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眼神阴恻恻地看着狗窝里的黄狗,抄起一旁的斧头,毫不手软,狠狠地朝着它的脑袋砸了下去,顿时,狗子“嗷呜嗷呜!”地喊叫,在血泊中不停挣扎着,直至一动不动。
她丢下斧头,返回到柴棚,蹲在洞门口,迅速抓过一旁的稻草铺了一层盖在洞门口,封住了寒风,然后用力将之前扒开的木头全部扒拉到眼前,一根又一根地架起,直至把她们所在的地方的出口全部盖住,洞里一瞬间黑暗如斯,只能依稀从木头的缝隙间看到外面的情况。
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二人的呼吸声。女人累得直喘,恢复了好一阵子才放松地拍打着自己的胳膊。
转头就对上了二花迷惑的神情,她解释道:“忘了和你说吧,我之前每次逃走,都是因为卡寨村的其他人相互通风,把我给抓了回来。”
“你不要看着这道院墙矮,就以为翻过去能找到回家的路,其实……也可能是去地狱的路。”
“姐姐……”二花呢喃着想说点什么。
女人突然警惕地看着外面,示意“嘘!别说话!”
外面听起来闹闹腾腾的,有人在院墙外面喊:“哥!这里有一只鞋子!!”
有一个粗粝厚重的男声吐了口唾沫,骂道:“就知道是阿云那个媳妇儿,又是翻墙逃!妈的,这群外地女人不生孩子就是心野!阿乐!!拿阿云的钥匙把门开开,进去看看再说。”
“嗳!”
一阵开门声后,进来了好几个人。
一人惊呼道:“老羊叔!!狗被砸死了!”
“叔!!炕洞好像被掏开了,是不是东西被偷了?”一个人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站在院子里打量的人说道:“叔??阿树之前说的他的那个买的女人也不在!”
“他妈的,臭婆娘,两个都不在??”
“对!没人。这里,这里还垫了石头,就是从这里翻出去的。”
“好,事情好办了,两个人一起跑,还有一个是瘸子,好找。你们去一个到镇上跟阿云报个信,两个女人都会帮他抓回来的,让阿树好好看看,不要留下坏毛病了。”
“剩下的,跟我分头去找!这片林子,你们经常在这里砍树,熟得很。抓住人的时候要打一顿,不要打太狠,死了阿云要跟我急的。”
“嗳!!我就喜欢这种抓人!哈哈哈!”
一个语气猥琐地声音道:“叔,听说阿树那傻子的女人漂亮得很,我到时候抓住她不可以先试试……嘿嘿!”
“狗东西,你有婆娘还一肚子鬼心肠……额…不要把人弄死了!”
“嗳!嗳!”
几个男人恶心的谈话让本就身体冰凉的二花更是瑟缩着往身边唯一温暖的人靠去,女人感受到她发抖的情绪,静静地任由她靠着。
如此冰冷的天气里,两个快被冻死的人,只能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比较小所以没有寒风透进来,二花觉得这种逼仄的地方居然异常地温暖。
她转过头,看到女人伏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可以一个人走,为什么,还带上我?”二花试着和她说话,声音极轻。
“我已经没有希望了……”
“没有人是没有希望的,只要活着,就有出路。”女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女人的话让二花沉思,只要活着么?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
“我叫,周二花,你呢?”二花再度开口。
“宋凛!”女人沉了沉声,慢慢地说,仿佛,这已经是她在嘴里咀嚼多次的名字了。
“名字真好听,”
“好听?么?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说起这个名字了。七年了,或许,他们早就以为我死了罢……”女人轻轻的叹息。
“不会,家人永远不会放弃我们的。”
“是么?当希望一次又一次的破灭的时候,坚持就成了最难的事情。”闷闷的声音从她抱着的手臂间传来,声音夹杂着一丝哽咽。
宋凛依旧低落的头颅,看不清她的表情。
“至少,你在坚持,不是么?”如果是自己被抓了17次,想必早已承受不住一根麻绳结束这悲痛的人生,她却硬挺过来,实在难以想象。
二花想到之前擅自逃跑,结果被拖了回来,遭受了魔鬼一般折磨。她心里有憾,无悔。
憾的是,宋凛好心提醒她让先不要跑,她不听,害得宋凛被那个男人打了几天,她身上的伤肯定也不亚于自己。
不悔的是,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想跑,谁想放弃到了眼前的机会呢。
二花嗫喏着嘴唇,还是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宋凛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可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未说什么,她理解二花的想法,没有经历过彻底的绝望,是决计不会沉下心静静思量对策的,人就是要不见棺材不落泪,才会痛定思痛,再擦擦眼泪,继续筹谋,这才是人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花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只能从洞口露出的缝隙间看到越来越黑的天空,直至天色完全沉了下来,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一会儿,地上便被豆大的雨滴砸响,直至越来越大,还能隐隐听到天空发出似悲鸣般的轰隆声,倾盆大雨瞬间而至。
宋凛虽然低着头,但一直竖起的耳朵表示,她十分关注着这场大雨。
过了好一会,雨不仅没有停,还越下越大,甚至积水已经有点渗进了她们藏身的这个小洞里,被冰凉的雨水浸泡着的破烂的脚底板,二花有些刺痛,但更多的还是削骨的寒冷。
宋凛看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掏出了随身挂着的竹筒递给她,二花接过,拔开塞子就咕嘟嘟灌了一口,然后辛辣刺鼻的味道呛得她猛地咳了几声,然后说道:“咋这么辣!”
宋凛拿回竹筒给自己灌了一口,复又塞紧瓶口,平静地回道:“酒!”
“我从老大的酒缸里偷的,掺着水,喝了暖身,又不会醉,必要时还可以治伤。”
“喏!”说着,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叠叠的拨开,是几块干了的玉米饼子,她拿了一块递给二花。
吃的,喝的,她竟全都有……
二花被她的操作惊呆了,果然,她在逃跑之前做足了准备。一对比,二花就气恼自己的猪脑子,早该听人劝。xǐυmь.℃òm
“赶紧吃吧,吃饱了,咱们好走,路还长着!”
“现在,咱们只要想着一句话,逃走,其余的都不要琢磨!”宋凛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两句话就鼓励了二花,对,她不能想太多,现在一定要静下心来。
二花接过饼子,狠狠往嘴里塞。要吃饱,要走很长的路,一定要保持体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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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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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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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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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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