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真的任由他们这样胡闹吗?这个事情无论成功与否,小姐您的处境都将会很艰难。”
两日之前,有十来名蜀锦商队打扮的人来到盛京的蜀锦山庄门外说有会长的书信要转交给穆嫣红,领头之人将商会的令牌和两封信函交给管家后便径直离开。当穆嫣红看到其中一封信函上的字时便急冲冲的跑出来,可门外哪还有商队的影子,她懊恼着对着门口的拴马桩狠踢几脚出气。
“父亲大人的命令不是你我之间就能劝阻的,咱们做好该配合之事,剩下的就交给父亲大人派来的人去执行吧。可惜盛京这么好的一个局面。”穆嫣红幽幽叹息着。
院内的杨希丰早就醒了,他现在暂时不想去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是谁不重要什么身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借蜀锦商会商队跑遍全西蜀的契机,把一些他想得到的资料收集完毕后光明正大的带到盛京来。
门外的轩轩和杨四闻言也只能将此事暂时搁置,轩轩回到院内就听见杨希丰询问的话语,“问一下穆嫣红,店铺什么时候能开始营业。”
“杨四刚才也带来穆姑娘遣人送来的书信,少爷请看。”轩轩把一封带有余香的书信递到了杨希丰的手上。
杨希丰接过书信放在鼻子上面闻了闻上面残留的兰花香味,感叹一句好香便拆开信封,信封上只有几个字:五日后亥时举办斗宝。看完后把信纸交给轩轩放好便把一旁正在打呼凌源叫醒,“小凌子,五日后将会有一个有趣的事情发生,你要不要凑一凑热闹?”凌源睡得正香被叫醒本就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脑袋听见有有趣的事情,瞬间睡意全无,“大哥,啥有趣的事情?这次你一定要算上我一份,上次你们打架不叫我也真不够兄弟,我气还没消呢。”
“凌公子,我们少爷今天都给你赔罪好久了,公子书房的字画都快被你洗劫一空了。”轩轩掩嘴笑着,今天凌源一大早就上门死赖着不走,一边嚷嚷着打架没喊他一起,忘记兄弟之间的情分,要让杨希丰赔罪,一边把杨希丰收藏的字画一幅一幅的装进一个大号麻布袋子里面,没错,他带着麻布袋子上门的。
杨希丰招招手,示意凌源和轩轩靠近附耳说出他的想法。
“好,这个好玩,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五日后我再过来找你一起出发。”凌源听到杨希丰对他说的话后摩拳擦掌兴奋道,说完拿着他那个大号的麻布袋子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轩轩看见凌源走后不由担心的问杨希丰,“小少爷,这样会不会出事?”
“有你在,不会。”杨希丰说完便闭上眼睛哼起小曲,此曲正是林轻叶那首《南望》。
盼郎归盼郎归,情郎何时归。
天不老,情难绝。
妾南望,自难忘。
心有千千结,诉说离别苦。
雁南飞,诉相思。
五日后
盛京城内的权贵和投机者都知道杨希丰的斗宝店于今晚举行第一场拍卖会,店铺从选址装修的消息刚传出来时,都抱着一个观望的态度。店铺还在修缮时又传来杨希丰纠集权贵子弟把盛京府尹的官差关在店铺里面毒打了一顿,御史台弹劾的奏折像雪片一样飞进那高高的宫墙内,飞进那御书房的桌上。他们都在幸灾乐祸的等待陛下降下天威,毕竟西蜀律上清楚写着不准经营斗宝店,每个人都在等待着陛下的怒火。可接下来的发展令他们大吃一惊,陛下不但派身边的魏公公把参与斗殴的众人从盛京府的大牢里面捞出来,还把将御桌上堆满弹劾奏折的言官们狠狠打一顿。众人才清晰的知道坊间传闻杨家帝宠深,今日一见过之而无不及。纷纷准备好银钱参加今晚的拍卖会,倒不是真的想要买到稀世珍宝,只是想在杨希丰面前露个脸。
“轩轩,现在什么时辰了?”杨希丰看着眼前蹦来蹦去的凌源一顿无语,晚上亥正二刻拍卖会才开始,这货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来踹他的府大门,闹腾了一天现在还异常的精力充沛,不由感叹习武之人就是好。
“少爷,现在是亥初刚过三刻,是否要现在启程出发呢?”轩轩看了一下大院里面放着的水刻计回答着。
“出发吧。”杨希丰说完往凌源那位置一跳,伸出右脚一脚踹过去,“别在我眼前蹦跶,看着心烦,留点力气出发。”
“好咧。”凌源被他带来的管家扶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不好意思的笑着。
