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我是一个传菜员>第36章 几件小事
  到7月初的时候,我在万福海鲜城断断续续干了两周多,我明白了一些道理,但有些事,我还是不好意思做,思想上放不开。

  朋友们会问:“你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不瞒你说,还真有一些事放不开。

  有一天,我打扫好负责的卫生了,老板娘说可以去房间给服务员帮帮忙,叠叠餐巾布,收拾收拾卫生。

  这是因为昨天晚上有的房间走得晚,老板娘就会允许服务员先回家,等第二天早点儿到酒店收拾房间。

  万福海鲜城名气大,来吃饭的人又多,几乎每隔两天就会遇到缠台的客人。晚上过了十点还不走的人就被我们称为“缠台”的客人。

  我又叫了几个传菜员,一起去撤台。等在二楼撤完台,我又去三楼了,看看服务员是否需要帮忙。

  我进到了303,看到了珠珠姐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我说:“珠珠姐,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摇摇头,说:“不用,都忙完了。今天你芸姐负责303,你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我回顾四周,没看到芸姐。

  我说:“不知道芸姐在哪儿?”

  303也是个大房间,里面有个小洗手间。洗手间里面有倒水的声音,我估计芸姐在洗东西。

  芸姐在里面也听到了我和珠珠姐的对话,她说:“我需要帮忙,小舟,你过来帮我浇水。”

  我就打开了小洗手间的门,只见芸姐在洗头。她头发长,不方便自己浇水,就让我给她浇水,冲掉泡沫。

  她没穿外套,只戴着一个白色胸罩,我觉得不好意思,就说:“我,我去找李振来吧。”

  “哎呀,都是小伙子啦,怕什么羞,帮我浇水。”

  我还没同意,李振推门就进来了,他端起地上那盆温水,说道:“芸姐,我来给你浇水吧。”

  “好吧,弟弟,还是你胆子大,小舟脸皮薄,害羞。”

  我就出了洗手间,坐在房间里,等李振。

  珠珠姐在旁边解释:“我们都是在酒店洗头,夏天就脱了衣服洗,要不然把工作服弄湿了,不容易干,影响上班,老板娘会批评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芸姐脱了外套洗头。

  等芸姐洗完,她擦着头发出来了,问我:“小舟,我的奶子大不大?”

  “哎呀,你快别问了,奶子都下垂了,还逗人家。”珠珠姐故意做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振接话道:“芸姐,我实话实说了哈。”

  “你说吧”,芸姐用毛巾包住了头发,盘了起来,就像电视剧里的女演员洗完头用毛巾包住一样。

  李振说:“又白又大又挺拔!”

  “小振,还是你会说话。”芸姐很满意。

  “挺拔?不挺拔了,孩子都8岁了。”珠珠姐就旁边说道。

  芸姐就和她拌起嘴来:“你儿子也8岁了,还有脸说我。”

  后来,李振见识了叶雪莹一丝不挂的样子,不知道李振有没有在心里对比一下叶雪莹的奶子和芸姐的奶子究竟谁的大?

  我更不清楚叶雪莹会不会在心里对比李振的小和尚和前任的小和尚谁的更大。

  珠珠姐盘着腿坐在椅子上,用手机外放音乐,都是一些热门歌曲,《老鼠爱大米》《月亮代表我的心》《月亮之上》。

  芸姐和她斗嘴斗得有来有回。

  等芸姐穿好衣服坐下,珠珠姐就和她说起了家常话,李振说:“芸姐,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好吧,弟弟,你去玩吧。”

  芸姐就让李振去了。我也作势要走,珠珠姐说:“你俩都要走?还不如在这坐会儿。”

  芸芸姐也这样说,让我留下,我就留下来。

  珠珠姐说:“昨天去学校接我儿子,他班主任不长眼,竟然把我当成了我儿子的姐姐。”

  芸姐说:“那可不是,你儿子快和你高了,你又年轻,打扮又好看,不像她姐姐像谁?”

