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人又历来信风水,信八字,于是老爷子去找了厉害的大师,测算许时漾和周砚京的八字以及婚礼日期。
最终测算得出,摆酒的最好日子在明年春天,还有半年多时间。
本来这些事情交给周家去处理就好了,许时漾也没太放在心上,但前两天她竟然还接到了周砚京爷爷亲自打来的电话。
“日子已经定好了,按照阿京的计划,分两天,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听老爷子语气,似乎对这个时间很是满意。
许时漾虽说很意外,也没有过分的受宠若惊,很平静说:“您是长辈,您决定就好。”
“嗯,那就这么定了。”周老爷子语气仍旧威严,但也没有过分冷淡。
两人关系到底不亲近,除开婚礼就没什么好聊的,说完正事就结束了通话。
许时漾晚上和周砚京提起这件事,才知道为什么他爷爷会亲自联系她。
原来是那大师算出她和周砚京八字相配,说她不仅旺他,还很旺周家。
听周砚京说完缘由,许时漾当即的反应是:“你不会私下给大师塞了红包吧?”
总感觉是他有备而来。
周砚京失笑:“阿爷还问了其他大师,也都是相同回答。”
“好吧……”许时漾半信半疑,不过他爷爷态度有了明显改变,对她来说也算好事。ωωω.χΙυΜЬ.Cǒm
今晚刚好提起婚礼,许时漾又想起问周砚京:“爷爷说婚礼计划是两天,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她知道以港城豪门的习惯,摆酒宴请之后才算真正接纳了新媳,也许比领结婚证的意义都要大。
可就算婚礼仪式加宴请下来,一天也足够了,她和周砚京又不需要搞什么单身之夜。
“到时你就知道了。”周砚京神神秘秘的,又卖关子。
许时漾拿他没办法,只能暂时忽略这事儿。
不过婚礼虽然还有半年多,可在许时漾看来实在时间紧凑,还有好多要做的事情。
即便他们可以将许多工作交给专人服务,也仍然无法完全当甩手掌柜。
偏偏周砚京听她提起来婚纱又叹气:“本来还有个可以选择的日子在年底,可惜。”
“年底……不也还刚好吗?”
周砚京笑了声:“为了给你最好的婚礼,我多忍耐些吧,否则你的喜服都无法按时完成。”
除了许时漾选定的几套婚纱还没有定制完毕,她结婚要穿的另一套中式喜服,龙凤褂,也在紧锣密鼓手工缝制中。
精湛的苏绣绣法工艺耗时很长,据周砚京说,主绣的老绣娘是非遗传承人,堪称国宝级大师,技艺卓绝,哪怕是普通豪门也不可能请得动。
这位大师还是看在了他外公家的面子上,才愿意替许时漾制作她的婚服。
金丝银线一针一针刺绣出的褂皇将耗时半年,刚好赶在她婚礼前完成,许时漾光是看到过往成品都能想象到,会有多美。
“也是哦……人家很多都提前一年准备的,这个时间已经算紧张了。”
不过对周砚京来讲,这半年分明又是种煎熬。
唯有真正办过婚礼,昭告天下,他才能有种满足感,让所有人都知道,许时漾属于他了……
聊到手机开始变得滚烫,许时漾才和周砚京道了晚安。
翌日,她去参加一场活动,意外碰见了个高中同学。
对方当初考去了人民大学,如今也在京市发展,因为都在京市缘故,偶尔会有联系。
碰见了自然一番叙旧,要各自去忙碌时,同学最后感慨一句:“如今你过得这样好,这世上最后悔的人可能就是你父母了。”
许时漾听说了些老家的情况。
当初许时漾在网上将自己的所有过往经历放出来,任由大众一次又一次剖开自己的伤口,就是为了彻底堵死父母利用舆论,道德绑架她的路。
而这件事在她老家所在的地方也有许多人知道,所有看见她父母,都有些嫌弃和厌恶,而有的还会笑话他们,明明生了金凤凰,却不知道珍惜。
非要偏心于他们那个一事无成的废柴儿子。
许时漾的父母自然是悔不当初,可如今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想在网上发声,不会有人支持他们。
想跑来现场找许时漾,但他们连去最近的城市,都不是轻易能去得了。
时刻有人盯着他们的动向,那种感觉和坐牢都差不多,毕竟对周砚京来说,这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
如果许时漾的父母安分过他们的日子,想去哪里自然去哪里,可如果想跑来找许时漾麻烦……
就不只是失去现有的一切。
周砚京在外公面前说的话从未作假,若他们还想拖许时漾后腿,他丝毫不会手软。
许时漾偶尔也觉得唏嘘,当她拼了命想离开束缚她的家庭时,也从未想过她的人生会变得如此精彩。
有她自己拼搏奋斗的因素,也有周砚京给她带来的全新惊喜……
……
周砚京从港城来京市的那天早上,许时漾还在床上睡得香甜,梦里莫名有种掉进水里的窒息感,快要喘不过气来。
等她费力的挣扎醒来,面对上了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她红着脸踹他一脚:“干什么呀你?”
他音色低沉:“Morningcall,喜欢吗?”
“讨厌死了!”
许时漾又娇又软的语气令周砚京本就膨胀的思念,化为了深沉欲望,再度吻上她的唇。
等一切结束,都快中午了。
许时漾饿得完全不想动弹,还是他打电话叫人来送午餐。
手机扔在一边,周砚京将许时漾揽进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难不成我们要一直异地?”
虽然两人都可以往来两地,但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每天碰面,一周有两天见到就很不错了。
周砚京对此非常不满,说出了自己的怨念。
“可我才回京市多久呀?还没到半年……怎么也要等我在这里待满一年,再考虑让台里将我调回港城分部。”
其实以许时漾现在的工作节奏,回港城分部也不算坏事,台里会给她倾斜更多资源。
而且许时漾知道,台里一定有了相关打算,以她和周砚京如今的关系,凭着内地女主播的身份嫁入豪门,必然又是两地都会关注的焦点。
所以在港城做主播,可以一定程度起到沟通连接两地作用。
周砚京拥紧她,缓缓道:“我不会阻止你在京市的工作安排,我也可以将部分重心放在这里,只是周家太多产业离不开我,姑姐作为总经理能够把控好大部分,有的却仍然需要我出面。”
“我理解,我会和台里商量好以后怎么样协调工作,尽量让我们的时间安排一致好吗?”
周砚京点头:“好。”
他感觉亏欠她太多,只想以后在港城为她创办工作团队,日常节目录制都可以放在港城。
她回京市工作都有提前安排,他也协调自己的时间陪着……
许时漾靠在周砚京怀里,她想了又想,决心今天就把自己隐藏已久的秘密告诉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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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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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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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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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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