“轩轩走吧。”杨希丰打开他手中的折扇,率先走出大门。府大门有两辆华贵的马车正在等待着,每辆马车旁都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他们从杨希丰和凌源走出来到上马车这段时间都一直在注视着周遭的情况,以防趁上下车这段会出现短暂的松懈期间发生意外。
杨希丰和凌源还有轩轩坐在第一辆马车上后示意驾车的杨三可以出发,徐徐地往西大街行进。
远处的一个黑暗角落里露出一双不易察觉的眼睛,这双眼睛这几天一直盯着英国公门口观察动静,待看见杨希丰的马车出发后,从腰带中间拿出一根细针,扎破自己的手指头在一块细小布上点了两个点,然后又在第一个点下面又点了一下,看了看没问题后把旁边一个藤编的笼子里取出一只乌鸦,将小布条绑在乌鸦脚上确认一下牢固便放飞出去。
浑身漆黑的乌鸦完美的融入这漆黑的夜里。盛京里暗流涌动,许多人的眼睛都盯着这只乌鸦。
“小姐,奴婢远远的看见黑鸦已经落在东大街的乐北胡同方向。”丫鬟贴着穆嫣红的耳朵细声说着。
穆嫣红闻言只轻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今夜是鹰扬四海举办第一次拍卖会的日子,她作为杨希丰选定的合作方,自然今晚要早早前来招呼络绎不绝的官员、商人和投机者。至于其他权贵功勋子弟,他们有着自己的小圈子,不用穆嫣红特意去招呼。她虽然脸上急力的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但是手心的汗却暴露此刻她紧张和矛盾的心情。
英国公府坐落在盛京城东大街一处绝好的位置上,府门前的道路往南走约五百步就到东大街的主道路上,乘坐马车顺着东大街主道路一直往西走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西大街的入口。东大街里面大部分住的都是朝廷官员或驻外武将的家眷,到酉时后大街上的人就不多,倒是经常能看见官差巡逻的影子。
当马车经过乐北胡同时,正在听杨希丰讲笑话的轩轩眉头一皱。
“来了。”话音未落便听见“嗖嗖嗖”的破空声音,随即便听见“咚咚咚”弓箭射进木头的声音。
“有刺客。”杨三似乎早有准备,当在弓弦声响起时,他拿起披在马匹上的麻布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挥舞起来。一直跟在马车两侧的护卫左手抽出背在身后的盾牌,右手从马车底下抽出钢刀护卫在马车旁警惕着。
只见胡同里面冲出十来名蒙着面的黑衣人,手拿着钢刀便朝杨四和护卫冲了过来。两名护卫马上迎了上去厮杀起来,在第二辆马车旁护卫的两人随即分出一人上前作出防御架势拱卫第一辆马车。隐藏在暗处的领头之人见此情形,更加确信手中情报的准确度,知道第一辆马车坐着是杨希丰他们。
两名护卫进退有度互相配合默契,就算被十几人围攻凭借手中的盾牌和钢刀依然游刃有余,一时之间竟打的有来有回,这时一名黑衣人眼看久攻不下正想越过两人冲向马车时,只是稍稍一分神就看见一把刀从上往下劈了过来,赶紧用手中的刀险之又险的挡住刚想松口气,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浑身无力,低头一看,一把钢刀从一个不令人察觉的角度正插在自己的胸前,怪不得自己呼吸如此困难,原来中招了,巨大的痛楚现在才涌进脑海想张嘴喊疼痛,喉咙里的鲜血让他喊不出任何话语便直直倒下。
黑暗中的领头之人看见第一波攻势居然被两名护卫轻轻松松便抵挡下来还能反杀几人时,也不禁感叹道好强。他鼓起嘴吹了一声口哨。
“来了。”杨三听见一声口稍等,聚精会神的留意着四周,心想进攻从哪里来时,听见两旁的树叶发出一阵“飒飒簌簌”的声音,树上。杨三下意识的拿起盾牌往头上一档,左手便传来一股势大力沉的力量,右手的刀由下至上刀尖往上地用力一刺,冷哼声从上方传来,只见一人在空中保持着劈砍的姿势,但已被杨三手中的刀贯穿身体。ωωω.χΙυΜЬ.Cǒm
杨三刚想松口气,另一声破空声从右下方又传到他耳中,杨三马上想把右手的刀拔出来时发现手中的刀竟然被刚才从上方偷袭的蒙面人身体给死死的卡住一时之间拔不出来,临危不乱的用左手抓住上方蒙面人的尸体用力往下一拽,“噗嗤”一声,便听见刀剑入骨之声,杨三趁着对方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右手松开刀柄狠狠地砸向他的天灵盖,“砰”的一声,蒙面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就已经死亡。杨三检查另外一具尸体才发现这人的骨头与常人的不一样,当刀入身体那片刻时光肌肉就会进行收缩,把刀卡在骨头与骨头之间的缝隙,让人在拔不出刀那一瞬间愣神,潜伏在一侧的同伴趁着人在愣神之间出手进行刺杀。
