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岑妙现在没打算用了。
她打算把贫穷人设塑造到底,这次也确实是人设。
白灵打过来电话问她,“老董说你要去云海上班,他觉得你在开玩笑,我觉得还挺真的,让我问问你。”
岑妙正在拆快递箱子,这两天她频繁地收快递,都是前几天买的生活用品和房间装饰品。
她歪着脖子夹着手机,说:“真的。”
“真去?”白灵又确认了一遍。
岑妙肯定地说:“真去,你跟老董说说,就说我没经验,让他多给我发点工资。”
结果那边,老董还没去酒店,在电话里说:“昨天不是说不给都成吗?”
他故意学了她昨晚无意间飘出的京腔口音。
岑妙说:“昨儿是昨儿,今儿个是今儿个呀,我虽然没经验,但你也得给个吃饭钱吧。”
老董说:“酒店包吃。”
岑妙一噎:“那住宿也得花钱啊。”
“你住程佑家花什么钱?”
说起这,岑妙就不得不跟他说道说道了:“我是花了房租的,不信你问程佑,我给他的欠条他还收着呢,合同一式两份你要看吗。”
老董跟白灵在那边哈哈笑,老董说:“程儿做的也太过分了。”
岑妙反倒为程佑说起了好话:“这有什么的,我要真不给他交房租,光你俩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我。”
电话里,那两人一唱一和的乐。
老董说:“那你这两天哪天有时间去酒店面试一下,走个过场。”
岑妙说:“行。”
她对着一地墙纸发愁,心想要不要找装修工人来贴啊,
转念一想,不行,她请不起。m.xiumb.com
她问白灵:“你有时间吗?要不要过来帮我贴墙纸。”
白灵说:“不行,今天一天课,你找程佑。”
买墙纸之前,她是经过了程佑同意的。
想着把家弄好看点,住着也舒服。
挂了电话,她打算先自己试着贴卧室,她从小就喜欢干这些细致活,自认为应该也难不倒她。
东西搬到客厅,先打扫墙面灰尘,扑簌簌的东西掉下来。
岑妙用胳膊擦了一下,满脸灰。
程佑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脚步声和咳嗽声,接着门被人打开。
岑妙全副武装,看到他也没多惊讶,只是眯着一双通红的眼不停眨问:“你怎么来了?”
“老白给我打电话。”
他只要不去接货,就有大把的时间。
岑妙说:“我买了墙纸,墙上都是灰尘。”
这个房子自从岑妙住进来以后,他每次来都有新变化。
程佑看着屋里的摆设,说:“有六七年没人住了。”
他平静的语调下,隐隐有几分落寞和感慨。
岑妙站在一旁看程佑干活,他是那种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人。
出奇的细致、出奇的有耐心。
只是,好几次摸兜想抽烟。
岑妙知道他烟瘾重,就开了窗户说:“抽吧。”
他站在窗户边抽了根烟,岑妙对着刚贴好的半面墙壁,颜色是她喜欢的奶白色,上面还有磨砂条纹。
墙纸沿着墙壁贴的严丝合缝,找不出一点瑕疵。
她开玩笑说:“程佑,你是不是在天桥底下贴过膜?”
程佑含着烟,靠着窗户转过身说:“我以前干什么的,你不清楚?”
岑妙愣了愣,她来这儿这么久,这是程佑第一次说起以前的事,她没有刻意提起,是怕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时间久了,她甚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压根都不记得她了。
依他过去的条件,身边出现几个形形色色的女生很正常,不一定每个人都记得。
更何况,她跟他也没见过几面。
岑妙尴尬一笑:“原来你记得啊。”
他撕下一片废纸,将燃了一截的烟灰抖落说:“受人之恩,怎么敢忘。”
岑妙知道他说的是他母亲的事,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让他怀念的母亲,想必他母亲在他心里一定占据着非常大的分量。
岑妙说:“裴行舟跟我说了,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摇头说:“够了。”
岑妙去“云海酒店”参加面试,面试地点在云海酒店三楼办公室。
面试官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姓王,长长的三页简历在中年女人手里翻来翻去。
这份简历显然是假的,岑妙问白灵:“你说我造假简历会不会被发现,发现后会怎么样?”
白灵说:“他一个月给你开三千工资,没假期没保险,你还担心你一个研究生学历造假专科吗?”
岑妙一想也是哦。
其实,这份简历不光是学历造假,可以说是从头假到尾。
从家庭住址到工作经历,全是假的,就连毕业院校也填的模棱两可。
白灵说,没人会查。
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岑妙还是有些紧张。
王姐翻完简历问:“你之前在北京工作?”
办公室门“咚咚咚”敲了几下,岑妙下意识回头。
结果下一秒,尴尬的脚趾抠地。
程佑拿着一堆单子,从外面进来,旁边一漂亮短发大姐笑呵呵地说:“呦,小程来了?”
程佑把单子放到那大姐桌上说:“这是上次那批购货单。”
大姐说:“对,有几笔对不上,你得跟我对一下。”
王姐一句话把她注意力拉了回来,示意岑妙:“我们继续。”
岑妙手垂在膝盖上,两手交握,反复搓着指骨,简直坐立难安。
王姐又问了一遍:“你之前在北京工作?还有北京户口,怎么想起回老家了?”
岑妙简历上的家庭住址写的是程佑家那个小区。
岑妙仿佛早有准备,背出想好的台词:“毕竟年纪也不小了,首都花销大又天天加班,所以,现在就想回来陪在父母身边,安定下来。”
王姐理解地点了点头,亲切问道:“有男朋友吗?”
白灵说,这帮女人可八卦了。
他们反正也没保险,小地方嘛,劳动合同形同于无。
你就说你有男朋友,不然,男的不正经骚扰你,女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岑妙余光往程佑那淡淡扫了一眼,程佑拉了个凳子坐下了,一个不大的办公室,他翘着腿,正对着她这个方向,在看一堆单子。
岑妙说:“......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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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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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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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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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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