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只觉得今日万岁爷似是哪里不同。那只手放在后脑门上,掌心轻轻落在她的颈脖之处。
宽大的掌心在这黑夜里显得滚烫,落在她的后颈处似是要将她给烫化了。
沈芙浑身激灵,身子忍不住的抖动。头顶传来倒吸凉气的声响,箫煜低下头,沙哑的声音哄她:“别急。”
掌心轻轻落在后颈处,他压着她的后脑勺慢条斯斯的教导。
这个时候万岁爷显然极为有耐心。倒是沈芙,显然不是什么好学生。
环住他腰间的手渐渐往下,抵住他的腰腹想将人往外推。
可万岁爷落在她后颈脖处的手坚硬如铁,沈芙挣扎不开,只得仰起头求饶。
她眼里含着氤氲水汽,零星的泪珠泛着薄薄的一层。这双眼睛本就如宝石般璀,仰起头时格人惹的人娇怜。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碰了碰她的眼睛,箫煜叹息一声,压着颈脖的手收紧,到底还是未曾放过她。
屋内传来呜咽响,随着窗外的蛙鸣声起起伏伏。
沈芙抓在万岁爷腰腹处的手收紧,眼前一片昏暗。只等到手指都用力到泛白了,那落在颈脖后的手才算是放开。
沈芙又被呛一回,附身在床沿边捂住胸口忍不住的咳嗽。
箫煜站在床沿边,瞧着她那殷红的唇角。白日里在马车中就殷红微肿了,经此一招越发的水光潋滟。
万岁爷捂住唇角咳嗽了声,整理好衣摆后,转身给沈芙倒了杯茶。
“缓缓。”万岁爷此时心情颇好,连着刚刚微乱的衣摆此时也整理好了。
整个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谁让你刚刚不尽心。”
沈芙唇瓣都肿了,听了万岁爷这话只气得眼圈泛红。
等屋内的烛火重新燃,林安这才带着人进去。
他先是走上前,将半开的楹窗给推开。等屋内那股淡淡的味道消退后,林安这才上前。
“万岁爷。”屏风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林安特意压低了声音。
“军机处的几个大臣已经到了,正等着万岁爷。”万岁爷此次提前来玉泉山正是因为要处理政务。
而提前过来更是为了掩朝中某些人的耳目。但林安没想到的是,万岁爷走之前居然会将沈芙小主给带着。
林安想到这儿,目光忍不住的往屏风后看了眼。
淅淅沥沥的水声一直不停,从他刚刚进屋的时候就开始响着了。
这个时候了也还是不停。
林安不知晓刚刚万岁爷与沈芙小主在里面做什么。只是想着刚进屋时闻到的味道。
想来刚刚也发生了一番何事。
林安琢磨着还要继续禀报,却见万岁爷放下手中的帕子转头往屏风后走去。
绣着青竹缠枝的屏风后,沈芙站在洗漱台旁。她手里拿着帕子大不停地擦着唇角,用力到唇角都几乎要磨破了,也不放手。
箫煜立在屏风后,瞧见这一幕掀了掀眼眸。懒洋洋的开道:“都洗了小半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都要洗破了。”
沈芙嘴角的确是磨破了皮,听了这话忍不住的往万岁爷那儿看去。
“嫔……嫔妾在这儿洗手。”进屋伺候的宫女已经被沈芙给支了出去。
她做贼似的,悄悄拿着帕子一边擦着唇角,一边净手。
沈芙早就听到林安进来了,只是一直不敢出去。
平日里侍寝也觉得没什么,只是一回想刚刚的事却是令人觉得过于荒唐。沈芙懊恼又羞涩,刚刚若不是万岁爷非抓着她不放,她又怎么会这样?
她欲哭无泪的看着铜盆中倒映出来的脸。
哪怕是隔着屏风,她也觉得刚刚的动静肯定是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在这儿磨磨蹭蹭这么久,还不是就想着能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尽量不要出去?
万岁爷似乎是能察觉的到她心中所想,轻撩起眼眸朝着沈芙走了过来。
“怕什么?”他拉起沈芙的手,仔细的瞧了两眼。
沈芙手嫩,纤纤十指又极为洁白。此时估摸着是泡了很长一段时日,连着往日里粉嫩的指腹都泛着白。
箫煜看着心中生出一股心疼来。
握住沈芙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再抬头看着沈芙嫔微破的嘴角忍不住的开口:“谁让你如此用力的?”