杨三用力把刀拔出后站在马车上,眼睛死死的看着口哨声音传来的地方,“出来吧,你们的刺杀已经被我们公子看破了,藏着掖着已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只见黑暗之中走出三人,其中一人站两人身前,明显是那领头之人,只见他冷哼一声说道,“杨公子竟然能猜到我们计划却又带这么少的人手,是该说他自以为是呢还是太过自以为是,小觑我们这些见不得光之人。”
“谁教成语这样用的?教导你学业的先生听见你这样用成语恐怕吐血三斤当场暴毙。”马车中传出杨希丰的声音。
“你。。。杨公子果然伶牙俐齿,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主人家不出来迎接岂不是有违作客之道。”
“有请之人方为宾客,你一无请柬,我与你又素不相识,谈何作客之道,今夜只谈论你鸡鸣狗盗之事。”
“某与你做这口舌之争,今夜某出现在此,便是特意要取你狗命。”领头之人挥了挥手,身后两人如闪电般的向马车上的杨三疾奔而去。
“来得好。”杨三左手张开成五指之状朝一名身形瘦小的黑衣人手腕抓取,右手的刀呈风雷之势向一名身形健硕的黑衣人挥砍。健硕之人见躲闪不及状只能横刀挡住自己要害位置,竟被杨三势大力沉的刀给劈得倒飞出去,瘦小之人见五指朝他抓来,轻微侧过身子,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竟灵蛇一般顺着杨三的手臂上往游去直取杨三的眼睛,杨三左手攥紧拳头往下一崩,匕首瞬间掉落的同时也划破了他的左手手臂,瘦小之人见状从腰间又取出一把匕首向前游斗了起来,同时健硕之人早已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步伐,挥舞手中的刀也冲上前去,一时之间三人打得难舍难分。
领头之人见此情形,朝着天空大声的吹了一声口哨,从街道旁的高墙中又跃出六名黑衣刺客朝着留守在马车旁的两名护卫缠斗起来。
“杨公子,你身旁已无护卫之人,看来你的小命今天要丢在此处了。”领头之人说道。
“今天肯定有人会把命丢在这里,但这个人我敢打包票绝对是你。”杨希丰冷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将死之人还敢大言不惭,杨公子你放心明年今日老夫去你坟上祭拜时再请你喝好酒。”说完双脚用力一踏,朝着马车飞奔过去。
鹰扬四海内
穆嫣红看着眼前店里熙熙攘攘的众人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的感觉,正好看见刚到现场的李醒正在到处逛着,立马迎上前,“蜀锦商会穆嫣红向李公子请安,久闻李公子人中龙凤,今日之见果然名不虚传,听闻令尊李如松伯伯早年征战沙场落下风邪入体之症,小女子家中有上好的千年老参可治此症,改天派人送到府上,还望不要推辞。”
李醒见眼前一名绝色女子前来打招呼,这才知道眼前此人是杨希丰的合作伙伴,便开口问道,“我大哥呢?我大哥怎么还没来?”
“小女子早些时日已通知过第一场拍卖会的时辰,些许是路上有些意外导致延误了行程罢了,小女子已遣人去通知。”
“意外?有啥子意外,有轩轩在我大哥能出啥意外。”李醒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笑着回应道。
轩轩?一直跟在杨希丰身旁的女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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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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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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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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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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