  生过孩子的女人都喜欢被陌生人当成小姑娘,珠珠姐当然不例外。她被儿子的老师错当成姐姐,虽然口中有怨言,但心里美滋滋。

  她们聊的闲话,无非是家长里短。

  芸姐说:“我婆婆在我家,可把我恶心死了。”

  珠珠姐说:“这个月轮到你们伺候了?”

  “可不是嘛,在她女儿家她能吃能动,不用人伺候,一到我家,就开始消磨人的耐心,故意做给她儿子看。”芸姐越说越气——“一到我家,她生活就不能自理了,上厕所不能自己擦屁股,我去给她擦屁股,她又拉出来了,快恶心死我了。”

  芸姐说完,满脸都是厌恶。

  珠珠姐听完也说:“你婆婆真让人恶心。”

  我听在耳内,也觉得很恶心,虽然我知道婆媳关系是世界上最难调和的关系,但我还是对那些刻意嚣张跋扈的老太婆感到讨厌。

  此后,我见到芸姐、珠珠姐都问好,慢慢的,我和她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这是李振的计策,和服务员搞好关系,可以吃到好东西。

  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珠珠姐的一些事情。

  珠珠姐喜欢扎头发,她一般把头发梳成麻花辫。她个字又不高,只有155厘米,皮肤又白,大眼睛,看起来娇小可爱。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为了避免自己的“坟墓”成为乱葬岗,夫妻双方都是坟墓的守墓人,彼此遵守着一定的约束,过着名存实亡的日子,美其名曰“为了孩子”。

  这个借口存在于众多的婚姻之中——为了孩子。

  有时候,我禁不住会想——婚姻真的很可怕,假如一个女人24岁结婚,和她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在前24年她都不认识,即使恋爱了,自己对丈夫也不了解,她竟然允许自己和这个男人度过一生!

  所以,一走入婚姻,爱情就结束了,况且这段爱情本来就很短暂。

  珠珠姐就是如此,她在万福找了一个情人,那个情人就是专门负责凉菜的梁师傅。

  梁师傅常年在凉菜间,见不得太阳,人被捂白了,同时也会奉承,把珠珠姐哄得很高兴,一来二去,珠珠姐就和梁师傅睡到一起了——梁师傅在酒店有宿舍。

  梁师傅和珠珠姐都有自己的家庭,也都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俩在这里擦出了爱情的火花,我只能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他俩的恋情也不掩人耳目,珠珠姐就把自己的快餐杯放在凉菜间,正大光明地宣示自己和梁师傅的情感。

  偷情就是如此,一旦当事人公开,旁人就不好说三道四了。

  我本来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有一次我去珠珠姐的房间撤台,她问我厨房做了什么午饭?

  我说:“鸭架子炖冬瓜”。

  “正好,我想吃点儿冬瓜,你帮我打点饭,再拿一个馒头。”

  我说:“珠珠姐,用什么打?”

  “就用我的快餐杯打。”

  “你的快餐杯在哪儿放着呢?”

  “找你梁哥要就行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到了凉菜间,给梁师傅说:“梁哥,珠珠姐说她的快餐杯在你这?”

  梁师傅说:“你珠姐的快餐杯在架子上,你拿就行。”

  我扭过头,就在架子上看到了一个不锈钢的快餐杯,上面写着“珠珠”两个字。我给珠珠姐打了饭,拿了个馒头,帮她送了上去。

  在芸姐看来,梁师傅看上去比珠珠还年轻,虽然梁师傅的孩子比珠珠姐的孩子还大两岁。珠珠姐的丈夫人品不行,爱喝酒,一喝醉就耍酒疯,砸东西,打孩子,珠珠姐的婆婆也不管管自己的儿子。

  用现在的话说,珠珠姐的丈夫是个“妈宝男”、“巨婴”,看起来是个成年人,实际上思想还没成熟。

  有一回,珠珠姐下班晚,回到家都晚上十点半了,老公又是烂醉如泥,倒在沙发上睡觉,凌晨感觉口渴,抓住东西就喝,他感觉味不对,喝了一大口之后才开灯,发现自己拿着花露水喝了小半瓶。强烈的刺激,让胃口受不了,他开始呕吐,吐得满地狼藉。

