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生气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等她彻底逛够了,才重新回到客栈,一进门就在一楼的门厅,看到了在等她的叶志远。
老父亲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拼命摇头的柳子苓,还有可怜兮兮跟在后面的邱云泽。
“咳咳,玩的开心吗?”叶志远将本想教训的话咽了回去,不打算去触这个霉头。
“还行吧,除了某些跟踪狂以外。”叶云瑶毫不收声的说到。
叶志远有些尴尬的挠着头,第一次这么希望拱自家白菜的猪快点将这颗炸毛的白菜安抚好。
“玩的好就行,好好好。”他没话找话的打着哈哈,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生怕战火直接烧到了他头上。
柳子苓也不便多留,以自己累了为由头,慌忙的离开了一楼。
这个点客栈的人也不多,小二小心翼翼的从柜台后面探头,心里明白现在也不是让他上去问客官有没有需要的时候。
叶云瑶撇了身后的人一眼,自顾自的拎着东西往楼上走。
邱云泽小心的跟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她回到了房间,刚准备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东西摔动的声音。
他慌忙的冲进了房间,却猛地被人扑倒,跌坐在地上,身体撞在半开的门板上,将房门牢牢的堵死。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跨坐在他身上,衣领被人猛地揪住,用力往下一扯,他身体前倾,微凉的唇却撞上了一片温热的柔软。
邱云泽惊慌的想拽着对方的手腕摆脱,潜意识却在提醒他不能这样做,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唇上湿滑的触感让空气都变得燥热。
这是一个用来泄愤的吻,对方不停的撕咬,直到两人唇齿间都是血腥味,这才像是安抚般用柔软的舌从伤口处拭去。
直到两人交错的呼吸分开,邱云泽都处于一个双手微微抬起的僵直状态。
叶云瑶轻轻喘息着抬头看他,嘴唇上的水光还带着一些血色,脸颊红红的,眼里也还荡漾着几分挑衅。wWW.ΧìǔΜЬ.CǒΜ
“叶姑……”
“叶叶叶,一天到晚就知道叶叶叶,都当侍卫了,有这么直呼主人家的名字的吗!”叶云瑶气的不行,眼睛一扫,看到他腰间自己赠送的玉佩,伸手就要去抢。
邱云泽这才有了反应,慌忙的后退去躲,但身后是坚硬的门板,让他避无可避,只能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腕。
这玉佩要是被抢走了,两人才是真的要结束了。
看着将自己手腕环起来的宽大手掌,即使这样对方也没有过于用力,只是圈着她,让她不能更进一步。
还没等自己开口,对方连忙抓起了她的手,掀开袖子查看手腕上的伤口。
“我已经好透了,这都一个月了,就一点皮外擦伤,邱大公子因为在乎就快贴身监视我了,那以后是不是就要将我软禁在家才是在乎我!”
叶云瑶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有些被激了起来。
“会留疤的!”邱云泽这段时间难得用较大的音量跟他说话,眼神微微颤抖的看着那两条长出新肉的痕迹。
“我会怕的……”邱云泽第二句又成了轻声细语。
她的手上虽然有茧,但那是画画的茧,是耕地的茧,是自己辛勤劳作的证明,就算摸到了,也是一种光荣的象征。
可这两道伤疤不同,每当自己摸到的时候,就会想起她被绑架时的恐惧,还有可能失去她的绝望。
当时要是自己没有及时赶到,谁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蛮族会对她做些什么?
“唉,你要相信我的本事,说起来我是你先生!”
叶云瑶逃出来的过程虽然确实有些惨烈,但因为持有空间,肯定比那些不知情的人想象中的好一些。
除了手腕上的伤,剩下的都是些心理上的害怕,这段时间有这么多人团团的围着她,那些恐惧也早已被磨平棱角,就算午夜梦回时被惊醒,一想到门口还有人在保护她,都会令她感到一阵阵的心安。
但无论她表现的如何正常,邱云泽就像是听不进去一般,病态的苛责着自己,将所有错都归在自己头上,让她这个被保护的人都感到压力十分大。
“再说这疤,要真留就留了,这里连夏天的衣服都能盖住手腕,谁看的到我手上有伤口?”
邱云泽张了张嘴,刚想说她自己会介意,但现在更介意的明显是自己。
不是嫌这两道疤丑,而是这两道疤时时刻刻的在提醒他做出的错误决定。
“我从未因这件事情而怪过你,为何你总要自顾自的惩罚自己?”叶云瑶皱着眉,她的心态已经成为了两人之间关系最大的阻碍,这件事要是不说通,两人到这里基本上也就结束了。
邱云泽更多的是对自己判断的失望,本以为一切都胜券在握,到了最后才发现错的最离谱的竟是自己。
“误会我是郡主,那是他们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而且从入城开始,他们就盯上了我,就算没有你跟知府但那一番话,他们也会用‘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态度将我抓起来审问,恰恰是因为你‘坐实’了我的身份,他们才不敢对我出手,将我像郡主一样安稳的带走,不是吗?”
邱云泽皱着眉错开了头,神色间尽是一片挣扎之色。
“行,你自责,你懊恼,别来惹我。”说这,叶云瑶又伸手去摘邱云泽腰间的玉佩。
“不行!”话音刚落,邱云泽死死捂住玉佩,还顺手摘了下来,塞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让她根本拿不到。
“邱云泽!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要你平安!”
邱云泽说话间,感到唇角一阵钝痛,一股血腥味儿重新弥漫在口腔。
“唉,之前我觉得我们好歹心意相通,觉得你是懂我的,知道我想要什么,是怎样的人。所以,我觉得这种事情等稳定下来再说也是一样的,但现在看来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自嘲的垂下了双手,侧过头,慢慢起身,叹了口气:“你走吧,我不想聊了。”
邱云泽慌乱的拽住她的胳膊,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他亲的毫无章法,第一下撞在了她的鼻子上,直到第二下才亲在了那片柔软上。
和叶云瑶的泄愤式不同,邱云泽吻的很是珍重,甚至怕自己力量太重,从而伤害到她。
他察觉到叶云瑶的双手已经抬了起来,却迟迟没落在他身上,难道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想要推开还是拥抱?
所以她刚刚亲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那种随时可能被拒绝的慌乱感,和一腔热忱没有得到回应的悲伤,明明是在亲吻,两人唇齿相依,却好像有一条无法跨过的鸿沟,坚定的横在两人之间。
“对不起。”分开后的第一句,邱云泽说出了自己的抱歉。
叶云瑶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只是太紧张你了,最没想到会因此伤害你。”邱云泽抿着唇,神色间真正的开始反省自己。
“真的?”亲了回来,至少说明这人并不是无药可救,叶云瑶轻哼一声,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真的!明明你已经不高兴了,我还因为自己所谓的保护,强行将你看管在屋子里,明明外面已经排查过没有危险,却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必须老实呆着才不会出问题。”
邱云泽摩挲着她的手腕,低垂着眉眼,暗自下定决心要给他找来最好的雪花膏,来彻底抹平这一道伤痕。
“我其实……”邱云泽抿着唇,终于打算抛开所有顾虑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然而下一秒,身后的门板被人敲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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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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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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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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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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