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非常有商业头脑,在城中新兴客栈,除了附近的农家小院,城中几乎所有的住宿地方全都是张家的。
刚成为交通枢纽的贯中就这样帮他赚的盆满钵满。
要说这人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好色。
年轻时花着父亲的钱,天天歌舞享乐,搞坏了身体,导致家中虽然有妻妾,但却无儿无女,换了好几房正妻,这才终于怀上了孩子,三年内先后生下了张贺和张胜。
张家主老来得子,宝贝的不得了,最令他遗憾的是两个孩子都只像母亲,不过也行,至少张家不至于绝后。
大儿子骄纵,小儿子却极其懂事,听说前两年去了户部,干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只不过仕途说不定到这里就要结束了,惹了郡主和直接惹太子有什么区别?
叶云瑶听这故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男的年轻时搞坏了自己的身体,就算换再多的老婆不都于事无补,怎么,这最新一任是送子观音吗?
还三年抱俩,她看是头顶长草。
“自从张大人进了户部,这家人便更为嚣张,但事关城中发展,这家人也对受害的家庭进行了补偿,很多人拿了钱选择息事宁人。”
“现在大家都只是躲着他,要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大家就会自发的去张府要钱,很长时间没有出过事了……”
结果现在一出就出了个大事。
叶云瑶并没有觉得这知府的处理结果有多好,人命关天,已经死了几个姑娘了,却用一些钱就能息事宁人。
她们几人的命用金钱就能等价交换了吗?
不过,叶云瑶虽然为他们家人的做法感到心寒,但在这个时代,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这时,她不由得想到那位站出来的大婶,想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拿钱走人。
“张家并不是每次用钱都能平事吧?”她声音都冷了两度。
知府有些紧张,但也只能如实的点了点头。
“在难道在知府大人眼中,用钱就能解决一切吗!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他们还有家人!”
“她们冤死,坏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还在为非作歹,这让她们泉下有知怎么能安心!”
“知府大人,若是今天他遇到的不是我,是不是又要有一个女孩受到侮辱,等她也死了,再花笔钱堵上大家的嘴吗!”
知府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眼睛偷偷瞟着叶云瑶充满怒气的双眼。
他不明白她为何在生气,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不愿意收下钱。
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拿不拿钱女儿都回不来了,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好点?
邱云泽知道两人之间的思想相差有多远,为了不让叶云瑶难过,他打算快点将这件事解决。
“我的儿啊!”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哭嚎,一位看上去也就三十几的妇人哭天抢地的冲了进来。
碍于她是张家的大夫人,外面的侍卫不好对她动手动脚,就这么被她闯了进来。
“知府大人!项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妇人冲进来就开始嚎啕大哭。
这人应该就是张大人最后的那位正妻,算算年龄应该有将近四十左右,但保养的不错,看上去也就三十上下,颇有风姿,就连哭的这么大声也是梨花带雨的,看上去楚楚可怜。
“项大人,我儿子平白无故的被人打成了那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惩罚那些刁民啊!”
叶云瑶不屑的嗤笑一声,想来这是她第二次看这种大戏了。
张夫人看到旁边站着的一男一女,看来伤害自己儿子的就是这两人了。
“你们伤我儿,我们张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恶狠狠的瞪着两人,尤其是叶云瑶。
“放肆!这是京城来的督查卫大人,就是为了张贺的事来报的官!”
妇人一听,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贺儿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还小,他做事没有分寸,求您了大人,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叶云瑶这才明白那个张贺变脸这么快是跟谁学的了,原来是遗传。
“他今年少说有二十多了,这还小,那天下就没有大人了。”
“可能在夫人眼中,他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但在别人眼中可不是,他只是你的儿子,不是别人的儿子!”
“你抱着自己的儿子说冤枉时,可有想过别人家的孩子,她们死的有多绝望!”
张夫人以为叶云瑶只是督查卫大人的夫人,嘴唇颤抖了两下,开始打感情牌。
“是我没有管教好他,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您也是女人,到时候也会有孩子,也……”
“少拿我们做比,我的孩子要是欺男霸女,不用官府来抓他,我早就将他打死了,我可不想他走到外面被人说有人生没人养。”
这话就明着在骂人了,但张夫人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低下头啜泣。
“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再吵了,这件事性质恶劣,本官自然会给他相应的处罚,只是这人还昏迷不醒,总是要给他一算时间的修养。”
说到这,他一拱手,对着邱云泽说:“邱大人放心,本官一有定夺,自会将结果告知大人。”
“项大人办案,为的是城中百姓,不是为了我,既然您心中已经有数,自己处理了就是,不用专门通知我。”邱云泽直言拒绝了他,“时候不早了,我想小姐也受到了惊吓,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叶云瑶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离开前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了知府一眼,让他心中毛毛的。
等到了下塌处,她看着豪华的单人间,心里都开始膈应。
“什么人啊,这事就没有上面的人能管了吗!”叶云瑶将面纱摘掉,满脸都是气愤,“这事肯定还没有处理完,刚刚为什么叫我走了?”
邱云泽整理了下措辞,跟她分析现在的关系。
作为督查卫,他只有监督权,没有处置权,若是知府真的专门将处理结果寄给自己,说明这件事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走,要是被人揪住,少不了要惹上一些麻烦。
“所以他在威胁你!”叶云瑶更加生气,那位孔雀男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处理,这位知府肯定从中获了利。
“算不上威胁,他还没那个胆子,不过也是在敲打我罢了。”邱云泽心里盘算着,他总不能和这种人一样仗势欺人,但今天的这个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两人正皱着眉坐在桌前思索,房门突然被人敲响,紧接着柳子苓就推门走了进来。
“邱云泽,我在城里买到了很好吃的栗子饼!你要不要给小先……”话说一半,他僵在原地,看着里面坐的极近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退出去还是接着说。
“进来吧,下次别这么急吼吼的。”邱云泽挥挥手,示意他将门带上。
柳子苓将手上的大包小包房子桌边,拿出栗子饼,就看到他们正愁眉苦脸的,看上去遇到不小的烦心事。
“怎么了这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搞得这么不高兴,谁惹小先生不高兴了,看我月黑风高夜直接冲进他家,直接将人处理了!”
这话肯定是在开玩笑,但有人给自己撑腰,叶云瑶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她想了想,将今天下午遇到的事情捡着重点告诉了柳子苓。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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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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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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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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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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