  珠珠姐实在受不了,就不收拾,到儿子房间里,就搂着儿子睡觉,不和老公同房。

  芸姐说完这些事,就解释道:“也不能怪珠珠姐和老梁搞到一起去了,有这么一个老公,谁也受不了,如果是我,我早就和他离婚了。”

  如此来看,珠珠姐每天到万福海鲜城来上班反倒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了。

  幸福的人都拥有同样的幸福,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小时候,我以为人只有两面——别人看得见的一面和别人看不见的一面。

  长大后,我发现人就不止两面了,人的性格就变成魔方了,有很多面。而这很多面的性格就像人的“称呼”一样,多姿多彩。就拿梁师傅来说,他大名叫做梁广兵,厨房有人叫他“梁师傅”,我叫他梁哥,六叔等人就称他为“老梁”,而珠珠姐喊他“兵”。

  老梁家住在乡下,他父亲想让他有一技之长,就让他去学了厨师,等我到万福海鲜城做兼职的是,梁哥已经在万福当了10年的凉菜师傅了。如果一个人在一件事情上坚持十年,他就可以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了。老梁做的味道虽然很稳定,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平时也不主动琢磨新菜,但也足以让他从一个小厨师变成凉菜负责人。

  对了,还有一个小徒弟跟着他学凉菜,这个小徒弟就是小伟,他在凉菜间做打荷。

  和小伟一样,万福海鲜城还有两个打荷的,其中一个叫小翔,一个叫小龙。我和小龙不熟,和小翔还说过几句话。我在万福打工的时候,小翔才15岁。他说老家是黄庙镇的,距离吴县大概50公里,因为镇上有一座祭祀黄帝的庙宇,所以称为黄庙镇。当地居民也大都姓黄。

  黄翔初中还没毕业,就到万福来打工了,当时老板娘问他做不做传菜员,他同意了,半年后,他回家过年,他爹说:“给人端盘子不如给人做菜,再困难也饿不死厨子。”

  但是他爹不支持他去电视上的烹饪学校上学,他爹说:“翔子,你到了饭店好好表现,勤快点,有点儿眼力劲儿,找个厨子当师父,该磕头磕头,该敬烟就敬烟。”

  等他春节假期回来后,就给老板娘说自己想当厨子,不当传菜员了。老板娘也同意了,就把他调到厨房工作。但是当厨子没那么简单,要先从基础的打荷做起。

  所谓打荷,就是在厨房给厨师打下手,琐事很多,比如说提前给厨师把菜洗干净,让切菜师父切,把切好的菜送到炒菜师傅那里;剥葱、剥蒜,把蒜捣碎;打100个鸡蛋,并把里面的蛋黄挑出来,只留蛋清。当然,蛋黄是不能白白扔掉的,午餐可以用,中午我们就吃韭菜炒蛋黄,或者蒜苗炒蛋黄。

  有一回,翔子在打鸡蛋,为了把蛋黄挑出来,他就先把鸡蛋打在手上,通过手指缝把蛋清漏下去,并把蛋黄单独放在一个碗里。

  正好,六叔进厨房寻查工作,看间翔子这样搞,笑着说:“翔子,你要是客人,知道厨房这样分蛋清,你还吃不吃这顿饭了?”

  翔子不吭声,六叔扭过头对乐乐说:“乐乐,去吧台给我要瓶矿泉水。”

  乐乐要来矿泉水,六叔问他:“你渴不渴?”

  乐乐点点头。

  六叔说:“把这瓶水喝完,但是不能对嘴喝。”

  乐乐说:“这个我不会,不如把水直接倒了。”

  “直接倒,那就是败家仔。小振,你会不会一口气喝完?”

