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和陆武坐在车前,向雪和冯川坐在车厢里,感觉有些尴尬。
向雪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打开箱子检查。
冯川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兔子玩具,拿了一个,问:“这兔子做得很逼真,只是样子有些奇怪。”
向雪花了很多时间和金钱,无法接受这样的评价,生气地反驳:“怎么会奇怪呢,这是萌,多可爱啊!”
“好,很可爱。”冯川回应后有些紧张,又问:“兔子里面包了什么,不像是棉花?”
“是羽绒,你的披风和棉裤里都加了这个,又软又轻快。”
向雪随手捏了个小草编篮子,非常满意,笑着说:“刘叔的手艺真好,你看这个篮子,彼得兔平时出门野餐,拿着点心和水果,多可爱啊。
几乎没有小女孩不喜欢。”
“你打算卖多少银子一套?”
“嗯,五两?”
向雪有些犹豫,尽管她打算走高品质路线,但想想这个年代,还有很多人过着贫困的生活,卖个玩具兔子需要几百斤粮食的价格,会被唾弃吗…
“五十两!”
冯川出乎意料地给出了十倍的价格,向雪反驳道:“虽然大元南边几个州很富裕,但也不会有人花五十两银子给孩子买个玩具吧。
如果五两银子太低,不如定价十两。
一个玩具兔子的成本不到两两银子…”
“不,送去京都售卖,那里有很多富贵之家,越贵越好卖。
定价低了,卖不出去。”
冯川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阴暗。
向雪仔细思考了他的话,最后咬牙决定了,“好,就这么办。
卖不掉,就给二丫她们每人一套。”
村里的几个小丫头曾经看到陆家后院的彼得兔,比二丫的兔子更精致。
他们非常羡慕,希望能得到一套精装彼得兔。
两人谈笑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当向雪终于想起“尴尬”这个词时,城门也不远了。
守门的两只家伙不在,只有一些小兵卒。
老杨帮忙塞了几十文铜钱,才通过城门。
“好兆头啊!说不定我卖彼得兔能顺利些。”
向雪笑着合上箱子,财迷的样子引得冯川也笑了起来。
向雪脸红地说,“有什么好笑的,你是债主,我是欠债的,如果不赚钱,怎么还债呢。”
春天快到了,街上热闹非凡。
陆武下了车,牵着马,一路来到陈记布庄的后院。
平时常来的,小伙计一听到声音就开门了。
陆武把箱子卸下来,陈掌柜就迎了过来,“陆姑娘,我正要去村里给你送菜金。”陆武说:“陈掌柜一向守信,多隔几日再结算也没关系啊。”向雪喊了二哥搬上一只箱子,同冯川一起随着陈掌柜进了旁边厢房的小厅。
陈掌柜说:“陆姑娘有所不知,青菜如今可是抢手货。
我这几个小伙计每次去村里拉菜都是避了人眼,怕是早有人跑村里抢生意去了。
我再拖欠了菜金,到时候岂不是自己把买卖断了。”向雪笑着说:“哦,这是好事啊。
可惜青菜就这么多,我想卖给外人也没有啊。”陈掌柜原本存了试探的心思,见向雪这般,心里踏实许多。
若向雪因高价转卖青菜,陈掌柜也无能为力。
向雪问了何时再去割菜的事,也没多?嗦,喊了二哥把箱子搬到桌子上。
“陈掌柜,我这几天做了些小玩意,想您帮忙捎去南边售卖呢!”陈掌柜兴奋站了起来,“哦,什么好东西,快给我看看。”屋门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
一个年约三十许的青衣男子进来,长相和陈掌柜有五分相,唯一差别是他的双眼精光外露,过于相了。
“爹,我回来了,听说有客人来了,我来打个招呼。”
果然,这个人叫陈掌柜,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陈掌柜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个儿子是他亲自培养起来的,非常受他喜爱。
现在这个儿子冒然闯进来,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为他引荐。
“陆姑娘,这是老陈的儿子陈信,常年在京都工作,这几天正好回来。
先前你让我找地蛋种,这次就是他带人送回来的。”
“谢谢你,陈公子。”
向雪起身行礼,态度从容大方,没有一般女孩见外人时的拘谨害羞。
陈信前几天常听老爹提起向雪,现在见到了才知道,她年纪如此小,比他家的幼妹还要小一两岁。
但是,她却想出了种菜的方法,实在可贵。
“陆姑娘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说着,大家都重新坐下来。
陈信偶尔扭头看到坐在向雪旁边的冯川,不由得挺了挺身子。
这个人是谁?
他穿着一身褐色暗花的长袍,做工不精致,但款式有些特别,领子竖起来,更凸显了他俊美的五官。
更重要的是,眉眼间透露出的贵气,连他平时跟随的主人都比不上。
难道他是哪个贵族家族的人?
冯川慢慢地喝着茶水,眼神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陈信,那眼底的冷漠和疏离,让陈信打消了问他的念头。
另一边,向雪正在跟陈掌柜谈起托卖玩偶的事。
陈掌柜听说向雪要把这些兔子送去京都,有些犹豫起来。
在他看来,这些玩偶很可爱,小姑娘一定会喜欢。
但五十两银子太贵了,谁都不是傻子。
五十两银子,可是一个三品官一个月的俸禄,买只兔子几乎不可能。
不过向雪还是给了两成的润手儿,他要试试。
“好,陆姑娘,我接了这买卖,我会尽力。
如果真的不成,我也担一半成本。”
“那怎么成?”向雪摆手,“这只是我无聊折腾的小玩意,就算不成也没关系。
陈掌柜费心已经够了,不要让你分担成本。”
陈掌柜想了想,也没再坚持。
两人闲聊了几句,确定明天请陈掌柜多雇几辆车送地蛋去老熊岭,向雪等人告辞。
陈掌柜送客回来,见儿子还坐着不动,上前问道,“怎么了,老大?你对陆姑娘有什么看法?”
“不是,”陈信摇头,“爸爸,陆姑娘很聪明又懂事,是个好姑娘。
但是…”
“但是什么?”
陈掌柜心里有些担心,催促道,“有什么话就说。”
“陆姑娘旁边那个人不一般。”
“你是说冯公子,”陈掌柜皱眉,“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伤了腿被山贼救了陆家老三,一直在陆家养伤。
来自哪里没人知道。”
陈掌柜担心,压低声音问,“你是说他不是好人?我应该提醒陆姑娘吗?”
"不是,"陈信急忙打断了他父亲,"爹,你误会了,我觉得这人很有气质,像是出身富贵之家。
以后你可别惹他生气,多尊敬他些。"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掌柜相信儿子的眼光,毕竟他平时在京都出入颇多,如果没有一点本事,早就回老家了。
"我明白了,放心吧。"
陈信见父亲听进去了劝告,就不再多说。m.xiumb.com
他又看了看桌上的玩偶套装,眼珠转动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会把这些箱子带回京都,想办法卖个好价钱,也算是与陆家结下善缘。"
陈掌柜开心地答道:"好啊,我觉得陆姑娘很有才华,说不定陆家以后会发达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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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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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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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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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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