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柟,你是对我有多不满意?嫌我做得不够多?”谢昀停不下来。

  月色下女人白皙的肌肤透着珠玉般的光泽,美得令人心惊。

  “你在说什么?”姜柟红着脸轻斥。

  “又给我下药?你每晚跟我求饶,都是假的?”谢昀又气又怒。

  “下药?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完全不知情!会不会是母后?毕竟她不是第一次了!”姜柟硬着头皮推卸责任。

  “别装了!母后下药,都是偷偷摸摸的,能找你来?姜柟,我真是小瞧你了!”

  “……”

  这一夜,姜柟涨见识了。

  甚至不知道最后怎么结束,她累到昏厥,脑海里不断闪现一句话,谢昀这个畜生,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梦里不断的反思。

  被责问时,她怎么嘴那么笨?傻傻的像个被抓住小辫子的人。

  怎么就不知道祸水东引?

  后知后觉的姜柟闭着眼,迷迷糊糊的斥他一句:“你只信你的母后,不信我!”

  “……?”

  “你们是一家,我是个外人。”

  “……”

  姜柟梦话连连。

  次日天光乍亮,冬日的清晨,冷得仿佛什么都冻住了。

  兰青穿着厚厚的袄子,规规矩矩的立在檐下,时不时的搓着手。

  心里一遍遍数着时辰,谢昀准时推开殿门走出来,眉眼间有些睡不醒的样子,衣襟也不似平日里那般,一丝不苟的整齐。

  男人离开后,兰青入内伺候,心里惴惴的。

  太子妃不是个懒的,一般情况,太子起了,她也会起,帮着弄弄衣裳,正正冠帽,以示夫妻恩爱。

  太子去上朝,太子妃有事出门,无事便窝回榻上睡回笼觉。

  但也不是日日如此,也有特殊情况。

  比如两人吵架,太子妃生病,或者……

  兰青瞳孔骤缩。

  果然!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女人仅着肚兜瘫在床上,锦被盖不住的地方,布满红痕。

  可见昨夜战况激烈。

  “太子妃?”兰青轻喊两声,就这短短几秒,汗湿后背。

  姜柟沉眸不醒,嘤咛出声:“何事?”

  “昨夜长乐宫,出了件天大的丑事!”

  兰青一句话,直接让姜柟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她睁着一双乌青的眼,示意兰青继续说下去。

  “段侧妃和杜侧妃睡在一起。”

  兰青半天才蹦出一句,姜柟一头雾水,反问道:“她们都是女子,喝多了,睡在一起……这也没什么吧?”

  越说越心虚。

  话虽如此,但姜柟心里很清楚,为防万一,段玉婉和杜思思也是被下了药的。

  看昨晚谢昀那模样,就知道这药效特别烈。

  想到这,姜柟坐不住了,赶紧下床洗漱。

  “本来是没什么,可是……”兰青实在难以启齿,“今早侍女入屋伺候,她们两人浑身赤裸的被发现,皇后娘娘震怒,封锁了消息,徐嬷嬷过来,让您赶紧去一趟!”

  姜柟暗道不好,都怪谢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兰青拿来衣裳,伺候姜柟更衣:“一会您忍着些,态度好一些,皇后必定要怪罪于你的!”

  “何止皇后,估摸着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捣的鬼。”

  兰青露出狐疑的目光,难道不是你?

  姜柟气结。

  看吧,果真如此。

  撵轿自东宫而出,姜柟闭目养神,一路晃悠到长乐宫,还未进殿,就见空中飞来一个茶盏,姜柟眼疾手快的侧身躲过。

  “咣!”

  那茶盏撞在门槛上,摔成渣。

  “都是你干的好事!”皇后气到胸口疼,猛拍大腿,斥责,“气死我了,我怎么能信你?你安的什么心?竟然能想出这般歹毒的计策!”

  给两女下药,既不会毁名节,又让男人膈应,这是什么样的人,才想得出来的法子?

  最恶心的是,下药这事是皇后默许的,今早杜思思和段玉婉跪在地上痛哭,要严惩下药之人,皇后心虚的没敢大声说话。

  “母后,昨夜之事,实非我所愿!”姜柟极力想解释,又没有一个可以说服人的借口,叹道,“母后昨夜若是不走,兴许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哎呀?你还怪上我了?你还有脸怪我?现在好了,太子更有理由去你那了,你心底开心得要命吧?”皇后一脸怒容,“此事就此打住,我不会再听你任何谗言!十个月后生不出皇太孙,你就给我死!”

  “母后……”

  姜柟皱眉,刚启唇,就听外头有人狂奔而来。

  “不好了,杜侧妃投井了!”

  “……”

  姜柟和皇后对视一眼,纷纷朝外头跑去。

  幸好发现及时,杜思思一投井,便被人救上来,只是呛了几口水,没有大碍。

  杜思思浑身湿漉漉的,趴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让人心头发酸。

  徐嬷嬷看不过去,找了件披风盖到杜思思的身上。

  “让我死吧,我没脸活着了,我对不起殿下!”杜思思性子和软,连哭声都是温温吞吞。

  皇后冷着脸,不说话,瞪向姜柟,用凶狠的眼神,不断示意她去解决。

  姜柟走上前,蹲下身,柔声劝道:“没出什么大事,你不必如此,你照样可以在东宫做侧妃,侍奉太子。”

  杜思思目光发狠,渗着骇人的血丝,咬牙切齿的瞪着姜柟:“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你怎么心肠如此狠毒?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好可怕!”

  “这一切都是意外,更何况段玉婉也只是个女子,能发生什么呢?”姜柟头疼不已,或许是认同杜思思所言,她说话格外没有底气。xǐυmь.℃òm

  “你说得倒轻巧!我知道太子喜欢你,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去争,我只是尽我所能去做一些关心太子的事情,为什么你拥有了那么多,偏偏容不下我?”杜思思边哭边喊,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满是痛恨。

  “如果怪我,能让你舒服,你就怪我吧!皇后娘娘已经封锁消息,这件事不会走漏一点风声,你好好休息。”

  姜柟看向杜思思身旁同样哭成泪人的丫鬟,又叮嘱道:“送杜侧妃回东宫,好好照顾她。”

  话落,她转身离开。

  杜思思盯着那离去的背影,指尖紧攥着披风的一角,神色越来越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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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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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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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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