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位天下第十一的王明寅也神色凝重,下意识地看向徐凤年,若是徐凤年一声令下,他当然可以出手,但若是自作聪明前去送死,他也没有那么无聊。
李淳罡坐在栏杆上,一只手捏在头顶的“神符”上,面色有些不善地盯着曹长卿。
温华瞪着眼睛,嘴巴惊讶地大张着,对李淳罡问道:“师父,没想到那个丫头居然是西楚公主,凤哥儿真会玩啊,将西楚公主都留在身边做丫鬟,这下人家娘家人来了,你看他脸色都黑了。”
“砰!”
温华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突然头上被李淳罡敲出个大包,疼得他龇牙咧嘴,疑惑地扭头看着李淳罡:“哎哟,师父你干嘛打我?”
“你懂个屁!”李淳罡不做解释,反倒是越加心情烦躁了,嘟囔道:“这个读书人不是个好东西,他这是要逼小泥人跟他走啊,我都想削他一顿!”
温华古怪道:“她可是公主哎,难道不比留下来做一个小侍女好么?”
李淳罡横了他一眼,冷哼道:“那让你去做一个官吏,天天见人就跪,从此放弃当游侠的自由自在,你愿意吗?”
温华顿时打了个冷颤,摇头如捣蒜:“那肯定是不愿意了,自由万金难买,不自由我宁愿死了。”
李淳罡将神符放在手心里,轻轻吐了一口气淋在上面,便让神符绽放出璀璨的蓝光剑罡,引起所有人的注视。
“那不就是了,你一个木头脑袋都知道这些,那丫头天生剑心通明,比你强了几百几千倍,她就不想要自由么?”
李淳罡跳下栏杆,冲温华不屑道。
温华顿时面露尴尬,原来他的天赋这么差啊,难怪李淳罡一直追着姜泥要教她练剑。xǐυmь.℃òm
同时温华也理解了姜泥的纠结,不禁对这个可怜的丫头心生怜悯,将木剑握在手中,对徐凤年嚷嚷道:“姓徐的,咱们可不能让人看扁了,哪怕死也不能让那家伙把姜泥带走。”
曹长卿看到了李淳罡手里的神符,眼眸顿时一凝,冷喝道:“大胆!你竟敢拿走西楚皇室的宝物,赶紧还回来,不然别怪我欺负前辈残疾!”
被人骂残疾,李淳罡独立脸色也冷了下来,不屑地讥讽道:“你当你是王仙芝?打你,老夫一只手就够了,你若不服,大可以过来试试,看老夫能不能一只手镇压你!”
曹长卿微微眯眼,当即不再废话,一步踏出,便飘在那荷花池之上,仿若仙人临凡,不见他有多大的气势,只是极为平常的一指头点出,就有两道贯穿天地的龙卷风凭空生出,向李淳罡挤压过来。
凉亭上的所有人都被那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就连天下第十一的王明寅也只能将两只脚踩入地板,勉强不退,保全了一点颜面。
至于那些文人书生,则是全部落到后面的池塘里去,成了落汤鸡,他们全都目瞪口呆,如此神仙手段吓得他们落荒而逃,生怕再来一阵风直接把他们吹死。
让徐凤年感到奇怪的是,除了姜泥被攻击避开而不倒以外,大姐徐脂虎居然也淡然自若,依旧优雅地坐在石凳子上,不见半点狼狈。
不过却有一柄三寸木制八卦小剑泛起微微红芒,挂在她的香包旁边,似乎就是那玩意儿替她挡住了这等攻击。
与此同时的武当山上,正坐在牛背上打盹的年轻掌教突然睁眼,匆匆走入武当正殿卜了一卦。
“今日解签,红衣无事。”
年轻掌教呢喃一声,这才重新懒散地走出正殿,回到牛背上去睡觉了。
曹长卿着重照顾了徐凤年,但却发现徐凤年在他的龙卷风下居然淡然自若,只有额前几缕头发随风轻扬,眼中古井无波,就像是在看耍把戏一样看着他曹长卿。
而且不止徐凤年,徐凤年身后的人也全都没有一点儿影响,仿佛徐凤年的身边自成天地,不遭受外界半点侵袭。
曹长卿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何曾受过如此轻视,就算是在那大内皇宫之中,老皇帝也不敢如此轻蔑地看他,顿时便心中杀意如麻,欲要一剑摘掉徐凤年的脑袋。
“小子,跟老夫对招还敢分心,真当老夫不敢杀人么?”
就在曹长卿准备对徐凤年动手的时候,突然听到李淳罡的一声冷哼,继而便看到漫天剑光呼啸而来,形成剑刃风暴。
那剑刃风暴比他曹长卿弄出来的风暴越加恐怖,两相碰撞,顷刻便将风暴消弭,但那嗡嗡剑鸣声还未停歇,须臾之间便将曹长卿笼罩。
曹长卿面色不改,一挥袖,便将那漫天剑罡收入袖中,反手向徐凤年丢去。
徐凤年:“???”
徐凤年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他明白自己现在还不是这位天下第三的对手,但你也不能捏软柿子捏到本世子头上来吧?
看戏也能招灾,躺着也中枪啊?
他徐凤年现在是陆地仙人初期,这曹长卿却已经是陆地天人巅峰,除非动用那招天外飞仙,不然他徐凤年恐怕只有挨打的份。
就在徐凤年准备跟曹长卿一剑分身负的时候,突然大地崩裂,仿佛地龙翻身一般,几十条纵横的沟壑结痂在大地之上,其中潜藏着的浩瀚剑气足以摧城拔寨,开山断河。
“剑气滚龙壁,前辈好手段!”曹长卿只得先将丢出去的剑气收回,挡住那翻涌而来的龙形剑气,脸上浮现一抹赞叹。
由不得曹长卿不慎重,当初李淳罡巅峰之时,便只用了这一招席卷整个西楚,杀得人头滚滚,敢拦他的剑客皆不是一合之敌,曾放言西楚无剑子,没人敢反驳。
但现在的曹官子明显不惧此招,一手袖中剑气便挡下了滚地的剑龙。
“若是前辈还能使出一剑开天门,晚生转身就走,可惜当年酆都绿袍死后,前辈剑心蒙尘,境界一跌再跌,恐怕一剑开天门将成绝唱了。”
曹长卿唏嘘地叹息一声,仿佛跟李淳罡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若是李淳罡知道他这种心思,恐怕会当场破口大骂:“老夫跟绿袍儿是两心相悦,你特么一个觊觎人家人妻的猥琐货色,也敢跟我们真挚的爱情相提并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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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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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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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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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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