刚刚他站的远,只瞧见沈芙嘴角有些发肿。如今靠近,这才看见沈芙的嘴角边都带上了细微的伤口。
连着微微肿起来的唇,瞧着都有些触目惊心。
万岁爷的语气带着薄怒,沈芙连不经意的一颤,随后别扭的扭着身子:“哪里是嫔妾用力?分明是刚刚万岁爷弄的。”
她轻咬着唇瓣,打定注意要怪到他头上。
“朕刚刚分明怜惜的很。”然而万岁爷显然是不肯被她这么轻易糊弄。
指尖挑起沈芙的下颚,仔细的端详:“等会让林安给送些药来。”
好在只是瞧着触目惊心,细看却是不重。涂抹上药膏明日一早怕就是好了。
箫煜看清楚之后,这才放下心:“再有下回,看朕如何罚你。”
“还……还要有下回?”沈芙脸颊泛红,转头看着万岁爷时想到刚刚,又忍不住的浑身燥红。
这不是羞红,而是气的。
嘴边的话都到了喉咙里,沈芙却因不敢轻易得罪,忍不住的羞红了脸:“我……嫔妾不要。”
沈芙搅着帕子,别别扭扭的道:“只次一回,不准再有下回了。”
箫煜轻轻一笑,低沉的嗓音浑厚又撩人:“是是是,朕听沈容华的。”
万岁爷语气里满是笑意,狭长的眼尾瞥了沈芙一眼,低下头时看着沈芙满脸的纵容。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并不放在心上。
沈芙被万岁爷瞧的浑身不自在,万岁爷这样子好像是她在胡言。
可话已至此,却又不能重新提起,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嫔妾……嫔妾的屋子在哪里?”沈芙不敢再提。
这既到了玉泉山,过几日整个后宫的嫔妃怕是都要来了。
沈芙如今来的早些也好,起码能提前了解了解情况。
“你今晚就住这儿。”
林安拿了药膏来,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进来了,瞬息都不敢留低着脑袋就走了。
箫煜打开瓶子,抹了些膏药在沈芙的唇瓣上轻轻的抹了吧。
“嫔……嫔妾住在万岁爷的屋子?”哪怕是沈芙头一回来,也知晓万岁爷的屋子不能轻易住。
若是旁人知晓了会发生什么暂且就说。
就光凭往日里万岁爷的架势,刚刚那么一下只能算做浅尝辄止,万岁爷分明未曾尽兴。
赶了一整日的路,刚刚又闹了那么一通,若是再抱在一起只怕是一整日都不得好眠了。
沈芙琢磨着如何能不跟万岁爷睡。
“嫔妾睡眠不老实,此时又疲惫不堪,怕是晚上会踢人。”
沈芙睁着眼睛说瞎话:“嫔妾不敢叨扰了万岁爷。”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滴溜溜的转,打的什么主意叫人一看便知。
箫煜瞧着沈芙这样子,眼底里却满是纵容。仔细嘻嘻的在沈芙嘴角上厚厚的涂抹上一层膏药之后,他这才随后拿起旁边的湿帕,将指腹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湿帕子仍进铜盆中,‘咚’的一声声响,箫煜这才轻撩起眼眸冲着沈芙弯下腰。
薄唇落在她的脸颊处,含着笑意的目光对上沈芙颤抖着的眼睫。
瞧清她眼中的慌乱与不自然后,万岁爷这才低笑了声:“朕今晚处理政务。”
掌心摸了把沈芙的后脑勺,万岁爷淡淡道:“你今晚安心睡吧。”
万岁爷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抬脚迈着大步离开。
沈芙站在身后,亲眼看着万岁爷的背影消失。
她下头,看着万岁爷随手放在桌面上的玉瓶。指尖微蜷着。
万岁爷此时来玉泉山显然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规划。
刚刚隔着屏风虽是没听清楚什么,但结合林安禀报的话沈芙也猜测到了个大概。
有些东西万岁爷显然是不愿意打草惊蛇,这才特意从皇宫迁到这玉泉山来。
而特意比嫔妃们提前一步,显然也是此目的。
那至于带上她,是因为信任?
