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没有将梁永乐带过来,这又是什么人?”林知府当然是认识梁永和的母亲,但现在的情况可容不得他认识。
“启禀大人,我们去了梁家后,这梁永乐已经疯了,我们尝试了好几次,他嘴里只会叫着有鬼,还有白衣服的女鬼,不管谁跟他说话都不好使,加上他到处疯跑,还会摔东西打人,我们担心将他带过来会伤到人,于是就将他母亲先带来了。”
梁永乐疯了?
叶云瑶克制住自己想要转头和父亲对视的冲动,转头惊讶的看向来报告的人,脸上写满了两个大字——不信。
“人疯了,什么时候的事,偏偏这种时候说疯魔,怕不是为了逃避,难道这些罪行当真都是他做下的!”林知府语气凶狠的说到。
这梁永乐当年可是把他哥差点给拉下来,当时他也劝过梁永和,就算这件事能帮忙压下来,后面还会有无尽的麻烦等着他。
但他最终还是做了,因为堂下这个穿金戴银的妇人说他要是不帮,自己就直接吊死在房梁上。
“大人明鉴啊,这孩子从别院回来就这个样子了,这段时间请了很多人来看过了,这时间推算下来,就是前一段时间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们将我儿逼疯的!”
这话其实算不得假,但因为“见鬼”就将自己吓疯,想必这亏心事应该不止做了一星半点,这更加能说明有不知道多少小女孩死在了他手上。
两方人马各执己见,堂下还有个督查卫坐在那,知府一时间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本官必然会还你们公道,只是这当事人发疯,自然需要有医师去瞧瞧,看看是不是假的,还有你说的尸首,本官也会差人去查看,要真是你儿子,还会将尸体运回来,至于其他罪名,的那几个查清楚了自然会通知你们。”
这就完了?
叶云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爹,他们在这说了半天,这女人一来说了没两句就结束了,后续还要回去等通知,都这样了还能有后续吗?
她还想说什么,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回去等通知。
酸麻的腿让她一时间站不起来,叶云瑶刚起身,双腿一软又要重新跪下,还好她爹眼疾手快的将她捞了起来。
“没用的小贱蹄子,就知道勾引男人,年纪小小路数还不少。”
她这一句话声音并不小,这附近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爹爹,我们给娘亲买个镯子回去吧。”
叶志远没和女人吵过架,还没等他想出回怼的词句,自己的闺女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这次他是真的和闺女的脑电波断开,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这位大娘不是在卖首饰吗?你看她头上差了这么多簪子,手上戴满了戒指,还有镯子和项链,我们村里卖干菜的,不也是将这些东西挂在杆子上的卖的吗?”
此话一出,就连何明杰也才明白过来小姑娘在说什么。
这位大娘穿着鲜艳的绿色锦缎,反光的料子凸显出这缎子的丝滑,除了盘起的头发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簪子和步摇外,脖子上和手上都戴满了珠宝,就连腰带上也挂着不少丁零当啷的玉佩,要说这人是货架也不为过。
“你这不是用来卖的吗?那算了,要是买到假货,娘亲又要说我没眼光了,大娘您慢走,小心摔了手上的珠宝。”孩童的声音清脆干净,连望过来的眼神中也倒是一片清澈。
真诚才是最好的必杀技。
“你,你!”妇人举起手想要打人,头上的饰品乱甩,敲打在一起发出哒哒的声响。
想到这是在公堂之上,她只能忍气吞声的握这拳头,在家丁的搀扶下离开这里。
照说这梁家已经暴富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还穿的像个暴发户。
这件事还需要调查时间,一家人也只能先回去,宁常失落的走出官府大门,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不知道是因为冬日还是因为心冷,他不觉得热乎。琇書蛧
“宁爷爷,这件事会有一个结果的。”叶云瑶拉着他的手,宁常不知道督查卫的事情,在公堂上见到对方是这种反应,自然是不抱什么希望。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行尸走肉般的往书铺走去,叶志远紧跟其后,这几天的信还是要帮忙代写的,顺便看着一点老爷子,以免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听闺女说了宁常的真实年龄后,他还震惊了一阵子,但转念一想,大家都叫了这么久了,加上对方看上去也不介意,干脆就装作不知道。
叶云瑶下午还要去晏府画画,但今天发生了这种大事,也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用她。
一想到那些上好的颜料,她还觉得有些可惜,就用了一次,说不定一时半会又见不到了。
刚和叶志远分开往另一个路口走,叶云瑶就看到一个小厮冲着她跑了过来。
“画师先,小姐,老爷说让我来接您,请往这边走。”这人手上还拿着一件小号的披风,搭在她肩上。
披风里面应该是熏了热香,既热乎乎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看来这家女主人是真的非常喜欢桂花了。
叶云瑶今天还是走的后门,她虽然并不介意,但旁边的小厮还是专门解释道:“这后门离夫人的住处比较近,要是走正门,还要麻烦您走很久。”
怪不得,虽然没觉得对方怠慢她,但没想到还是为了专门方便她,这家人待人接客真的好用心。
等来到上次的房间,叶云瑶就被一个香软的怀抱包裹住。
“可怜的孩子,没事了,在晏府没人会欺负你的。”夫人心疼的将叶云瑶抱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背。
这种地方的消息传播非常快,他们状告梁家这件事,还没等本人从衙门走出来,就已经在本地权贵的耳边流转了一圈,还有不少街坊邻居都听说了此事。
“我没事的夫人,您不嫌弃我给您画画就好了。”
见她这么懂事,女人更是于心不忍的,连忙点着头,说到:“放心吧,你尽管画,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些什么!”
晏修然站在旁边,看这样子也是被夫人打扮过的。
今天的状告一事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牵扯的这么大,这叶家也是有勇气,明明知道梁家的势力,却还是告了上去,看来是相当有气节的一家。
他们晏家虽然没有梁家家大业大,但在本地生活的时间却比对方还要长,真要有点什么冲突,他们家也是没在怕的。
一家人来到院子中,这里的梅花开的更盛,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树下,孩子坐在专门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父母一个弹琴一个跳舞,画面及其柔美。
然而只是摆拍罢了,晏修然连弹琴时的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要夫人上前手把手的教。
他说不定是故意的,看着夫人捏着他的手指,从温柔耐心的指点到后面的逐渐暴躁,晏修然嘴角的笑意也更甚,想必是很享受的。
叶云瑶撇撇嘴,表面上有些嫌弃,却还是将两人相处的这幅场景先简单的勾勒出来,后面再慢慢的填色。
几人在外面没有待太长时间,发现自家夫人的手越来越凉后,晏修然不顾她的意愿,还是让侍女过来将夫人带回房间,顺便喝点姜汤去去寒。
“多放点蜂蜜,到时候夫人觉得辣口又不愿意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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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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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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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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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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