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喉咙一滚,快到嘴里的话就要吐出来,又原样的咽了回去。
他只觉得见了鬼,万岁爷这话说的若是真的,他能当场把脑袋拧下来。
什么猫抓的?那下巴上连着的那么大的一块牙印,猫抓能够抓出牙印来?
莫非是当他眼瞎了不成。
林安抬头看了眼万岁爷,实则上眸光却是偷偷瞥向坐在床榻上的沈容华身上。
什么猫抓的,只怕那只猫就是这位小主吧?
林安伺候万岁爷这么久,可谓是从未想见过有人居然敢伤了万岁爷。
以至于现在神情还有些恍恍惚惚,看向沈芙的目光中除了胆战心惊之外,余下的还多了一丝敬佩。
林安之前就知道这位小主得罪不得,可直到现在才对这位小主有了更深的了解。
沈芙小主可当着儿是称呼的上英勇二字,连着万岁爷的脸都敢动手!
整个后宫,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人来!
沈芙坐在床榻之上,哪怕是隔着一道帘子,依旧是能察觉到林安落在她身上那股‘敬佩’‘勇敢’乃至于‘不怕死’等,之类的目光。
她心中只觉得汗颜。
她当真儿不是故意的啊,若不是……若不是昨日晚上万岁爷实在是太过分,今日也不会闹的这样……
沈芙想到昨日晚上的一切,面上忍不住的泛着白。
她如今半点儿都顾及不上羞涩,整个人只剩下胆战心惊。
从林安惊恐的眼神来看,伤了龙体那可是天大的罪名。
别说是责罚,只怕是砍头都是小的。
哪怕沈芙一早就知道这并非是件小事,可被这么明确的目光看着,心中依旧还是心慌。
虽然她知道万岁爷不至于弄死自己,可她知道万岁爷素来铁石心肠,睚眦必报,心眼极小。
遥想之前,因为顶替沈清如的事,万岁爷明里暗里的责罚自己不知道多少回。
如今这伤了龙体,这份罪名岂不是更重?
沈芙伸手掐了掐自己,又继续抬起头往万岁爷那看去。
如今至关紧要的还是安抚好万岁爷才是,这……万岁爷还得去上早朝呢。
今日这若是不能让万岁爷好端端的从她的屋子里走出去,不出一日,不……只怕是到了下午。
整个后宫都要传她是狐媚子,专门勾搭万岁爷了。
“万岁爷……”沈芙想到这儿,赶紧掀开帘帐想要下来。
只是脚才刚伸出去。
前方却是传来一道怒喊:“别动!”万岁爷站在洗漱台前,眼看着手都要伸入铜盆中。
忽而这么一道狠厉的声响落下,捧着铜盆的宫女吓得一激灵,手中捧着的铜盆吓得从手腕中落下。
‘哐当’一声,满满的整盆温水泼了一地。
满满一盆的温水,水中还添着玫瑰花瓣。顺着墨绿色的珊瑚绒毯直直的朝着万岁爷泼了过去。
整个长靴都溅的湿透。
这番动静谁也没料想到,林安跪在一旁吓得魂都要飞了。
今日一早当真是犯太岁,什么破事都让他碰上了。
林安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宫女才有了反应。
“万……万岁爷。”小宫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着面前湿透了的长靴,整个人几乎是吓懵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宫女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的立即跪下。
她慌里慌张的,整个人跪附在地上砰砰磕着头。
只是她头磕的再啪啪作响,万岁爷却是瞧都没瞧她一眼。
反而是大步朝着床榻边走去。
“你做什么!”万岁爷看着床榻上的沈芙,声音比起刚刚更要凶悍几分。
沈芙抬头,看着眼前满脸凶意的万岁爷,实在是不知万岁爷如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嫔妾想下来替万岁爷宽衣。”沈芙实在是感觉到委屈。
昨日晚上万岁爷都没对她发那么大的火,刚刚她分明是什么都没做,万岁爷何必要用这么凶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嫔妾想下来伺候万岁爷宽衣。”沈芙虽不是正经选秀出来的,但是之前也看沈清如伺候过。
只要是承宠是妃嫔,翌日一早万岁爷起床时都是要在身旁跟着伺候的。
之前她顶替沈清如时,都是沈清如起来伺候。沈芙看的多的,也就学了些。
如今万岁爷正在生气,沈芙自然想着过去讨好。
“不用。”哪知,话音落下,万岁爷却是粗声粗气的开口。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如此。
沈芙本就委屈,听着万岁爷这毫无温度的语气。沈芙半真半假的开口:“莫非万岁爷是生嫔妾的气了,都不让嫔妾碰了?”
