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牙当时手里还有些闲钱,我俩过得还算潇洒,平时去找工作也是走走过场。
要么嫌弃别人工资不到位,要么别人压根没看上我俩。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半月,我俩手里的钱几乎也快见底了。
这天大牙和我正在街上闲逛,突然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我听他和电话那头说了半天,感觉应该是他的熟人。
等大牙挂了电话,他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怎么了?”
“回去再说。”大牙摆摆手,示意今天找工作的行动到此为止。
我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也想回家了,天天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的。这哪里找得到工作,说白就是瞎游荡,骗骗自己罢了。
大牙让我直接到他的出租屋里,见他小心翼翼的把门锁好,我心想这到底是要干啥。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我和他面对面坐下,中间隔了张饭桌。
“老方。”大牙将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咱们后面有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啥意思?”
“我们不可能一直这样找工作吧?”
我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一来我俩工作时间都不长,我不愿意再回到工地上,而大牙这两年干的事情更不能称之为工作经验,这种情况下想找一份满意的工作难度不小。
我俩学的是机电,工厂倒是很欢迎我们,问题是没人愿意去。
“咋办?我也不知道咋办,要不先进厂干一段时间,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我不想去,要去你去。”
我也有些犹豫,虽然嘴上说去试试,但是工厂里面那环境我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
“我刚才接了个电话。”他手指甲敲了敲手机盖子,这是他今年才买的手机,新款翻盖的。
“有个活找上我了。”
“活儿?”
“我之前给你讲过我那个小叔子,他现在在蹲监狱。”
“我知道啊,因为去盗墓贼手里买‘土货’是吧?”
大牙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给我打电话的就是那伙盗墓贼,他们一伙人基本被抓了个精光,现在还剩了一个人,下不了斗,最近也是无所事事。”
我有些疑惑:“那为啥给你打电话?”
大牙叹了口气,把电话里头的对话给我讲了一遍。
原来那伙盗墓贼就是之前那个福建富商介绍的,富商病倒之后,曾请四川一位有名的风水先生来帮助自己。
后来富商将自己梦见一块玉璧的事情给风水先生讲了一遍。风水先生说如果你能寻到这块玉璧,定能给你消灾挡货,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好运。
如今富商国内的服装生意不见起色,觉得自己需要冲冲霉运。再加之风水先生在耳边煽风点火,于是决定想办法找到梦中的玉璧。
他请风水先生帮自己算算玉璧藏身何处,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墓中。
富商也不多废话,请了一伙盗墓贼,随时准备下墓寻璧。
在几人最后一次聚会时,富商拿出一张白纸,上面画了一个物件。富商说如果能找到这个东西,除了已经付给各位的报酬,自己愿意再出二十万买下它。
结果事发突然,那次聚会之后不知谁走漏了风声,盗墓贼差点被一网打尽,而大牙的小叔子也跟着遭了殃。
如今富商已经知道情况,但是听他的口气,这次行动不能终止。于是盗墓团伙里仅剩了那位漏网之鱼便拨通了大牙的电话。
“他娘的,你这不是刚买的手机么?这都能找到你?”我问道。
大牙只是叹了口气,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估计是那富商的手段,想找个曾经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还是很轻松的。
大牙见我没说话,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老方,俗话说得好,瞒人没好事,好事不瞒人。我不和你藏着掖着了,我听对面的伙计是个老头,他说他以前在盗墓团伙里是个放哨的,下不了墓。而且早就已经有了金盆洗手的打算。奈何富商抓着不放,毕竟倒斗不是过家家,泼出去的水哪有那么容易收回来?”
我看看他,心里嘀咕这小子真是头一回这么严肃。
“这件事情,我小叔子不过是参与人员,就算真的倒斗,他也就在上面跟着搬搬东西。富商追究起来,他们是主要责任,我们是次要责任。”
“如今的情况是,那位‘漏网之鱼’想脱手,把事情交给我。之前他们已经踩好了点,并且还有一些装备没有被收缴。到时候反正去下个墓,有东西就拿,如果搞不定就撤退,回来给富商简单汇报一下。就说墓里面没有他要的东西,这酬劳不就都是咱们的了?”
“你小子真是挣钱不要命了,真当那些古墓里面能让你来去自如?我告诉你,我曾经在工地上干的时候,在一个深山的做项目。有一次我们挖了个古墓出来,后来文物保护专家来做抢救性发掘,一群人足足搞了快一个月才挖掘完毕。我们工程组也因此停工,那个时候我天天去看考古专家干活,古墓里面的石门都有你脸那么厚,你真以为是闹着玩是吧?”
大牙一听,使劲拍了拍桌子:“怎么?瞧不上你牙爷?你真以为我这两年在广州吃白饭呢?我告诉你,倒斗的那些事儿,我比你清楚多了。况且咱们去发掘古墓,要的是快准狠。咱们避重就轻,保护最重要的文物即可。剩下的就留给专家来收尾!”
我心说避重就轻哪是你这么用的,而且你那是保护文物吗?
大牙见我无动于衷,拉起我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老方你最近是颓废了,当年的豪情壮志早已经烟消云散,今天我必须给你捋一捋。
说着我俩找了家小餐馆,要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大牙胡乱点上两个菜,边给我倒酒边开始吹牛。
我虽然知道他说话喜欢添油加醋,但是也不想拆穿他。
等到酒足饭饱,他嘴也说干了,于是把酒瓶子里最后一点酒给我倒上。
“行了,老方。咱俩这关系,这处境,走这一趟绝对不亏。你也别犹豫了,不管到时候落到袋子里有几个子儿,牙爷绝对和你对半分。”
我试探地问道:“能有多少?”
大牙嘿嘿一笑,给我比了个四。
“四千?”
“加个零。”
我原本晕乎乎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大牙,你想过没有,给这个价。为啥还要我俩这种门外汉去做,其中若不是有什么隐情?”xǐυmь.℃òm
大牙此时揉着他的脸,不停地打酒嗝。
“怕什么怕,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之前给你说过了,我这两年对古墓了解的不少,而且就算古墓危险,咱们开个洞就走,回来骗子骗福建老头就行。”
他见我还在犹豫,于是凑过来说:“到时候我去富商那里吹上两句,实在不行我去淘两件古玩,就说是古墓里带出来的,他必然还得给我们掏钱。就这一单,咱们吃饱了就金盆洗手,如何?”
我听他执意要去,再加之最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若是钱花光了,回家必然被家里痛骂。
于是我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朝着大牙重重地点了个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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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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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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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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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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