  “会啊,我小时候练过。”李振说着话,接过来矿泉水瓶,把瓶子高高举起,一口气把水喝完了。

  我没看懂李振怎么把水喝完的,我反正是做不到。

  等李振喝完,六叔把瓶子递给翔子,让他慢慢把鸡蛋黄吸出来,并且告诉他:“以后不准再用手分蛋清了。”

  翔子就坐在地上先把鸡蛋打在盆子里,再用瓶子慢慢吸出来蛋黄。

  六叔在的时候,厨房里面都比较认真,没活儿的人也在找活儿干。

  等六叔离开了,大家又是一阵放松。

  厨师们只负责炒菜,菜出锅后,装好盘,就需要打荷的人来负责美化一下,比如擦干净盘子边缘的汤汁,给盘子上摆一两朵萝卜雕刻的花。

  夏天的时候,经常有客人点“煎金蝉”,金蟾容易煎,但不容把金蝉压扁。有些客人眼睛刁钻——你不把金蝉压扁,他们就认为金蝉煎得不彻底、不好吃。厨师有时间的时候会用勺子把金蝉压扁,忙起来的时候,把金蝉炒好就行了。

  谁来负责把金蝉压扁呢?

  后续的工作当然是打荷的翔子来做。

  有一回,翔子直接用脚踩起来了,当然,金蝉上垫着东西呢,翔子直接把金蝉踩扁。那他为什么不用手压扁呢?

  因为用手压得太慢,耽误上菜。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如果六叔在场,或者厨师长在旁,翔子绝对不会这样做。

  我和翔子混熟之后,他经常给我要烟抽。每次我撤台回来,他看到我就问“有没有烟?”,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李振劝我学抽烟的含义,李振说:“即使你不抽,到了房间也要看有没有烟,收到烟之后,你可以送人,给厨师抽,你还能以烟为中介,打听某道菜的做法。”

  和乐乐一样,翔子也没什么娱乐生活,唯一的娱乐就是上网。

  我后来习惯去新华书店看书,给翔子一支烟,翔子就会骑着电动车带我去书店,等我去了书店,他就去附近的网吧上网,下午回去的时候再一起回去。

  很多人都喜欢学热菜,就像很多读高中的时候喜欢学理科一样。热菜一年四季都有用场,而凉菜的用途就没那么广了,吴县冬天寒冷,冬天零下10度是常态,谁愿意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吃凉菜?冬天吃凉菜容易拉肚子,没有人想在冬天忍着寒风上厕所。那时候,老家的卫生间多为旱厕,冬天蹲坑,考验人的意志力。

  和翔子不同,小伟另辟蹊径,决定跟着老梁学凉菜。小伟觉得大家到饭店当打荷的,都是想学热菜的,学热菜的人多,竞争激烈,倒不如学学凉菜,将来自己摆个小摊,专卖凉菜,也能维持生活。

  所以,小伟就跟着老梁学凉菜了。

  小伟也是15岁,话也不多,他和传菜员基本上没什么交流,平时也说不了几句话,他只和厨师有来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可以理解他的行为。

  本来,他和老梁两个人在凉菜间干得挺好,很快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郝厨师。

  郝厨师是福建人,王厨在当上厨师长之后,把郝厨师从省城招了过来。郝厨师的特长不在于做菜,而在于雕刻。他学了多年雕刻手艺,来到万福海鲜城不久,他就露了一手。

  那天,县委书记郑书记晚上要来吃饭,六叔通过高秘书长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就让郝师傅雕刻一个瓜灯出来。