她声音娇滴滴的,昨日喊了一晚上,声音也不见沙哑。唯独开口时嗓音越发绵柔了几分,尾音勾。
箫煜站在沈芙面前,听到这话之后,那冰冷的眼眸垂下来,深深地往她脸上撇了眼。
“你就这样下来?”
“什么?”沈芙还有一肚子的假模假样的话在肚子里没开口的。
见万岁爷如此回,都懵了。
“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沈芙要问个仔细,却见万岁爷那目光一眼不眨的落在她身上。
沈芙懵了,顺着万岁爷的眼神一点点低下头。却是看见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摸
雪白的寝衣随意的披着,若有似无的透出里面的痕迹,欺霜赛雪的肌肤上青红的印记点点,哪怕是寝衣披在身上,却也压根儿就没遮住多少。
此时万岁爷的目光正顺着领口落在她身上,而……而那微微隆起的地方,鲜红的痕迹夺目且刺眼。
“万岁爷!”沈芙惊叫出声,赶紧伸出手拉紧自己寝衣的领口。
她说万岁爷这一眼不眨的看什么呢。
原来是在看自己的杰作。
那微微隆起的雪峰之上,一抹殷红的痕迹实在夺目。就像是雪山间的梅花,白雪一衬托红的刺眼。
何况,沈芙生的比雪还要白。那处自然是更加的夺目。
“肚兜都不穿,就敢下来?”箫煜朝着身后看了眼,林安等人心领神会。
低着头,赶紧带着那毛手毛脚的宫女退后。
等林安带着人退后至屏风后,箫煜才上前一步。
他体魄极为高大,称的上魁梧。因在军营中待过的缘故,浑身上下犹如铁一样坚硬。
刚刚他本就靠的极近,如今再往前一步,几乎是压着沈芙的膝盖了。
炙热的气息顺着那薄薄的寝衣透过来,沈芙看着那压在自己膝盖上的腿。
她浑身上下只余有一件寝衣蔽体,宽大的衣服里,她可是空荡荡的!
如今万岁爷靠近,沈芙脸上肉眼可见的变了色。
“万岁爷!”她身子往后一靠,想要躲开这令人窒息的温度。
可才刚刚动,头顶却是传来一声轻笑。一只腿强硬的挤开她的膝盖,不由分说的强行贴了上前。
“嗯?”头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万岁爷抬手轻抚着她那渐渐泛红的耳尖。
“是故意的?”
天啊!
沈芙听到这话恨不得晕死过去。
万岁爷这话问出来自己的脸莫非不红吗?
昨日晚上到底是谁把她的肚兜给扔了,今日一早她找都找不到,如何去穿?
沈芙抬手死死的抓着领口,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是。”她只是忘了穿而已,万岁爷可千万别这么想。
沈芙一脸纯真。
可万岁爷却偏偏不信。
“哦?”揉搓着沈芙耳垂的手放下,顺着那如玉般的颈脖。
指腹一点点往下,最后停在那领口之处,细细盘桓。xǐυmь.℃òm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在领口之处逗弄着,看着那犹如羊脂白玉的肌肤渐渐地泛起红晕。
箫煜喉咙里嗤笑一声,狭长的双眼中,眼眸已经变了色。
“有意穿成这样下来,有意在朕的眼前晃荡。”那满是炙热的掌心顺着往下,掌心用力便一把扣住了沈芙的腰肢。
万岁爷细细摩挲着,逗弄似的开口:“就是故意不想朕去上朝。”
“不……”
细碎的声音从沈芙的喉咙里溢出来,她摇着头,眸光几乎是不敢睁开。
万岁爷靠的极近,可谓是近在咫尺。连着呼吸都顺着头顶落下。
两人体型相差极大,回回万岁爷这么搂着她沈芙就逃无可逃,只能被他里里外外吃干抹尽。
如今万岁爷再这么扣住她,那些画面克制不住的在脑中回放。
沈芙本就发软的双腿如今都克制不住的颤抖。她屏着气息,拼命想要躲开:“嫔妾没有。”
她双手撑在万岁爷的胸前,想要阻止万岁爷靠近。
柔弱的手腕低着坚硬的胸膛上,沈芙几乎是被那温度给烫的一哆嗦。
却还是没放开手,依旧是抵住万岁爷的胸前小心翼翼的道:“万岁爷,该……该上早朝了。”
之前就耽误了那么长时日,如今再耽搁下去,怕是更有风言风语了。
沈芙初次承宠,万岁爷本就是在王美人那儿中途过来的。
若是再耽搁下去不走,只怕是整个后宫的目光都要落在她身上了!
