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心躺在南沁苑自个的床榻上,舒心万分。
屋外鸡鸭的叫声听得尤为舒心,这吃不到,听个热闹也是好的。
“红玉,你让宁神医来我这里一次,就说我磕着了,让他带些伤药来看看。”
这次霍言心倒是没胡说,几日的跪坐,膝盖早就乌青了一片。
屋内火盆生的暖和,她一点点的拉起裙摆,卷起裤管,露出修长的双腿。
好嘛,怪不得有刺痛的感觉,原来是跪得久了磕破了皮。
用手扇着磕破之处,霍言心让黄云打来一盆清水,自行先清洗了一番。
等下就是求也要让三哥变出经书来,不然这八十一遍写完,不是手废了,就是腿残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自怜自哀的霍言心算着时间就觉得宁元白到了。
她坐下床榻上,头也不抬,下巴抵在膝盖处,一副哀怨地样子说道:“三哥你看看,我要被那老妖婆弄死了。”
“三哥?”
“……王爷?”
穆子湛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她半坐在床榻上,黑色的墨发披在身后,衣裙被撩得高得不能再高。
露出一双皙白笔直的双腿,一只半曲着撑住了她的下巴,另外一只明明晃晃地从床榻上垂下。
赤足的小脚还不时地晃动着,惹得穆子湛的眼神想移都移不开。ωωω.χΙυΜЬ.Cǒm
“啊。”霍言心被看得一阵惊呼,慌忙拉过床边的棉被问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美好的少女春色被淹盖住,穆子湛没来由的有些不意犹未尽。
“三哥是谁?”
他在回府的路上遇到步履蹒珊的宁元白,他直直得塞给自己一盒什么膏药,说是霍言心需要的。
然后打着哈欠,就跑了。
本以为霍言心是哪里受伤了,他便想过来看看。
谁知,看到的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是宁元白吗?”
穆子湛脸色不悦,他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竟然能坦诚相见了,还是在自己的湛王府里。
霍言心有些踌躇,三哥的真实身份自然是不能与他说实话的。
“之前在临安城为了拖住太子,我与宁神医就扮作一对兄妹。”
扯谎她会,随口就来。
“宁神医说他在家中,排行老三,我便唤他三哥。”
“唤着唤着便习惯了。”
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想到穆子泳的绿帽子。
霍言心连忙再补了一句说道;“我与宁神医没什么的,王爷你别想歪了。”
叫别人“三哥”,只叫自己“王爷”,还说没什么。
穆子湛铁青着脸,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故意说道:“这是你三哥给你的。”
那“三哥”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发出来。
还是生气了吗?
哼,你生气,我还气呢。
想到昨日在冰天雪里走了一个多时辰,又想到日日被皇后强逼着抄写经书。
霍言心的小性子一下子起来,收也收不住,直接把被子一蒙,扭头想着里面闷声说道:“王爷不是不想搭理我嘛,现在来又摆什么面孔。”
“本王不搭理你?”
穆子湛走近几步,扯着她的被子,说道:“本王何时不搭理你了,你……你都没来找过本王。”
从岭南城回来,他一直记得霍言心说的他们是合作关系。
一直强逼着自己不要去见她,免得又生出了些不该有的虚妄想法。
偏偏这个小女人每日忙碌的很,整日整日的不在府里。
知道她不喜欢被人管着,便特意嘱咐暗卫不用跟随,也不用来回禀她的去向。
甚至他知道霍言心爱财,从来之后把府外商铺的账目都送了过来。
堂堂大启的湛王,都做到这份上了,竟然被她说成了“不搭理”。
被窝里闷闷地又说了些什么话,穆子湛凑近拍着被子道:“听不清,你出来说话,别闷着自己。”
见霍言心有往里面挪了半分,显然不想搭理自己。
穆子湛也来了气,见她三哥就是笑脸相迎,见到自己就闷头闷脸的,算是什么意思。
心里不满,手下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霍言心哪里是他的对手,厚厚的棉被一把被扯开,露出了个披头散发的小脑袋。
小脑袋拧巴地不看她,委屈地说道:“我昨日都在宫门口叫你了,你跑得那个叫快,干嘛呢,急着会相好呢!”
她原本是不会和穆子湛这么说话的,这几日委屈受多了,言语中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药拿来,不劳烦王爷关心。”
脸上气呼呼,看得穆子湛心中倒是缓和了几分。
“原来昨日,在宫门口唤本王的人是你。”穆子湛歉然说道,“本王听到是女声便走了,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你。”
“怎么会到了宫里?”
“我怎么会去宫里,你还不知道吗?”
双手环抱,生气得不得了,穆子湛还能不知道她的去向嘛。
既然装傻,狐奶奶就和你掰扯个明白。
洋洋洒洒,滔滔不绝,添油加醋地述说着几日受到的苦难。
霍言心手指着桌边的纸笔,说道:“喏,那就是你的好母后给我的新年厚礼。”
“所以,你说的老妖婆是母后?”
这……穆子湛应该不会告发她吧,对皇后不敬,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看着霍言心缩着脖子,穆子湛敲了她下脑门,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口没遮拦的。”
“到底磕到哪儿了,让本王看看。”
霍言心死死地压住裙角,抢过瓷瓶道:“其实也没什么,一会我自己上个药就没事了。”
其实隔着厚厚的棉衣,膝盖只是青得难看了些,实则也没什么。
本来就是装样子,和三哥博个同情,让他帮自己一把。
“只能给你三哥看,本王看不得?”
这个梗是过不掉了嘛。
“那不一样,宁神医是大夫,大夫眼里并无男女,只有病人。”
“但是王爷……”
穆子湛眼中起了一丝玩味,反问道:“本王如何了?”
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就是觉得撩起裙摆,让他大喇喇地看着一双腿,有些羞涩。
那股子羞涩,直接击破了穆子湛高筑几日的心理防线。
胸口激动莫名,难以自持。
他不想控制自己了,低头伏在霍言心的耳边,沉声说道:“心儿,你要知道,本王是你的夫君。”
霍言心被耳边这一声“夫君”唤得面红耳赤,连他不经意间改了称呼也未发觉。
“你受伤了,为父替你上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
“还是说你要本王告诉母后,你给她起了个新的称呼,叫做……”
“该看的,该上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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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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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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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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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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