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替刘妮蓉传话的鱼龙帮弟子回来,一脸羞愤地将徐凤年说的话毫不保留地告诉给刘妮蓉,刘妮蓉顿时脸色涨红,竖起蛾眉,咬着银牙冷哼道:“好一个登徒浪子,一无是处的大话精,他保护我?用什么保护,他的那一柄木刀么?真遇到危险,估计他都要被吓尿了!”
鱼龙帮弟子们对于徐凤年调戏刘妮蓉的话都非常不高兴,纷纷附和道:“小姐说得对,那小子就是个小白脸,他能有什么厉害的?”
“小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如果遇到危险,就让他去出丑,看看这家伙会不会被吓死。”
“若非他是将军府里派来的,我绝对狠狠教训他一顿,给小姐出气!”
听着众人的关心,刘妮蓉的脸色好了不少,但心里对于徐凤年却是越加不屑,更加觉得他是外强中干,很看不起他。
看完了热闹鱼龙帮的众人押着货物,准备出城,却被一位鱼龙帮负责办理出城手续的中年人愁眉苦脸的告知:“大小姐,倒马关的校尉不知道为何要拦住我们,说通关文牒有问题,今晚只能在关内留宿了。”
刘妮蓉皱眉道:“你们没有提我们鱼龙帮也只是帮助四品武将大人办事么?”
肖锵苦笑:“我当然提了,但今天这个校尉的态度很奇怪,一副生硬的口吻,就是不让通行。”
“好吧,看来只得留宿一晚了,希望只是例行公事,不要出什么岔子。”刘妮蓉也只得接受这个现实。
肖锵抱紧了自己的剑,眼皮微跳,小声道:“恐怕有些麻烦,刚才我看到了一些从前跟我有仇的家伙,不过这是在官家的地方,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那个家伙呢?”刘妮蓉下意识的问起徐凤年,他可是将军府特派的押货员,若是没有他,还不好给将军府交代。
“刘小姐,才这么点时间不见,你就想我了啊,是不是暗恋我?”徐凤年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马车上,挥着手里的木刀对刘妮蓉揶揄道。
“鬼才暗恋你!”清冷的大小姐,也不由得被徐凤年逗得面露恼色,小声反驳一句,就赶忙将俏脸转过去,只留给徐凤年一个后脑勺。
对于这种毫无本事的登徒浪子,刘妮蓉根本不想同他多说一句话。
在肖锵这个江湖老手的安排下,一行人决定住最为热闹的酒店,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起码那些跟在后面来找肖锵寻仇的家伙,不敢在闹市找事。
就在一行人前往酒楼的时候,遇到一群马贩子向他们而来,中间簇拥着一位神态极其傲慢的丰腴女人。琇書蛧
这个女人年龄不算大,打扮非常潮,穿着裘皮大衣,额头以一块精美貂皮缠绕做头箍,这种打扮被称为貂覆额,是徐脂虎最先尝试,然后流传出来,被民间女子跟风相传,以这种打扮为贵气。
貂覆额女子的身边跟着一个牛鼻子老道,气息沉稳,一看就内功不俗,在另一边,还有一位眼神阴鸷的老者,五指枯瘦指甲锋利,如鹰爪一般,像是兵器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寒光,应该是一身功夫全在手上的练家子。
十几号人簇拥着倨傲女子,这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擦脂抹粉的不男不女家伙,像是玩物一般,不时对女子媚笑着,令人一看就反胃。
两群人不知所谓的对峙着,徐凤年感到马车没有走,便揭掉盖在脸上的斗笠坐起来,冲刘妮蓉喊道:“刘小姐,快走啊,我饿了。”
刘妮蓉狠狠白了徐凤年一眼,暗骂这个小白脸不识时务,你没看现在有麻烦了么?还吃饭,等下吃刀子吧!
而那边貂覆额的丰腴女子在看到徐凤年的一瞬间,却露出了见猎心喜的神色,眼眸眨了眨,径直便向他打马走过来,坐在马上对徐凤年居高临下的吹了个口哨,勾了勾手指调戏道:“这位公子好英俊啊,跟着他们干嘛?你若是愿意伺候我,我包你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徐凤年看了这个女人几眼,长相只能算是六七十文,比起刘妮蓉差远了,再看她身边跟着一个小白脸,显然已经不知被多少人玩弄过的破烂货了,顿时就没了兴趣,张口就一口浓痰吐在这风骚女人的脸上。
“呵~tui!”
丰腴女子根本想不到徐凤年会这么不给面子,敢当众羞辱她,顿时就被吐了一脸唾沫,脸色瞬间阴沉得可以拧下水来,一双眼睛怨毒地死死盯着徐凤年,发出了一声刺穿耳膜的尖叫。
“啊!!!”
看到这一幕的刘妮蓉,不禁捂嘴偷笑起来,对徐凤年虽然没有改观,但却觉得他这事做的很顺心,那貂覆额女人,连她也看不顺眼。
肖锵却是苦笑起来:“小姐,这下要惹麻烦事了,那群人一看就不好惹,那小子如此得罪他们,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打架倒是不怕,就怕耽误送货啊。”
“敢侮辱小姐,小子,你想死么?”阴鸷老者目光摄人地凝望着徐凤年,仿佛眼神都能杀死人,两只爪子已经比出了架势,只要貂覆额的女人一声令下,他就可以活撕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徐凤年老神在在的用木刀顶着斗笠转圈,对于阴鸷老者的威胁丝毫没有当一回事,肖锵赶紧打马过来打起圆场,对貂覆额女人抱拳道:“阁下,是你们先调戏这位公子,这里可是官府管辖之地,若是闹事,大家都讨不了好,我看还是各退一步算了吧。”
就在貂覆额女人刚要发难的时候,突然有四匹高头大马横冲直闯而来,毫不顾忌人畜,弄得满街烟尘飞扬,人倒货倾。
在这四匹马的中间,则是一位穿着锦衣的公子,他在貂覆额女人面前丝滑下马,身后的三骑披甲扈从则以包夹之势,目光扫视全场,讲所有人都纳入警戒的范围。
肖锵小声道了声“麻烦”,这位公子就是倒马关折冲副都统的大公子周自如,他若是要计较起来,一场官司是跑不掉了。
周自如一到,不知道在那貂覆额的女人耳边说了什么,让她怨毒地咬了几次牙,才让周自如擦去脸上的口水,跟周自如一起骑着马走入关隘城门。
周自如在徐凤年身边走过,冷冽的声音传入徐凤年耳中:“小子,这倒马关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你给我老实点,不然今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他面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给徐凤年丢下这么严峻威胁的话,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远了,临走之前,目光带着玩味地看了刘妮蓉几眼。
等他们走后,鱼龙帮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徐凤年咧嘴一笑,又将斗笠盖在脸上,任驾车的鱼龙帮弟子拉着他前往客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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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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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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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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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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