会,
可是她不会反悔了。
人的一生这么短暂,她不想等失去了再来珍惜和怀念,那样的她和虚情假意的季宴有什么区别。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老宅门口。
季扶萦晃神的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股莫名的心虚涌上了心头。
她感觉自己的脚麻木了,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她却觉得那么遥远。
“萦萦,下来吧。”季泽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二哥,我腿软走不动。”
“我知道,人在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手脚发软是正常的,很快就会好,我扶你下来。”
季扶萦拉着他的手,举步艰难的走进了大厅,只是越靠近她的心就越慌乱。
终于,她见到了思念了三年的家人。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都在,还想以前一样坐在那里聊天。
安和端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颤,茶水洒到了地毯上,她叹了一声,“我又听见萦萦叫我了,我是不是病得很厉害,会不会等不到她回来的那一天了。”
她的自叹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着季扶萦的心。
“妈妈,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季扶萦一瘸一拐的跑向了安和,不小心摔倒了也是马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而安和在听到声音回头看的时候,视线就已经渐渐朦胧了。
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向她走来,她不敢擦掉眼泪,就怕看清楚后,那个人不是她想了三年,盼了三年的女儿。
终于,那个人把自己抱进她的怀里,那熟悉的怀抱和味道是她的女儿没错。
“是我的萦萦回来了吗?”她哭着喊她的名字,怕又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季扶萦一边着擦拭着她的眼泪,一边痛哭着道歉,“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任性的。”
安和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虽然成熟了很多,但是她的女儿没错,也不是在做梦。
是她真的回来了。
‘啪’
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打在季扶萦的脸上,却痛在她自己的心里。
“你个没良心的,就这么丢下妈妈一走了之,整整三年,半点消息都没有,你怎么不等到我死了再回来参加葬礼啊?”
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在季扶萦的手臂上,安和哭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没人知道这三年她是怎么过的,从两岁开始,她就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着这个女儿,
从来不让佣人插手,也是因为这个女儿,养尊处优的她学会了做饭,就是为了女儿能吃上自己妈妈亲手做的饭菜。
养她到二十二岁,结果她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偷偷从医院溜走,这一走就是三年多。
季扶萦跪在安和脚下,紧紧环抱着她的腰不肯松手,眼泪早就染湿了她的衣服,“妈妈,女儿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当年的她深陷在痛苦中,一直走不出来,直到不忆的出生,她才重新找回了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原来妈妈承受的痛苦一点都不比她少,她真的大错特错。
其他的人都静静的看着紧紧相拥的母女,不敢出声打扰。
他们知道安和最近的情绪有多不稳定,让她彻底发泄出来对她是有好处的。
半个小时后,季泽不得不阻止她们了,再继续哭下去脑袋会缺氧,到时候难受的也是她们。
“萦萦,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
季鸣走过来把季扶萦拉着坐到沙发上,表面上不说,但是对这个女儿他也是想念得紧。
“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她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她是陆家亲生女儿的事,她知道两家有恩怨,所以她不想让他们为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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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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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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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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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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