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先把药吃了,然后吃饭。”
这句话严厉一直重复,但一直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要是死了,你永远都见不到你女儿。别倔了,填饱肚子再发愁也不迟。”
严厉好说歹说,终于见辛开旭浑浊却看得出红血丝的眼珠子转动,忙上前一把他拉起来。
“求你了,手机借我,让我给我女儿打个电话吧,我怕她出事,求求你了,年轻人。”
蔺向川说过,不管用什么,只要辛开旭肯吃饭就行。
“行,就五分钟。”
五分钟虽短,辛开旭已经万分满足。
“小尔,是我。”
听筒另外一头的辛尔喊完“爸爸”瞬间红了眼眶,捂住嘴巴浑身颤抖。
“爸爸挺好的,那孩子并没有亏待我,你不要担心。
我就是担心你,对不起小尔,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这种人做傻事听到没有?
你从小就光吃饭不长肉,每顿饭都要多吃,不能够挑食。
你有低血糖,每天都记得要带些吃的在身上,年年都记得要体检……”
辛开旭泣不成声。
“爸,你真的很好吗?不要骗我?”
“小尔,爸爸真挺好,你愿意接我电话我已经很高兴了。”
辛尔满带哭腔地问:
“爸,到底是谁指使你做那种事?为什么您迟迟不愿意告诉蔺向川,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人吗?你和林肖柔认识吗?”
辛开旭也想说啊,可他已经害了川栋成和向利,不能够再让蔺向川跟他们的下场一样。
而且,辛尔也会受牵连,他可以死,女儿绝对不能够受半点伤害。
电话被迫结束。
严厉指着已经凉透的蛋炒饭,“赶紧吃吧。”
辛开旭勉强吃完,吞咽药片,一口气喝掉半杯水,耳畔还会回响着女儿的声音。
辛尔捏着手机陷入沉思,她确定父亲一定有不得不隐瞒的原因。
包括制造车祸也是如此。
蔺向川和父母出事那年,辛尔不过七岁,只知父亲是一名司机。
究竟是谁仗势欺人还能够全身而退呢?
思及此,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辛尔愣怔地看着阿崔婶子头像,“喂?阿崔婶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描述,她猜测向婶子打听父亲的人应该是付昭。
但男性,毫无印象。
“您说的是我朋友,没通知就去看望我父亲,给您添麻烦。对了,阿崔婶子,我爸爸以前当司机的事您知道吗?”
原来蔺向川父母待父亲极好。
辛尔更心塞,愈发想要知道幕后凶手。
“除了那对夫妻外,我爸爸和其他有钱人接触过吗?”
“好像有的,不过你爸不太搭理那个人。”阿崔婶子询问丈夫,又说:
“我老伴儿还看见那男的出现在学校,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等你爸接你回家,他就走了。”
辛尔有点疑惑,对方到底是针对谁?
“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换做候叔接听电话:“瘦瘦高高的,跟根竹竿儿似的,颈子上有颗很大的黑痣。瞧着就不太像好人,就记得这些。”
辛尔努力回想,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这么一号人物。
“谢谢您,打扰你们休息了。”
有线索总比没有好,这些信息,辛尔牢牢记住。
身体健康胜过一切,她在三人小群里面请假,分别给两位员工叮嘱了一些小工作,打算休息三两天。
夏树看见群消息时正在出地铁站,急匆匆往星苑西楼奔跑,与抱着煎饼果子的李木子撞个满怀。
他一下子弹开,拉开近三尺的距离。
李木子纳闷,自己身上又没有毒,你躲什么躲,被撞疼的是我好吧。
也就在心里打鼓,嘴上一个字都没有说。
时间一到,李木子开始正式上课,用PPT展示近年来国内外有名的画展作品,短暂性感受艺术无止尽的意境世界,熏陶熏陶。
其间,她靠在窗边,稍稍侧身寻找最完美角度去观察陆之行,不由自主地脑补与他发生浪漫的小故事。
眉眼里尽是一片粉色。
等到学生们开始作画,她假装漫不经心实则故意多次经过陆之行。
若时机恰好,她会特意停下脚步,像观赏艺术品似的偷偷打量陆之行侧脸。
陆之行早已察觉,除了不得已对视报之一笑外,根本不予理会。
一堂课结束,有学生好奇为何不见辛尔
陆之行听到熟悉的名字瞬时止步。
“辛老师近来身体不太好,医生建议要休息,这几天都不会来画室,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我来转告。”
“辛老师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估计是太拼了,累倒的。”年纪最大的学生心疼道。wWW.ΧìǔΜЬ.CǒΜ
李木子看得出,大家对辛尔的喜欢好像远远超过自己,真羡慕她。
“大家别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陆之行随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李木子垫着脚张望,因没有足够的勇气,只能够停在原地叹气,不知夏树何时出现,吓了一大跳。
“老大要是知道你工作时间偷偷恋爱,她会怎么想?”
李木子脸蛋嗖一下红透了,“哪有啊,你你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站门口吹吹风。
哎呀,你动我电脑干什么啊?”
夏树拦住李木子的手,“你也喜欢及屿的画?”
李木子双手合十,兴奋点头,“是啊,她可是我内首位多次在惠特安妮出展作品最多的作者,我是她忠实粉丝,等我攒够钱,一定要出国去看她的画展。”
巧了,她也是夏树最爱的画家之一。
“问你个问题,老大画室那一幅画还没有完成的油画是谁的?”
李木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瞅夏树,掩嘴笑出声:
“辛尔姐的地盘,自然是她的画了。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我去看看。”
话说,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参观隔壁画室呢,趁着辛尔不在,想偷偷瞧瞧。
夏树一把拉住李木子,“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老大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入她的画室,你别去了。”
他怀疑老大就是大画家及屿,大为兴奋,但又不想被李木子发觉,警告她若是敢偷看,他就立马向辛尔告状。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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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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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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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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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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