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客栈内,陈寒和孔乙己早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陈老弟,”孔乙己含糊不清的叫着陈寒,陈寒早已经沉沉睡去,说起来陈寒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酒量怎么能和孔乙己相提并论,除非陈寒用内力把酒气逼出来,但是那也就不算酒量了。
孔乙己摇摇晃晃的起身,一脸和善地看着陈寒,又喊了几声,陈寒仍然没有反应,趴在桌子上,脸上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通红。
孔乙己一把抱起陈寒,朝着楼上走去,陈寒的头靠在孔乙己怀里,孔乙己低头看着陈寒,笑着说道:“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抱人,竟然是个男的,陈老弟,我第一次都给你了,你可是赚大发了。”
说着,孔乙己便轻轻地将陈寒放进自己的屋子,只是帮他脱下衣服,盖上被子,便一个人出去了。
孔乙己并没有回到自己房内,而是下楼抄起喝剩下的酒,独自走出门外。
寂静的夜,足够使一个男人放下所有伪装,真真正正地去面对自己。
孔乙己也不知道他去哪,
刚走出门,一阵风把他吹了一个激灵,此时已经十月份,即将入冬,苍山上面都下了好几场雪,虽然下面依旧是凉爽,但是正所谓秋风如刀,孔乙己不过是一个没有丝毫武艺傍身的汉子。ωωω.χΙυΜЬ.Cǒm
孔乙己苦笑,“想当初自己也是大冬天去河里玩耍的猛男,如今一阵风就把他吹的起鸡皮疙瘩。”
但是,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逐渐远去,
孔乙己随手灌了自己一口酒,高声胡乱唱着:“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
落叶飘零无归处,流浪天涯心苦楚。
.....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夜晚寂静,孔乙己的歌声就像一道匕首,刺破了夜晚的安宁,道尽了内心无尽的悲凉和凄惨。
回想这些年,他也曾意气风发,被一众人羡慕。
当初,孔乙己衔着金钥匙出生,身为孔府的小少爷,家境殷实,还拥有一个疼他的哥哥。
......
“哥哥,哥哥。”书房内尚还是童稚时期的孔乙己奶声奶气地叫着哥哥。
一位年长的男孩正在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的书籍,听见孔乙己的声音,立刻离开书桌,满脸宠溺地抱起孔乙己,放在自己膝盖上。
“哥哥,你在做什么呀。”孔乙己依然是奶声奶气。
“哥哥在看书呀。”男孩柔声回道。
“哥哥,你都要当大官了,还看书呀。”孔乙己一脸疑惑。
“对呀,孔乙己也要认真看书哦。”
“哥哥,你当大官了就要去京城么。”孔乙己语气突然变得落寞。
“对呀,哥哥去京城当大官,为百姓做事呀。”
“那孔乙己什么是不是就很难看见哥哥了。”
“嗯~,只要孔乙己好好学习,很快就能去京城找哥哥了。”
“真的么。”
“真的,哥哥会在京城等孔乙己哦。”
“好,我也要和哥哥一样,连中三元,然后去京城找哥哥。”
那一年,孔乙己十二,男孩二十一,次年,男孩去京城就职,任大理寺丞,同年,孔乙己县试,考中秀才。
周边大户人家相继前来庆贺,皆是说道:“恐怕孔府又将出来一个连中三元了。”
孔老先生满脸笑意,热情招待着上门祝贺的客人,谦恭说道:“孩子不过是多了些运气而已。”
那段时间,孔乙己为孔家挣足了面子,三年后,乡试,孔乙己不负盛名,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因为他是案首,连中三元的第一元,他拿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去参加会试,参加殿试,说不定又会给孔家带来一个连中三元。
但是,就在他本以为一切都会如他想的那般美好的时候,京城传来了噩耗,听到哥哥锒铛入狱的时候,孔老先生直接晕厥过去,下人掐了好久的人中,才悠悠醒来。
孔老先生醒来之后,立刻只身一人去了京城,孔乙己也跟了上去。年轻的他还不明白哥哥入狱是什么情况,这一年哥哥已经是大理寺少卿。
等到孔乙己看见哥哥的时候,已经是在大牢了,牢狱中的哥哥已经不再如同当初一般意气风发,而是满目都是颓丧之色,一身血痕,把孔乙己吓了一跳,愣是迟迟不敢靠近。
那是孔乙己最后一次看到哥哥,然后他们在京城见了很多人,有大官,也有小官,父亲和很多人吃过饭,喝过酒,在酒桌上开怀大笑,觥筹交错,人走之后便痛声大哭。
再次见到哥哥就是在家中灵堂了,孔乙己麻木的跪在灵堂中,脑中全都是这段时间在京城的各种嘴脸。
“乙己,你哥哥是个好官。”在下葬的时候,孔老先生平静的和孔乙己说道。
“为什么哥哥是好官,却这么早就走了。”孔乙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孩童,这段时间在京城的经历,他似乎长大了很多。
孔老先生不再关注这个话题,温和地摸着孔乙己的头,说道:“乙己,以后你也要好好读书。”
“我想活着,爹。”孔乙己直接打断孔老先生的话语。
孔老先生的手呆呆地悬在年少的孔乙己头上,不再言语。
后来,孔乙己的神童之名不再,会试参加不知道多少次,永远都是榜上无名。
......
回忆中的孔乙己凄然一笑,
还好遇见了素馨,第一次见到素馨他们一群人时,他已经独自在外开了客栈,那时候的素馨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叫孔乙己死水一般的心悸动起来,但是却不敢有所靠近,只是静静的守在一旁,感受这群年轻人所散发出的气息。
他们走了之后,孔乙己打开了封尘已久的书柜,后来再一次遇见他们的时候,只剩下素馨和青山了,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二人的盘缠却没有了,孔乙己大气地叫他们住进了他的客栈。
素馨活跃的气息影响了他,他暗自想着,要不要再考一次,很快他就决定了。
他和素馨,青山一同待了足足一个月,一起看书,一起解题,素馨像一个太阳一样,温暖的阳光照进了阴暗的新房。
后来,他终究还是没去,看见家里的房子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脑中哥哥的形象,京城那群人的嘴脸,父亲不顾场合的嚎啕大哭,全都一股脑冲进他的大脑。
他终究还是不敢,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他扔下了封尘多年的书籍,并立志再也不看书,虽然他后来都一一捡了回来,他明白,他不论做什么,他骨子里就是一个读书人。
等他再次见到素馨的时候,已经是好久之后了,那天素馨和一个受伤的猎豹一般,静默的来到了孔乙己面前,孔乙己没有说任何话,静静地帮她整理出一间房。
素馨独自在房间里呆了好几天也不见动静,放在门口的吃食丝毫微动。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猎豹,只是需要一个独自疗伤的空间而已。
终于,有一天,素馨从房间里出来了,目光冷漠,再不复曾经的青春阳光。
孔乙己做了许多的好菜,素馨只是吃了几口糕点,便没有再吃了。
一连好多天,素馨都是这般,孔乙己从来没有过问过。
直到有一天,孔乙己如同往常那般捧着糕点来到素馨房间,却只剩下整洁的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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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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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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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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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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