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嫌麻烦,一把将她拉开,麻溜地将老人扔在背上。
“还在磨叽什么,鲍尔去开路!”
鲍尔点点头,佝偻着身子对着所有警卫都补了一枪,确保击杀后,虚掩着房门走出去。
他环顾四周,安静得可怕。
原先宵禁的警卫早就不知所踪。
“外边很安静,初步判断没有威胁,建议小心行事。”
陆泽扫了一眼流泪的丽贝卡,本就精致的小脸柔态尽显,娇弱可人。
不过他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态度,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耐烦。
“报位置!我有耐心管闲事的次数可不多。”
盯着陆泽有些冷漠的眼神,丽贝卡明显有些被吓到,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音节。
“诺伊斯大道69号,是「凯丝」阿姨开的小诊所……”
终于是听到了有用的信息,陆泽没再看她,吩咐鲍尔跟着他指的方向前进。
丽贝卡想了想,洁白的牙齿咬在下嘴唇,也跟了上去。
他们穿行在无人的街道。
路灯映射着冰冷而灰暗的微黄。
现在时间紧迫,需要给老人及时止血,必要的还需要输血。
陆泽赶到目的地,感受着背部的老人逐渐失去温度,心也是沉到了谷底。
好不容易心善一次,居然让我输得这么彻底…
咚咚咚——
“有人吗?这里有伤员!”
陆泽敲响紧闭的房门,许久都没有动静。
鲍尔与陆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紧接着将手枪对准门把手,扣动扳机。
子弹轻易将木门击穿,锁孔弹开,屋内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一张沾满血渍的床,反复搓洗也无法洗去的血腥味。
床前的布帘被卷起来。
布帘外有一个小型的工作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钳子与手术刀,以及各种精良的医疗设备。
陆泽与鲍尔都有点愣住了。
这里根本不像是小诊所,更像战地医院,亦或者…生物实验室。
“别动举起手来!”
角落传来一声警告,是个女人的声音。m.χIùmЬ.CǒM
鲍尔刚想举枪反击就被陆泽拦住了。
“这其中有误会,先救人。”
女人从阴影中走出,踩着高跟身材高挑。
有一头酒红的卷发,肤色较浅不过光滑细腻,眼睛很大,瞳孔颜色有些偏向蓝色与绿色之间,呈现一种异样的青仁。
她有着薄薄的上翘的嘴唇,鼻子长而高,看起来相当立体。
凯丝盯着格雷西辨认了片刻,眼中带上惊异。
“是格雷西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泽简单解释后,直接将老人扶到床上,他按压着中弹的伤口,皱紧眉头严肃道:
“来不及把子弹取出来了,拿绷带来止血!”
凯丝一愣,刚想质疑对方的不专业,却听到了那不容置疑的语气。
下意识就去拿了绷带。
当她回过神,陆泽竟然已经将伤口包扎好。
“你,你们到底是谁?”
凯丝举着枪,一步一步将他们逼进角落。
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使对方目前并没有表现出恶意…
就在此时,丽贝卡姗姗来迟,见到凯丝阿姨的举动,急忙制止。
“先停下凯丝阿姨!他们都是好人!”
直到丽贝卡抓着她的手放下,凯丝这才压下危险的目光,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转而开始查看格雷西的伤势。
至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她发现,对方的包扎手法与止血按压都很专业,至少与教科书上的如出一辙。
这更加引起了凯丝的怀疑。
“好人”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么多,这些技巧在战场上都是救命的手段,对方起码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
单单从破门跟对方两人的站位来看,极有可能是帝国的特种部队…
这里面最单纯的,当属丽贝卡。
她小跑一路气喘吁吁,胸脯不断起伏,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格雷西奶奶,噙满眼泪带着哭腔。
“凯丝阿姨,奶奶她还好吗?那些…大哥哥都是好人,是他们救了我跟奶奶。”
丽贝卡很好的充当和事佬。
随着她安抚着暴怒的凯丝,后者终于是放下了初步的敌意,生气闷气从储备室找来一块木板把破碎的房门钉上。
“你们的做法让我不得不怀疑我是否暴露。”
凯丝解释道。
陆泽有些好奇,对方是在害怕什么呢?
尤其是那些专业的医疗设备,难不成是什么秘密中转站?
“我有几个疑问,这位神秘的女士怎么称呼?”
“凯丝。”
凯丝从抽屉中取了一包烟,刚想点燃,见到了屋内还有伤员,想了想还是掐灭。
她手中玩弄着枪支,丝毫不害怕走火。
“总之,感谢你们的出手相助。作为报答,三十枚马克如何?至于多余的废话,你们没必要知道这么清楚,对你们没好处。”
凯丝将桌上一个锁住的保险柜打开,里面是明晃晃的黄金与各国的货币。
粗量估计,也许有十几斤。
很难想象,对方居然有如此夸张的财富。
凯丝也没细数,拿出来几根金条甩给陆泽他们。
“拿着钱赶快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金条重重甩在陆泽的跟前。
发出沉闷的“扑通”声,很有分量。
不过他并没有接。
财富根本不足以让陆泽卑躬屈膝。
他只是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陆泽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仿佛要把凯丝印在脑海,行了一个极为绅士的礼仪,随后转身离开。
鲍尔一直挡在陆泽与凯丝的中间,防止对方突然发难。
“再见了,美丽的女士,还有那位爱哭的鼻涕虫,愿你们一切安好。”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凯丝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她将头发揉成鸟窝,顿时有些幽怨地盯着丽贝卡。
“我亲爱的小姐,不是说好不要随意带人来这边嘛?”
丽贝卡有些尴尬,紧握格雷西奶奶的手掌,眼泪在眸子中闪动,委屈的小声说道:
“当时奶奶都快撑不住了,我才……”
“哎——”
凯丝长叹一口气,也是担忧地看了格雷西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直觉告诉她,那两个男人很危险。
远比陷入绝境的士兵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那个谈话的家伙,眼中仿佛藏着尸山血海…
“对了,还没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凯丝懊恼地跺脚,一想到下次见面连名字都称呼不上,顿时少了些气势。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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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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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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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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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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