  所谓瓜灯,就是用西瓜做灯罩,在灯罩中间点一支小蜡烛。

  西瓜质脆,容易断,但郝厨师技艺高超,很快就雕刻出一个西瓜灯罩,灯罩很好看,除了一些类似窗花的镂空之处外,灯罩两侧还各有一个“福”字。

  六叔让李振送过去,叮嘱李振走慢点儿。端着瓜灯的时候,确实应该慢慢走,否则的话,里面的小蜡烛就容易被风刮灭。

  县委郑书记晚餐是要宴请客商的,他看到瓜灯,赞不绝口。

  郑书记的称赞传到了厨房,六叔也是很高兴。

  自此,“瓜灯”就成了万福的一大特色。

  但万福只给大房间上瓜灯,给一些有级别的官员上瓜灯,普通房间是看不到瓜灯的。

  郝师傅的工作地点就在凉菜间,其实,凉菜间完全能容得下三个人一起工作,但郝师傅的到来,让梁师傅感到了一种威胁。

  郝师傅和吕师傅、周师傅年龄相仿,都40多岁了,他们喜欢聚在一起聊天。有时候,我从房间撤台回来,带着酒瓶去仓库,看到他们在一起聊天,我常常问:“还有两瓶酒,谁喝?”

  郝师傅往往会示意我把就给他喝,他为人挺好,性格也随和,但后来他离职了,因为老梁的事情。

  同行是仇家,所有的女人都是同行,所有的厨师也都是同行。

  郝厨师的刻刀就放在凉菜间,他的刻刀并排放在一个布包上,里面有十几把刀,大大小小排列得很整齐。他不在的时候,老梁也会用他的刀雕刻,刻了几次之后,他也能做出一个瓜灯来了。虽然不太俊俏,但面前过关。

  每当老梁做出瓜灯来,小伟就会出来和传菜员说话,纯粹是没话找话,他的意思是郝师傅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假以时日,老梁都能学会。

  能听出来,小伟不喜欢郝师傅,却敬佩老梁,毕竟老梁是他真正的师父。

  或许,他也想学习老梁的风流——即使自己将来结婚了,也搞一个服务员。

  在我看来,郝师傅的技艺不可复制,他会雕刻很多东西,简单的有繁花似锦,复杂的有龙凤呈祥,原料可以用萝卜、黄瓜,也可以用西瓜、哈蜜瓜、苹果。m.χIùmЬ.CǒM

  这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

  郝师傅来了一个月之后,就辞职不干了。

  他对老板娘说:“胡总,我可以离职,但你必须让他把刀还给我。”

  我当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郝师傅很生气。

  过了几天,我才知道郝师傅生气的原委。

  因为他的到来,老梁感到了深深的威胁,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他想把郝师傅挤兑走。但又没有合适的方法,就想了一个下流的手段——偷了郝师傅三把刀。

  郝师傅一直信任自己的同行,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放在架子上的刀就被同行偷走了。他很生气,就找老梁对峙,起先老梁还嘴硬,但郝师傅也不是傻子,能猜出来是老梁偷了他的刻刀。老梁还不承认,郝师傅就威胁说自己要去找胡总评理。

  听到郝师傅要去找老板娘评理,老梁就怂包了,他承认了错误,还表示请郝师傅出去吃一顿饭,消消气。

  结果吃的是什么饭呢?

  郝师傅那天来找老板娘评理的时候,老板娘先请郝师傅消消气,然后接着说:“老梁给我说,他给你赔礼道歉了,请你吃了一顿饭,也把刀还给你了。”

  郝师傅说:“他胡说八道,他请我吃了一顿夜市,点了五十块钱的素菜,牛肉都是从凉菜间偷过去的。”

  郝师傅说这话的时候,芸姐和娥姐都在吧台,她俩听到了,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这个事。

  万万没想到,表面看起来和颜悦色的梁师傅会做这种事情。

  后来,在六叔的调解下,老梁把刀还给了我郝师傅,郝师傅就又返回省城了。而老梁还继续在万福海鲜城负责凉菜的搭配。

  嫉妒是无处不在的,老梁的做法我能理解,但我不接受他的人品。后来,我意识到,既然在小池塘里充满了竞争,倒不如去大池塘里抢肉吃,这也是我为什么毕业后去大城市发展的原因。

  珠珠姐和我的看法不同,珠珠姐对老梁依然很喜欢,她觉得一切是郝师傅的错。恋爱中的女人没有智商,爱一个人,就会原谅他的所有行为;恨一个人,就会连带恨他所有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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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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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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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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