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叶云瑶觉得那间房一直没被人用过。
“药效上来一般要一柱香的时间,你看他那个眼眶凹陷的样子,那位大少爷应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所以当身体上的痛苦缓解后,他应该会第一时间睡一觉,不会来找我们。”叶云瑶分析着,而这段空白的时间,就是他们深入调查这间府邸的机会。
“你也要去?”
大白天的不能穿夜行衣,邱云泽不知道她的“神通”在白天到底有没有用。
“我当然不去了。”叶云瑶奇怪的看着他,白天需要躲避的视线那么多,她哪有那种功夫能做到这种事情。
邱云泽知道自己提了个奇怪的问题,轻咳了两声便不再说话,只是观察着该如何从这院子里出去。
为了防止来这的医师到处乱跑,小院的正门还有专门的侍卫看守,想要从那边突破肯定是不可能的,唯一能走的路线就是翻过后面的围墙,到达那条满是杂物间的长廊。
叶云瑶在房间里观察情况,尽量防止有人突然出现,要是有人过来找医师,她还能帮忙打下掩护。
而邱云泽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一个时辰内赶回来。
两人约好敲窗户的暗号后,他便翻窗离开,转身没入了房间后面的树冠中。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那位少爷看着舒心,这里的树也都是刚种下不久的,生机勃勃的样子看上去确实让人心情很好。
只可惜那位大少爷应该没有参观这里的心情。
从树上翻到长廊,这中间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路过,看来这条长廊并不是大家会经常来的地方。
邱云泽小心的躲在各种柱子后面,刚准备继续往前走,就听到其中一间杂物房内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难道是昨天那位被拖走的医师?还是说有什么人被关在这里?
他此行的目的本是书房,但现在这一声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杂物间的房门和翻新的宅邸不同,破破旧旧的样子,让人都想不到这是从哪拆下来的。
他小心的凑到窗户纸破碎的地方,昏暗的房间里铺满了稻草,厚厚的一层估摸着有小腿那么高,而稻草的正中间隐约躺着一个人。
那人看不清面容,手脚也被绑在一起,大量的稻草掩盖在他身上,要不是邱云泽看的仔细,还真发现不了他。
要进去接触一下吗?
他的手放在门锁上,发现这里并没有被锁死,只是简单的挂上了而已,想必是坚信没有人会去救里面的人。
可万一这就是个陷阱呢?
邱云泽的手放在门锁上,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听到门锁的响动,明显抖动了一下,虚弱的身体用力的往那堆稻草中间挤,像是要藏起自己一般。
邱云泽听到他像是在求饶,但声音实在是太小,所以根本听不清。
“不要杀我,求求你放我走吧。”姚县令颤抖的祈求着,这些话他重复了千次万次,却没有一个人会听从他的意愿。
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稻草摩擦的沙沙声像是割在他心尖上的刀,一下下的攥紧了他的心脏。
今天会有饭吃吗?还是说有水喝?或者是两样都没有?
他提心吊胆的听着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有一只手握在了他的肩膀上。
邱云泽刚想看看这个人是谁,就听到他尖叫一声,闭上眼睛不断求饶。
“我签,我签,我什么都签,不要杀我!”
“你是谁?”邱云泽皱着眉,看着这位被绑起来的半百老人,他瘦的像那位生了病的大少爷,脸上是长期营养不良带来的蜡黄。xiumb.com
那人没有见过邱云泽,看到他后也呆呆的愣在那里,似乎在思考这又是什么折磨他的把戏?
两人对视了一会,那位老人先行开口问到:“你是什么人?”
邱云泽看了半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姚县令?”
“你是谁?不不不,我不是县令,我不是。”老人愣了愣,拼命的摇头。
看他这反应,身份应该是没错了,但也许是受到了太多的折磨,所以才不敢承认他才是县令。
“您知不知道清水县已经被皇上赏赐给了郡主?”邱云泽说,“这里被他们搞得一团乱,郡主已经在彻查此事,你要是想获救,就必须尽快跟我合作。”
姚县令惊讶的看着他,郡主接管了县城这件事他也是从送饭的人那听说过的,只是不知道真假,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获救。
可要是真的呢?他是不是就能摆脱这个鬼地方?就算不能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他也想离开这间昏暗的杂物房。
“真的吗?不是在骗我?”姚县令鼓足勇气想要再相信一次,大不了就是再挨一顿打,反正他在这儿受到的毒打也不少了。
邱云泽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令牌。
“在下是督察卫的邱云泽,此次奉命陪郡主来清水县调查,时间不等人,他们势力雄厚,我们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行。”
虽然督察卫不会来他们这种小县城视察,但他们的大名,他身为县令还是有所耳闻的。
“太好了,我以为我没有活着出去的一天了。”姚县令的眼泪喷涌而出,他快速的调整了一下心情,连忙讲述这段时间的经历。
清水县本来是个没人管理的小县城,他算是年少有为,好不容易考上了,却被封到了这种地方做县令,这里的人贫穷,但生活都很朴实,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他也渐渐地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到了幸福的生活,也总有不幸的一面,他的夫人刚生下孩子就去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体虚弱,这孩子生下来就不怎么健康,好不容易长大,却不能像同龄的孩子一样在阳光下嬉笑打闹。
所以,他有时候会去周围的山上踏青,因为那里空气清新,会对他的病情有所改善,所以就算是小住一段时间,姚县令也不会过多干涉。
原本想着这样也没关系,他能养这个孩子一辈子,但没想到从他腿摔断这那段时间开始,事情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一开始,他不知怎的,在醉酒后从楼上摔了下来,万幸的是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将腿摔骨折了,医师说休养一阵子就能好。
可没想到,也就是那么短短几天,他的儿子直接取代了他的位置,不光干涉清水县的财政,还将他关了起来。
这孩子肯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蛊惑,但那人藏的太深,就算是姚县令费尽心思也没有找到那人的一丝踪影。
也是在这段时间,姚县令知道他儿子对她有多么的恨。
“那孩子说都是因为我要将他生下来,都是因为我找了个不健康的夫人,所以才有不健康的他。”想到这,姚县令一脸的悲怆,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跟自己心爱的人有个孩子,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的长大成人呢?
邱云泽看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大概也能明白这件事的由来。
通过这件事能看出县令的儿子肯定很早就跟那些人勾结在一块儿了,他们对他灌输一些负面情绪,久而久之他就会对自己的父亲更加的怨恨。
对于本就受到父亲亏欠和溺爱的孩子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验证,他会将自己的不幸全部怪在父母身上,从而无视掉那些来自父母的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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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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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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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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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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