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如,你想怎么死?”
周自如瘫软在地上,全身被汗水给浸透,整个人如同憔悴无比,仿佛瞬间患了绝症,瞳孔颤动着看向徐凤年。
“公子,我不想死!求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这些年我在倒马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周自如声音沙哑,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流满面地向徐凤年求饶。
周自如的老爹周显也赶忙不停向徐凤年磕头,请求他的宽恕:“公子,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教子无方,才会让他做错事,要说责任只在我一人,求公子要杀就杀我吧,放了我儿子,将他贬为庶人或者充军都可以啊,只要能留他一条小命,公子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可怜天下父母心,周显这个时候才知道何为惯子如杀子。
徐凤年却根本不为所动,淡然道:“你做了什么贡献?你享受的东西应该比你做的贡献更大吧?若是人人都居功自傲,无法无天,那北凉还能安全么?”
说完,徐凤年闭上眼睛,用手指在旁边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淡淡开口:“皇甫枰,杀了吧。”
“遵命!”皇甫枰眼睛瞪大,当即便毫不留情地挥刀,一刀就把不停退缩的周自如给砍死,将他的脑袋砍下,圆溜溜是脑袋在地上像是球一样滚到门槛才停下。
周显看到这一幕,瞬间如同五雷轰顶,感觉整个世界都轰塌了,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神色一片恍惚麻木。
“周显也不配继续做折冲副尉,降为百夫长戴罪立功,若是还不能胜任,便降为普通步卒。”
徐凤年轻描淡写地就剥夺了周显的官职,但周显此刻已经麻木,仿若未闻一般,醒过来之后,竟然抽出刀就向徐凤年砍过来。
“你是哪门子的公子?本将军从未听过你的名头,你敢杀我儿子,我要你的命!”周显不知道哪儿迸发出来的力气,突然红着眼杀到徐凤年面前,誓要取其性命。
愤怒和丧子之痛已经冲昏了周显的头脑,他不管徐凤年是谁,敢杀他的儿子,他都要复仇!
“大胆,敢在公子面前放肆,当诛连九族!”皇甫枰大喝一声,一步便迈到徐凤年面前,举起大刀替他挡下了周显的攻击。
韩涛柔看傻了,只一瞬间发生这么多的事,让他都感到惊讶,但看到周显作死,又不由得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连皇甫枰都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神秘公子,周显竟然还敢举刀,这不是纯纯作死么?
“砰!”
两柄大刀相撞,周显瞬间被砸出去十几米,在墙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然后吐着鲜血落在地上,那满墙的蜘蛛网似的裂痕,足以说明皇甫枰这一击的强势。
“噗!”周显又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的黑血,然后才怨毒无比地盯着皇甫枰和徐凤年,破口大骂道:“什么狗屁公子,藏头露尾的玩意儿,你皇甫枰帮着他草菅人命,我若不死,一定到王府告你的状!”
徐凤年呵呵一笑,身形一闪,便站在周显的身边,低下头小声对他说道:“你不用去王府了,要告状直接告我就行。”
“你算什么狗东西,也敢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是北凉世子么?”周显色厉内荏地嘶吼着,夹杂着鲜血的唾沫四处横飞。
徐凤年身边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气墙,将一切脏东西都挡在外面,他伸出手,一个凤凰状的小牌子出现在手中,牌子上只写了一个大大的徐字。
这是北凉凤字营的令牌,只有徐凤年一人拥有,凤字营就是他的亲兵,亲自挑选出来的精锐,别的都能作假,这块令牌却是货真价实的凤字营虎符!
“你……你真是……”认出令牌来的周显顿时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他毫不犹豫地将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一脸祈求地对徐凤年说道:“周显自知死罪,希望能用我一人之死,平息公子的怒火,不要牵连我的家人,周显在地府也会感恩公子的大恩大德!”
话音未落,周显便自己抹了脖子,死得非常干脆。
看到周显死了,皇甫枰对徐凤年抱拳道:“公子,要不要株连周显九族?”
徐凤年收起牌子,叹息一声:“将他全家驱逐倒马关,以后他家的人永不录用为官!”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若是换了其他一个人,胆敢行刺世子,绝对都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但徐凤年虽然饶恕了周显的家人,这件事一定会传到徐骁耳中,那些人终究还是难逃一死。ωωω.χΙυΜЬ.Cǒm
看到周显这么突然就自我了断了,韩涛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才会让周显毫不犹豫的自刎呢?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脑袋下意识匍匐得更低了。
“韩涛,希望你能够吸取这个教训,不要做出对不起百姓的事,不然,周显就是你的下场!”徐凤年坐回椅子,一脸严肃地对韩涛告诫道。
韩涛赶紧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末将一定谨记公子教训,全心全意为北凉办事!”
“带上你们的人走吧,这里的事谁也不能抖露出去,否则以通敌罪论处!”徐凤年摆摆手,示意皇甫枰和韩涛可以走了。
皇甫枰松了一口气,躬着身子,将周显父子的尸体拎着,退出了房间。
当看到周显父子的尸体之时,刘妮蓉和公孙杨都震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这样。
徐公子不是要跟他们讲和么?为什么连倒马关的头号人物都死了,徐公子不会有事吧!
一想到这些,刘妮蓉就赶紧冲到徐凤年所在的客栈房间里,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
幸好,徐凤年依旧完完整整地坐在椅子上,刘妮蓉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她都担心死了,仿佛生命里有个极为重要的东西要离她而去一般。
这下刘妮蓉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深深爱上了徐凤年,才会这般的记挂关心他。
“你来这么急干什么?”徐凤年玩味地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刘妮蓉,能让一个武者都跑的喘气,足可见刘妮蓉有多么在意他。
刘妮蓉俏脸一红,才缓缓走到徐凤年的身边,接过他的茶杯,小抿一口茶。
“徐公子,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何周自如和他爹会死在这儿?”刘妮蓉终究还是抵不住好奇心作祟,一脸好奇地看着徐凤年问道。
“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徐凤年一如既往地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将脸凑到刘妮蓉面前。
刘妮蓉虽然脸色羞红,但看到周围没人后,还是如徐凤年所愿,亲了他一口。
“木~啊~”亲了徐凤年后,刘妮蓉捂着自己的嘴对徐凤年小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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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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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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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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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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