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不好了!”

  叮咚“咚咚咚”跑上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吼吼的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述郎.述郎在大姑娘那.”

  听此,姜柟和顾芸白脸色俱是一变,还没等叮咚说完,两人争先恐后的下了楼,直往玉漱院跑去。

  还未进院,就听见谢述嗷嗷的哭声,震天响。

  姜柟快速跑入,猛地顿住脚,脸上神情几变,最初是惊诧,紧接着疑惑,怨愤。

  瞬息间,一切归于平淡,转冷。

  院内正堂,谢昀脸上扯着一抹灿烂迷人的笑容,看着姜媛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谢述独自立在檐下大哭,无人理会。

  “怎么这个表情?不想见到我?”谢昀柔声询问。

  “怎么会?”姜媛敛下眉眼,对于谢昀突如其来的示好很是惶恐,凄楚道,“外头都传我要下毒害殿下,我娘都气疯了,送到庄子里去静养”

  “此事我已查清楚,是背后有人嫁赃陷害,与你无关!别担心了!”

  谢昀温柔的安慰,话也说得好听。

  连日来担惊受怕,姜媛心底的委屈一下爆发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

  谢昀伸手替她擦掉,她顺势歪倒在他怀里。

  郎情妾意的模样,看得人心肝都硬了。

  “太子殿下万安。”

  姜柟垂首,上前行礼,谢昀眼里似乎是看不到她,并未理会。

  姜柟面无表情,上前抱起谢述,转身就走。

  “你是我未来太子妃,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谢昀清亮的嗓音,飞扬起来,带着些许怒意,随风飘散在空中,落进姜柟的耳里,无疑是刺耳的。

  姜柟脚下步子不停,走出院外。

  “男人?我呸!都他妈靠不住!”顾芸白见姜柟抱孩子的手,洇出了血,忙想帮她接过孩子。

  姜柟不给,只顾走路,脸色越发清冷。

  “他不是看上你了吗?怎么一扭头又抱姜媛去了?他这三言两语就完事啦?你又是中毒,又是受伤,受那么多罪,都白忙活了?他还让姜媛当太子妃?他是不是有毛病?”顾芸白气得够呛,一路都在骂。

  “别说了!”姜柟低斥。

  “不是我想说,搞了这么多事,若太子还想娶姜媛,那一定会用心护着,可比姜上难对付多了!你还得接受姜媛反击,姜府对你来说,很危险,你还带着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像昨晚,我都不敢想”

  “如果他真的站到姜媛那边,就是我的仇人。”姜柟目光冰冷,面上却如临大敌。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拖累人,搞破坏的玩意。

  “本来就是仇人啊!”顾芸白担心得挠了挠头,建议道,“邹氏疯了,你们已经撕破脸,再待在姜家,也没什么意义,我们先搬去秦王府吧,起码与太子对抗,有一争之力!”

  “好!”姜柟不得不承认顾芸白言之有理,把谢述交给顾芸白,嘱咐道,“你回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于情于理,我都要去跟老太太说一声。”

  老太太诸事不理,邹氏一疯,府里大小事宜由李氏代管,李氏忙得晕头转向,又管不好,一大早就来主院叨扰,老太太不胜其烦。

  姜柟前来告辞:“秦王妃有孕在身,不便出府,邀我过府多次,实在推拒不得,我想带述儿去秦王府暂住几日!”

  “秦王说到底也算是你表兄,理应前去,你去库房挑几样礼带去,别失了礼数!”

  老太太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心里巴不得姜柟这尊爱闹事的大神赶紧走。

  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只是客套的交待了几句,就让姜柟离开。

  出了主院,一路朝出府的后院小门走去,心里揣着事,走出好长一段路,才后知后觉,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如影相随。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姜柟这次学乖了,往旁边让一步,回身看去。

  谢昀当场被抓包,也不窘迫,懒懒的解释道:“干嘛,我出府!走这条路没错啊!”

  “太子身份尊贵,应当走前门,这是去后门的路!”姜柟冷着脸反驳。

  “我爱走哪个门,走哪个门,你敢教训我?”谢昀回以一记冷笑。

  两人像是百年世仇一般,互相瞪眼,互看不顺眼。

  姜柟不想理他,率先离开。

  顾芸白和叮咚刚收拾完东西,主要谢述的东西多,搬运花费了些时间,正在后院侧门装箱子上马车。

  姜柟走出来,准备帮忙,被顾芸白制止。

  “你手伤口又崩了,还没来得及换药,你别添乱了啊!”

  姜柟走到马车前头,准备先爬上去。

  “怎么?吓到要搬家?”谢昀阴魂不散的飘到姜柟的身侧。

  “不是!跟你没关系,我只是去秦王府小住几日!”姜柟当然不会告诉谢昀,搬去秦王府就是被他吓的,就是为了对付他。

  “我那句话,就是说给你听的,我的太子妃,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听此,姜柟的火气腾地就升起来,她怒而转身,吼道:“所以你非要娶姜媛?你就不能换个人吗?”

  “换谁啊?”谢昀吼回去。

  姜柟微怔,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一个名字从嘴里蹦了出来:“段玉婉,她比姜媛好!”

  在东宫做鬼的那些年,姜柟无数次的感慨,要是段玉婉当皇后该多好,那真是世上最好的女人。wWW.ΧìǔΜЬ.CǒΜ

  无论嫁给谁,都能幸福美满的那种女人。

  可惜,谢昀有眼无珠。

  “确实!如你所言,她很好!但是姜柟,就允许你报复别人,不允许别人报复你吗?你也太霸道了!”

  谢昀近乎失控的低吼,姜柟一时不解,皱眉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咱们开战吧!看看到最后,谁能赢?”谢昀气得脸都绿了,拂袖离去。

  一旁的顾芸白和叮咚早在二人互吼时,就停下动作,齐齐看呆了眼,竟都忘了要搬运行李。

  在马车内的谢述,露了个头出来,担忧地道:“娘,你完蛋了,你惹太子殿下发了好大的火,我从未见过殿下生这么大的气!”

  “.是啊!”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姜柟一头雾水,理不清头绪,昨晚还说再也不见,今天就要跟她开战?

  他什么意思?要报复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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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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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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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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