沈芙想到这儿,气的可谓是牙痒痒。
可面对万岁爷,却依旧只能好言相劝:“万岁爷,您看,奴才们还在外面呢。”
“若是万岁爷再不走,怕是奴才们都要笑话了。”
“哦?”箫煜的手依旧是放在她的腰肢上,带着温度的掌心一片滚烫炙热。
他拧着眉,不耐烦的朝着身后瞥了眼:“朕看谁敢!”
隔着一道屏风,林安等人屏住呼吸恨不得立即消失。
箫煜深深地看了沈芙一眼:“还有什么理由,你一并说出来。”
这哪里还需要理由啊。
沈芙当真儿是恨不得对着万岁爷翻个白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抵住万岁爷胸前的手落下,伸手去抓万岁爷的袖子。
柔弱无骨的手揪在万岁爷的衣摆处,来回左右的摇晃着:“嫔妾……嫔妾……”
“万岁爷您行行好,为嫔妾考虑一二吧。”
沈芙声音小小的,揪住万岁爷的衣袍无形的撒娇:“昨日一晚上,嫔妾与万岁爷已经够……”
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沈芙喉咙翻滚,又支支吾吾的道。
“已经够了,若是再……再开始,万岁爷既是耽误了早朝,嫔妾只怕也会别人乱说,数落。”
箫煜实在是喜爱这一处细腰,黑着脸,但那双手却半点儿都没耽搁。
捧着沈芙的腰肢上上下下的抚摸了个遍,这才掀开眼眸不咸不淡的道:“说什么?”
万岁爷的语气实在是太理直气壮。
沈芙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只得讨娇卖好,摇着万岁爷的袖子,故意娇声娇气的道:“说,说嫔妾是狐媚子的,勾的万岁爷连早朝都不去,只惦记着与嫔妾欢好的。”
“噗嗤”一声,箫煜实在是没忍住。
他可以板着的脸上冰冷的神色消失的干干净净:“莫非你不是?”
万岁爷眼角的冰冷融化了,连着放在她腰肢处的手也放了下来。
沈芙瞬时间松了口气,刚刚离得近的瞬间她特意去打量过。
万岁爷神色平缓,贴上来时连着呼吸都没有变化。他这幅摸样明显并未动情,而是故意逗她。
想必还是惦记着昨日晚上自己咬他的那一口,故意折腾她罢了。
“万岁爷不是说了嫔妾是猫吗?”捋明白的沈芙瞬间松了口气,她装作一脸羞涩的样子。
狭长的眼眸撩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沈芙红唇一勾,捏着嗓子娇滴滴的道:“怎么又成了狐媚子?”
她面色纯真,偏偏穿着又是清凉无比。单薄的寝衣就这么随意的披在身上,隐隐约约足以看见里面的风雨。
脸生的如此单纯,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如此勾人。那双勾人妩媚的眼眸中犹如带着水雾,看过来时是媚眼如丝,就犹如要勾人魂魄般。
箫煜本是在逗她,见状后眼眸都变深了。
喉咙上下滚了滚,他正伸手。这时,身后一阵敲击声。
林安大着胆子在屏风上轻轻扣了扣,硬着头皮道:“万岁爷,时辰不早了。”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万岁爷一听这话,眼眸中的情绪渐渐退下。他深深地看了沈芙一眼,随即大步朝外走去:
“朕晚上再来治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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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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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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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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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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