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笛抓紧手中的浴袍,顺势坐在浴缸上,望着手机屏幕愣神。
她和齐一鸣从未有过交集。
他又是辛尔的生父。
喜欢网上冲浪的人都知道她们之间有过节。
莫非是他想替辛尔出头?
她越想,心越虚,连忙回房间换上之前的衣物,戴上口罩出门换手机号。
熟料,人刚出楼,迎面碰上何修文和她的司机。
在何修文眼里,文笛不过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住在儿子的公寓,只会脏了那些家具和地板。
她戴上塑胶手套,亲自把文笛和她的东西丢出去。
也把在医院挨的打,加倍奉还。
文笛还未出月子,她本身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不被人关心。
在旁观者眼里,她也只是一个漂亮的可怜女人。
文笛憋着那口恶气,找五星级酒店订房间,把自己关在浴室里面疯狂咆哮。
缝合的刀口处隐隐传来疼意,让她暂缓怒气,裹紧被子躺在床上目瞪口呆地望着天花板。
长期以往住酒店肯定行不通。
出国找父母的话,被他们知道现在的惨状,非但于事无补,未免也太丢脸了。琇書網
过往的风光旖旎在她脑海中翻涌。
她心里只有怨恨。
敲门声在耳畔一遍遍响起。
文笛惊愕地坐起来,恨极了何修文的阴魂不散,开门就甩去一巴掌。
可惜,她猜错了。
对方是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
那一巴掌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文小姐,我们齐总想见见你。”
是祸躲不过,文笛扶着门点头。
“下午两点半,齐总在后花园等你。”
说完,男人转身就走。
文笛双腿发软,她只不过是订间房而已,齐一鸣这么快就找来。
他这会儿兴许就在酒店某个地方盯着自己吧。
文笛浑身不适,两眼发直。
不管怎么样,逃也逃不掉,只能够见见。
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小时。
她从行李箱拿出化妆包,简单化了一个裸妆,稍微卷了发尾,随意披着发。
内搭裸色羊毛衣长裙,外披巧克力色长风衣,搭配上黑色长靴。
她在镜前后打量自己,满意了才出门。
迟到了五分钟。
齐一鸣并不在意。
酒店后花园小路似迷宫,离这不远处一温泉池。
夏林儿同朋友临时住这儿,顺道泡泡温泉。
七拐八拐,夏林儿瞧见文笛和齐一鸣,误以为她是辛尔,拉住朋友定住。
“想不到学姐也在,我过去打声招呼。”
夏林儿走到一半,听到学姐喊齐一鸣“齐总”。
两人搂在一起的画面很怪,还有几分恶心。
夏林儿朋友说,那女的就像是老男人的小三儿。
她见学姐瞧见自己也没任何反应,也不打招呼了,直接路过。
泡温泉时候,夏林儿还在琢磨,齐一鸣因辛尔不同意嫁给陆家独子,父女俩不是闹掰了吗?
放纵时间到,夏林儿和朋友一起退房,两人分开时候,她朋友想起来。
告诉夏林儿,那女的是文笛,之前挺火的,迷上她颜值,粉了挺长一段时间。
哪知道人品不好,脑子还蠢。
说着,还给她看了文笛的照片。
夏林儿很快就看出区别,文笛右眼眼角有颗泪痣。
她愈发疑惑,有黑料的糊咖跟齐一鸣难不成有一腿?
不管怎么说,文笛挺像辛尔,齐一鸣抱她的时候心里不膈应?
夏林儿把辛尔当作目标,不免把她的事挂记在心里,到了壹简梵,问程又洲文笛会不会是齐一鸣另外一个失散已久的女儿?
程又洲听了详细的过程,忧心忡忡。
“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少招惹他们。”
夏林儿等了半天,等来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话,反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程又洲故作轻松,“你的设计稿完成了吗?
哦,对了,你之前设计的海报不合格。”
“哪儿不好,你直说。”夏林儿对自己的作品挺满意的。
“向川说的,我也不清楚,你去问他。”
夏林儿哼了几声,“跟他见面挺尴尬的,还是你去问问吧。”
程又洲语重心长,“职场中,感情和工作是两码事。”
“你说的轻巧,”夏林儿表示不同意,“我不去。”
程又洲笑笑,“我一直以为你拿得起,放得下,是一挺聪明的姑娘。
怎么,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你太小看自己了。”
这话夏林儿听得舒服。
“又洲,要不你当我男朋友吧?”
程又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别,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也见过,就是上次在餐厅偶遇那次。”
夏林儿一脸失望,“她看上去都不像是女的,你怎么喜欢这种啊?”
程又洲板起脸,义正言辞地反驳。
见色起意没有错,但思想灵魂能够相互契合,这才是两个人走得长远的铺路石。
大道理夏林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看出来程又洲和那位女生的感情,健康且充满希望。
着实让人羡慕。
话说回来,程又洲突然不好意思,推推眼镜催促夏林儿去工作。
不知不觉到了五点半,程又洲走出办公室去找蔺向川。
威廉恰好正在整理文件,告诉他蔺总刚下楼。
只差一分钟,程又洲眼睁睁看着熟悉的车开走,他只好发消息。
「文笛和齐一鸣搞到一块去了。」
蔺向川恰好在路口等绿灯,看过消息后,面色阴沉,凝重。
他担心齐一鸣会利用文笛对付自己和辛尔。
转念一想,有关指证齐一鸣的证据应该多备份几份。
或许得拜托程又洲暂时保留。
防止他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有人帮辛尔拿出证据送齐一鸣去坐牢。
他不止是想想,很快就付诸行动。
程又洲自然好奇是什么文件夹如此重要,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对此,蔺向川只能够说和齐一鸣有关。
房门外,辛尔高声询问蔺向川想吃什么。
蔺向川忙关上电脑,起身开门拥抱辛尔。
“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想吃哪种做法的?”
蔺向川接过购物袋,朝着厨房走去。“你去休息吧,晚饭我来做。”
辛尔洗净手回到客厅,扫视她和蔺向川的家。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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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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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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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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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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