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幽香丝丝传入鼻尖,穆子湛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亲昵地玩弄着她的发丝。
“那日是本王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心儿,可想听听本王和太子妃的故事。”
前半句还说得不错,后半句说得那叫什么玩意!
霍言心抽过他手中的发丝,把头一扭说道:“不想听!”
呃……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穆子湛空荡荡的手楞在了空中,尴尬至极。
今日本就是打着求和的目的来的,穆子湛空落落的手捏成了拳头。
觉得讨好霍言心,简直比排兵布阵都要难上万分。
“那心儿……可愿听听本王的倾慕之意。”
霍言心再也忍不住了,扭头愤愤地怒道:“穆子湛你怕不是有大病吧,三个半夜的上墙揭瓦,就是和我来说你有多喜欢冉听双。”
她手指太子府的方向,提议道:“我看你是吃饱撑着了吧,这么有本事去爬太子府的墙呀,直接告诉正主不是更好。”
她心里激动,又想挣脱穆子湛的怀抱,动作不由得大了几分。
穆子湛错愕震惊中,又怕她没个轻重,把自己扭着跌落了下去。
手下一个使劲,愣愣地把霍言心禁锢在了怀中。
这把霍言心可惊得不轻,小拳头死命地拍打着他的胸膛,嚷嚷道:“我不是冉听双,你放开我。”
“穆子湛,你要是乱发情无处撒野,大不了再去打一顿七王爷泄泄火。”
另一边,含泪涂着伤药的穆子然默默地打了一个喷嚏。
“发情?”
被她这般形容的穆子湛也有了火气,沉着脸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发情不应该来找你纾解吗?”
被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的霍言心,一下子愣住了。
想到白日里欢娘的遭遇,她更是情绪上头,这个人间的女子真是太苦了。
不论什么身份,男人只顾自己开心,丝毫不理会女人的感受。
欢娘的欢哥如此,穆子湛也是如此。
触景生情下,霍言心也放弃了挣扎,憋了几日的怨气一是激发,竟然伏在穆子湛怀中“呜呜呜”哭泣了起来。
“穆子湛你这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要不是……呜呜呜……我早走了。”
从小声的呜咽,慢慢哭到撕心裂肺。
霍言心越哭越委屈,眼泪鼻涕一大把,全部都胡乱地抹在穆子湛的衣袍上。
“你相好和人跑了,就来找我撒气,我也不要你了……”
白日还和别人谈和离,晚上霍言心自己也动起了和离的心思。
穆子湛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发火又不知道对谁发。
见她哭得泣不成声,口中还要不停地数落自己,手下也没停下,一拳拳地捶着他的心口。
穆子湛胸中的郁闷,远比不上心口捶打的疼痛,真是又是憋气又是不忍心。
“滋……”霍言心有拉着他的袖子醒了一把鼻涕,肩膀上下起伏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颗颗挂在脸上。
红红的眼眶,一抽一抽的小鼻子,看得穆子湛怜惜万分。
指尖划过霍言心的脸颊,替她拭去泪珠,叹道:“也就你敢,拿着本王的袖子醒鼻涕。”
霍言心撇了撇嘴,抽了抽鼻子说道:“你们这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里的男人?
忽略掉她口中有些怪异的话语,穆子湛把下巴重新抵在她头上,问道:“你倒说说,本王怎么个不好了?”
“若是说得有理,本王愿意改。”
有些出乎霍言心的意料之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穆子湛也是能听人劝?
心下狐疑,却还是把今日在白慕阁发生的事情说了。
“这就是长久以来的陋习,在你们男人看来女人就该在家好好地相夫教子,男人却能有理有据的去外面花天酒地。”m.χIùmЬ.CǒM
霍言心伸出小手,一件件地数落着:“恶婆婆、不管事又爱乱发脾气的夫君。王爷除了还没打人,其余我一样没少占。”
穆子湛听得简直无语了,这个小女人在胡乱说些什么,竟然把他比作那种乡村野夫。
“本王何时不管事了?”
“你把那么多账本给我,不就是利用现成的劳动力,你好当甩手掌柜。”
闭眼叹气,穆子湛重重地在她脑门上蹭了两下,“本王以为心儿爱财,所以才将王府的产业交于你手。”
“本来以为,你会欢喜的……”
霍言心咬了咬嘴唇,觉他说的得似乎有那么些道理,但就是很不开心。
倔强地嘟囔了句,“都不说清楚,直接就把活扔了下来,谁知道。”
半晌见她沉默不语,脸上红红的还有哭泣过得痕迹。
“可能是本王会错意了。”穆子湛低头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间,有些挫败地说道:“本王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就比如……该怎么哄你。”
哄?霍言心心头微微一怔,小心脏“砰砰”跳快了几下,他在说什么东西?
夜里的风吹得有些寒冷,穆子湛把手伸入大氅,不顾霍言心的拒绝,直接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心儿,有些事情本王嘴笨,不太会说。”
心跳越来越快,霍言心潜意识里似乎知道了他要说出什么话,整个人都麻住了。
“心儿,此时此刻本王念得人是你。”
五雷轰顶,她这几日思绪百转千回。
却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可能。穆子湛是在向她表白吗?
“那,冉听双……”
真是煞风景的小丫头,他鼓起勇气那么神情的告白,偏偏她还要提外人。
“都过去了……本王只想对你好。心儿,可以吗?”
他沙哑沉闷的嗓音划过耳畔,随着说出的话语,穆子湛的薄唇轻触她的脖颈。
酥酥麻麻又痒痒的,和霍言心心底的感觉一样。
“王爷,你别靠我那么近,我脑子转不过来。”
怀里的小猫收起了利爪,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温柔柔的。
穆子湛扬起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总算有个好的开始了。
“嗯?是本王抱得你不舒服?还是觉得冷了?”
手伸到霍言心的腿弯处,穆子湛直接把人一把提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样可好些了?”
好什么呀!
本来她只是低头埋在穆子湛的胸口,现在倒变得整个人跌入了他的怀中。
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包围着她浓烈的男子气息。
霍言心脑子不止是转转不动,简直是呆愣卡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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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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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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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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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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