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老爹的手,重新将被风刮掉的丝巾围上。
老爹卡特姆在太阳刚冒头的时候就将他叫醒,跟着商队赶路。
在菲斯特七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喀万驿。等到七岁之后的菲斯特就开始随着卡特姆学习佣兵生活了。
不知在沙漠中走了多久,菲斯特突然扯住卡特姆的手,神色紧张地看着前方,“老爹……”
卡特姆见状,驻足观望了下前方。
前方是一片平缓的沙地,只有几个仙人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但卡特姆选择相信自己的孩子,伸手向身边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同伴虽疑惑,但还是遵从团长的意思。随后整个商队停了下来。
“怎么了?”卡特姆低声询问。
“不知道,就是有种感觉……”
菲斯特弯下身捡起脚边的石头,腰部蓄力,随即猛地朝前丢去,砸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令众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砰!”
“轰隆隆!”
原本安静平缓的沙地突然爆发出一个又一个的爆炸,火光四射,爆炸带起的狂风怒号着扑向卡特姆一行人。众人连忙伏低身子,稳住货物。
在沙漠,雇佣兵和盗宝团争斗不断,卡特姆也与不少盗宝贼结下梁子。眼前的这场爆炸估计也是仇家设下的陷阱。
卡特姆护着孩子,金眸里满是惊异,旋即就变为欢喜和自豪。琇書網
如果没有菲斯特的提醒,估计整个商队就已经被炸灭了。
他高高举起男孩,大笑:“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
“真厉害……”
“这是怎么发现的?”
“简直就像是有预知术一样!”
一旁的雇佣兵们也不住地夸赞起来。
被大家的赞美声包围,年幼的菲斯特有些害羞,但是好在脸上围了丝巾,看不见他脸红的样子。
“这没什么……”
看着孩子害羞的模样,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小菲。”卡特姆将儿子放下,欣慰地说道,“你的这个能力一定会让你成为最优秀的雇佣兵。”
“嗯!”
菲斯特点头,很是激动。
他一直很想成为像老爹一样厉害的雇佣兵。眼下得到了卡特姆的认可,小小的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烤得他暖烘烘。
以后他一定要成为最厉害的雇佣兵!
……
“哈啰……”
“菲斯特?”
温迪看着呆愣的菲斯特,伸手在他眼前摇晃,尝试让他醒过来。
菲斯特眨了眨眼,思绪逐渐收拢。
“嗯?”
“嗯什么呀。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喝酒时发呆。”
“没事。”
菲斯特神情自若,举起酒杯想喝酒,这才发现酒已经喝光了。
温迪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露声色地微笑道,“要不今晚我们去别的地方喝酒?”
“去哪?”
“带上酒,跟我来。”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惹得菲斯特眉头微皱。
“神秘兮兮。”
“嘿嘿~”
夜晚凉风习习,道路两旁一字排开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照亮两人脚下的路。
菲斯特跟随温迪来到了教堂广场。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他环视了一圈夜晚寂静无声的广场,距离上次他来这已经过去很久了。
转眼间,他来蒙德已经有一个月了。
“别急呀,我们还没到达目的地呢。”温迪说着,手脚利落地爬上风神像。
“其他人看到你这样恐怕会吓得不轻。”
“那你呢?共犯。”
温迪坐在神像掌心上,漂亮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落在刚爬上来的菲斯特身上。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
“哈哈哈哈。”
“啊对了,你今天好像接了不少委托。”温迪面露歉意,“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好像喝得太多了。”
可能最近菲斯特的纵容让温迪有些忘形,喝的苹果酒也越来越多。为了跟上温迪的花钱速度,菲斯特接了不少委托。
从高处去看整个蒙德城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月光洒落在栋栋楼宇上,像是给整个蒙德城披上了薄薄的银纱。即使是深夜,也有不少行人悠闲地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温馨景象。
菲斯特感受着凉爽的夜风,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天的疲倦也在这美景之下逐渐消散。
“没事,你想喝多少都行。”
“哈哈哈,虽然很高兴你这么说,但是可勉强自己哦。”
“嗯,你大可放心好了。想喝就喝。”
菲斯特说这话可是认真的。只要能顺利入眠,温迪要喝一百杯他也愿意付钱。
“谢谢你呀。”
温迪抿唇一笑,瞧着对方的眼神微沉,语气温柔:“话说,你真的不要紧吗?刚才在酒馆你的脸色看着可不太好的样子。”
菲斯特脑子里一闪而过今早做的那个梦,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他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风车上,语气疏远:“我能有什么事。”
“我们好歹在一起喝了一个月的酒,你有没有事我还看不出来吗?”
“……不关你事,你不用管我。”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以后就不给你弹琴了。”
闻言,菲斯特冷漠疏离的神情变得僵硬起来,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温迪,不情不愿地开口:“我做梦了。”
“做梦了?”
这倒是个稀奇事,要知道须弥人成年之后就不会做梦了。
温迪摸着下巴,又接着问,“是个噩梦吗?”
“不是。”
喝完手里的酒,菲斯特往后躺倒,脸上带着被拿捏的郁闷。“是梦见了我老爹……”
可能是喝了几杯酒,也可能是温迪意外地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菲斯特把梦的内容讲给了温迪听。
一如梦里的卡特姆所说,菲斯特出色的天赋让他赢得了无数次的成功。
然而雇佣兵的生活并不如他小时候想的那样潇洒帅气,而是充满了狼狈与不堪。
沙漠上可怕的不是魔物,可怕的是身边人的恶意。卡特姆就是被同伴背叛,最终死于非命,所以菲斯特才一直没有成立或者加入佣兵团,基本都是孤身一人。
少儿时的信念也逐渐破灭。
曾有无数次夜晚,菲斯特都在想,为什么他那么想成为一个雇佣兵呢?这样的沙漠生活是他想要的吗?
但现实也在不断告诉他——想这么多是没有用的,倒不如过好当下的生活。
温迪耐心的听完,轻声唤道。
“菲斯特。”
“嗯?”
“在蒙德的这些天,你感觉怎么样?”
“……”
沉默半响,菲斯特转过头,与月光下喝酒的诗人对视,“和以前不太一样。”
“这样啊,那就好,看来你很喜欢这里呢。”
“哼。”
即使菲斯特不愿意承认,温迪也清楚他内心的想法。
“为今日坦诚的你,我给你唱个故事吧。”温迪兴致盎然,拿出自己的木琴。
明明是你威胁我的。
菲斯特撇撇嘴,在心里嘀咕。
“故事发生在旧蒙德,那时有位少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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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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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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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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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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