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够保住小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许令仪急匆匆的回到家里,找到父亲许凌南,便把此事向他叙说了一遍。
许凌南沉思了许久,才缓缓道:“仪儿,你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还是出海吧!”
“殴打小公爷,本来就是重罪。”
“为了杀鸡儆猴,维护国公府的威严,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
许令仪本来就是聪明之人,他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也并没有惊讶。
但他却很不甘心。
并把所有的错误,都怪罪在江枫的身上。
许令仪咬牙切齿的道:“这都是因为江枫这个小人,才会让我陷入如此困境。”
“我一定要把此人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许凌南叹息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毕竟是你的人把小公爷打了,这根本就解释不清。”
“就算你想解释,沈国公也不会给你机会的。”
许令仪哭丧着脸道:“爹,我不想去海上。”
“我想去京城,暂时可以躲在外公府上,等小公爷气消了,再看看有没有办法补救。”
“去了海上,我就只能是一个海盗了……”
许令仪想想以后的日子,心里一片悲凉,忍不住落下泪来。
“爹,若是我去了海上,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您再想想办法,儿子不想像个老鼠一样,整天的东躲西藏……”
许凌南闻言,顿时老泪纵横。
“仪儿啊,为父何尝不知道这些?”
“但凡有一点办法,为父又怎会忍心你常年飘荡在海上,做一个居无定所的海盗?”
“但你已经没有机会去京城了啊!”
“去京城所有的关口,都是国公爷的人,想必此刻早已在关口安排了人,阻你外逃。”
“除了海上,你还逃能到哪里去?”
“仪儿,你现在就赶紧走吧!等到了晚上,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许凌南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递给了许令仪。
“咱们许家海上的这些势力,我就都交给你了。”
许令仪流着眼泪接过令牌,点了点头道:“既然没有别的出路,那也只能如此了。”
“爹,你放心吧!”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新的海鲨王。”
若是秦穆青在这里,恐怕会惊掉下巴。
绰号为海鲨王的一股海盗,一直盘踞在扶海城周边。
经常会神出鬼没的袭击一些渔村,烧杀抢掠,简直是无恶不作。
渔民皆是对海鲨王恨之入骨。
秦穆青为此也很头疼,却一直没有什么办法。
后来请国公爷出兵剿过一两次,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其实海鲨王是许家养在海上,为家族捞钱的一股势力。
既然有许家这么大的内应,官兵又怎能抓住海鲨王?
最终,许令仪还是偷偷的出了海。
他站在甲板上,眼看着扶海城逐渐远去,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江枫,你给我等着,我一定回来的……”
当天夜晚,盛怒的国公爷发兵围了许府。
成群结队的兵士闯入了许家的院子,把能看到的一切,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但到了最后,也没有发现许令仪的身影。
许家上下一口咬定。
许令仪在去参加云梦诗会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翌日。
清晨的阳光,把东方的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让一朵朵如鱼鳞一般的云彩,也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江枫躺在床上还没睡醒,便被秦浩一阵大力摇晃。
“江木头,别睡了,快起来,冯俊德已经来了。”
“你给我滚……”江枫抱起一个枕头就扔向了秦浩:“我还正在长身体呢!”
“谁来了也不能耽误我睡觉。”
“你还有心思睡觉?”秦浩急切的道:“我爹和冯俊德已经在衙门吵起来了。”
“江木头,我知道你鬼主意多,快起来想想办法。”
“你快滚,别耽误我睡觉。”
江枫把头埋在被子里:“他们吵起来关我屁事……”
“哐当……”
只听门口一响,秦月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江枫,我再问你一遍,你起不起来?”
江枫睁开眼睛一看,吓得一骨碌就爬下了床。
“月儿你真是贤惠,这么快就把洗脸水给我打来了。”
“麻烦你放在桌上就行,谢谢啊!”
江枫简单洗漱完毕后,也没来及的吃早饭,就被秦月拉着胳膊向知府衙门赶。
三人路过了一处卖早点的地方。
江枫直接跑了进去,找地方就坐了下来。
“我饿了,走不动了,必须得吃饭。”
“你俩吃饭了没有?”
秦月虽然心里很着急,但也不忍心不让江枫吃饭,只好陪他坐了下来。
“我们俩已经用过饭了,你快自己吃吧!”
江枫随便点了一些早点,慢条斯理的吃着:“先给我说说,衙门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月单手托腮,满脸都是忧愁。
在今日早上,秦穆青和冯俊德的争吵声,她在后院的房间里都能听得到。
秦氏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一个劲的垂泪。
这让秦月心里感觉乱糟糟的。
若是这样下去,秦穆青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可就岌岌可危了。
秦月不想回她的原籍。
回到她祖籍的小山村,除了能当一个村姑,喂喂鸡,赶赶鹅,她实在想不出还能干什么。
而且如此一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江枫了……
秦月愁眉不展道:“今日一大早,冯俊德就带人来到府衙,面色很是不善。”
“他首先让人查对账簿,幸亏你把账簿的错处都找出来了,才没让他抓住把柄。”
“但他仍然信口雌黄,非说账目不清。”
“因为此事,我爹已经和他吵了起来。”
秦浩叹了口气,接着道:“冯俊德在账簿里找不到什么错处,后来又核查吏丁。”www.xiumb.com
“你说这吏丁人数都是登记在册的,能有什么好查的?”
“结果他非说府衙的吏丁不足,与记载的不符,直接指出我爹有吃空饷的嫌疑。”
“一个吏丁一年能有多少俸禄?”
“我爹若是想贪墨,随便在赋税上下点功夫,就能顶几十上百个吏丁的俸禄,犯得着贪墨那点钱吗?”
“这明显是没事找事,硬往我爹身上泼脏水。”
江枫喝了一口粥,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只要冯俊德想找你爹的麻烦,随便找个由头就行。”
“就算你账目做的花团锦簇,毫无错处,也是无用。”
秦月叹了口气,蹙眉道:“江枫,你说我爹会不会被罢官?”
江枫摇了摇头道:“不会。”
“我还得在这扶海城里待三年,你爹若是被罢官,就没人罩着我了。”
“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秦月愣了愣,立刻瞪了江枫一眼:“怪不得你对此事如此上心,原来全是因为你自己?”
江枫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嘴。
我去……怎么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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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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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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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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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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