这个念头一想,沈芙自己倒是先摇了摇头。
比起那偶尔几分零星的宠溺而言,万岁爷的信任实在是太难。xiumb.com
后宫之中得到万岁爷宠幸的怕是只有淑妃,而能让万岁爷说的信任的,自然也就只有贵妃娘娘
这两位,一个有恩宠,另一个掌管着后宫。仗着这些,一路遥遥直上。
而沈芙在万岁爷心中……想到什么她抬头望窗外看去。
不管万岁爷带上她是因为什么,但……这几日整个玉泉山只有她与万岁爷两人。
如此大好的机会,沈芙自然是要好好握住。
******
翌日一早沈芙醒来已是午时。
楹窗半开,清风拂过柳叶偶尔传来沙沙的声响。细碎的阳光透过树荫,在窗棂上投下清影。
三伏天,屋内半点儿冰块未放,却是凉意袭人。
沈芙从墨玉床上下来,打量着这屋子的一切。这玉清殿不小,屋内处处的摆件却是简单又雅致。
打眼看去,却能瞧出样样都是精品。
看样子万岁爷虽是一年才住一回儿,但这屋内的布置却也是用了心的。
沈芙看的仔细,连着门何时被推开都没注意。
林安弯着身子进来,瞧见沈芙吓得立即赶忙低下头:“沈小主。”
“万岁爷让奴才来瞧瞧沈小主醒了没。”
万岁爷也当真儿是了解这位祖宗。他一上午悄悄过来看了五六回,到了晌午万岁爷才说这个点沈芙该醒了。
林安进来一瞧,得,沈芙小主当真儿是能睡,一觉醒来这个点才醒。
“万岁爷让小厨房做了午膳,等着小主一同前去用膳。”
林安抬手抹着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看着沈芙。
没一会儿屋外就进来一群人,领头的两位宫女生的清秀可人,瞧见沈芙之后先是被沈芙的容色惊艳了片刻,随后赶忙低下头:“奴婢玉画,奴婢玉棋叩见小主。”
沈芙来的突然,身边的奴才可谓是一个没带。
这玉画玉棋两人显然是伺候万岁爷的,此时到是手脚麻利的伺候沈芙洗漱梳妆。
沈芙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恰好合身。万岁爷显然是提前就准备好了,并非是一时兴起。
“小主,请随奴才来。”外面热,林安急忙殷勤的撑起伞。
昨日里沈芙到时已是晚上,并未瞧清这玉泉山的景色。
待今日出了门,转悠了圈这才看出这山间的景象。
四周林阴环绕,泉水淙淙。从石阶高处往下看去,只觉得曲桥流水,湖面映着天光水色。
“万岁爷正在前方的千秋亭等着小主。”石阶陡峭,林安生怕沈芙小主挨了碰了。
举着手中的油纸伞,在一旁精心嘱咐:“小主慢些走。”
玉画与玉棋两人怕是没瞧见过林安如此,忍不住的又看了沈芙一眼,随后扶着沈芙的手都紧了几分。
玉泉山四面环水,千秋亭正在水面中间。穿过一条长廊,这才到了亭内。
沈芙远远儿的就瞧见万岁爷正坐在凉亭之中,脚下跪着个人不知在于万岁爷说什么。
瞧见这一幕沈芙有些僵住,不知该不该过去。就是这停顿的瞬间,跪在地上的人像是察觉到什么,偏头往沈芙的方向看了眼。
沈芙脚步停缓在原地,不敢继续上前了。
万岁爷显然也察觉到了,转头看向沈芙,那薄凉的脸上瞬间和缓许多:“过来。”
他朝着沈芙伸出手,随后又对着跪在地上的王茂道:“先退下吧。”
王茂浑身僵硬,跪在地上粗生粗气的回了声:“属下遵命。”
他行礼后起身退下,转身的瞬间却忍不住的抬头。
沈芙没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瞧见万岁爷伸出的手,她面上一笑。
拎着裙摆朝着万岁爷走了过去:“嫔妾叩见万岁爷。”
沈芙话音落下,却被万岁爷抬手从拉起。箫煜捏着沈芙的下颚,仔细的端详了翻沈芙的唇角。
直到瞧见没什么伤口后,这才放了心:“到朕身边来。”
他拉着沈芙的手在怀中坐下,对面的王茂深吸了口气,大步往外。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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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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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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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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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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