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儿还好吗?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王氏问。
“……”
姜上满脑子都是盛宁出浴的模样。
想起第一次撞破盛宁沐浴时的场景,他慌不择路,脑袋撞到门框,鼓起一个大包。
“你还好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盛宁匆忙披上外衫,拿绣帕拭着他的额。
地上湿滑,她不小心踩到了皂夷子,整个人往后倒去,情急之下,他伸手捞了一把。
柔弱无骨的腰肢,相触的肌肤,一屋子的香气,将人烫得心都乱了。
姜上拽住王氏的手,盛宁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不知怎么就覆到了王氏平平无奇的脸上,他忘情低头吻去。
熄了烛火,衣裳尽褪。
姜上忽地惊醒,王氏情动的脸近在咫尺,他竟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事一般,慌忙逃离。
靡靡之夜,成双成对,整个大宅安静下来,只剩弦月凄凉孤单地挂在夜空。
南川阁楼之上,姜柟盘腿坐在窗前,望着弦月发呆。
顾芸白翘着腿,嗑瓜子,吐得一地都是,姜柟嫌弃地啐道:“能吐在一处吗?明天还得自已收拾!”
顾芸白收敛一些,瞥了姜柟一眼,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盛宁出的那馊主意,真行吗?仙人跳?太子能被她吸引?”
“她不行,你行?”
“我负责勒索还差不多。”
姜柟轻笑:“明晚约他,我也想述儿了。又不是真的要发生什么,给他下个药,他舒舒服服睡一觉,我们要点银子,完事!”
话落,姜柟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顾芸白,不容拒绝的命令道:“明天晚上,你不许来,你天亮了再来!”
“怎么?怕我趁他睡,要他命啊?”顾芸白冷嗤一声,不高兴的丢下瓜子,打算下楼去睡觉。
楼下有人正上楼,看清来人后,顾芸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说曹操,曹操就到,果然背后不能论人是非!
顾芸白揉了揉眼,那人已经爬上阁楼,一把攥住姜柟,将她从软榻上扯下来。
“太……太子?”姜柟毫无防备,也是一脸懵。
顾芸白反应过来,立刻掏出匕首,凶神恶煞的挡在楼梯口。
“太子殿下,深夜来访,想强抢民女不成?”
“顾芸白,真动起手来,你不是我对手!我只是有话要问她,不会对她怎么样,让开!”谢昀语气很重,嗓音较往日沉了几度,可见他心底生着火气。
“你……”你竟然认出我了?
这些年,即便有人认出她,也不会记得顾芸白,都只记得顾家余孽这四个字。wWW.ΧìǔΜЬ.CǒΜ
趁着顾芸白愣神,谢昀猛地将她推开,拉着姜柟快步下楼。
“呆瓜!没比,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顾芸白怒不可遏的声音,在楼梯间上下回荡,却再无人回应她。
姜柟被拉着一路疾走,走出院子,眼看着要被带离姜府,在后院厨房外,她用力甩开了谢昀。
“你干什么?有事在这说!”姜柟揉着发疼的手腕,满脸不悦。
他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
谁高兴了?
谁都别想高兴!
谢昀目光凌厉,沉沉的凝着她不说话,这模样莫名让人心生胆寒,姜柟微微后退一步。
她解释:“张神婆不是我请来的,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与我无关,你的太子妃嫁祸不成,自食恶果,你不该来找我麻烦!”
“对,都与你无关,你只是见招拆招罢了!你永远那么的无辜!姜柟,你都记起来了吧?”谢昀的视线,没有一下离开过姜柟。
她脸上从愤怒,到理直气壮,再到慌乱无措。
他仍然看不透是真情流露,还是演的成分居多。
“没有。我要是真记起来了,我就能知道是谁将我撞伤……”姜柟不敢迎上谢昀探究的眼,仿佛能将人望穿。
谢昀打断她的满口谎言:“至少你知道了你家里都在骗你!骗你与人有染,骗你出嫁,骗你与姜媛关系好,对吗?”
“……”
话都被谢昀吼完了,姜柟无言以对。
“你老实说,还想起什么了?”
“没了。”
姜柟简短的回答,谢昀却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开口说话。
“你哪怕只记起了一点点,首要的事情也是报复姜媛!在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美好的东西,值得你记住吗?你为什么要陷在仇恨的泥沼里,毁掉别人的同时,也会毁掉你自己!”
语境颇为生硬,谢昀深深的瞳孔中,难掩失望之色。
就是这失望的眼神,刺激到了姜柟,她心底情绪翻涌,大声嘶吼道:“我早就破碎了,我早就被毁掉了!这世间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美好的东西!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谢昀怔住。
姜柟用力推开谢昀,快跑离开,檐下的灯笼熄了大半。
仅凭月色,难以看清脚下的路,姜柟回头看向后厨的方向,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砰!”
前方有什么东西,与她相撞在一起,姜柟捂着发疼的脑袋。
定睛一看,是盛宁摔在了地上。
“盛宁?”姜柟赶忙上前去扶,拉扯间。
盛宁外衫滑下,露出的肩头上有些微鞭痕。
姜柟以为自己看错了,用手扒拉了下,煞时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后背,全是鞭痕。
“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姜柟怒上心头,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颤音。
“除了你祖父,还能是谁?那老东西是个老变态,那方面不行了,就喜欢虐!他老了没什么力气,没事的,过两天消了痕就好了,不会留疤,依然美美的!”盛宁语气轻松,笑着安慰,仿似不是打在她身上一般,一点也不痛。
话落,见姜柟面沉如海,盛宁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
“小柟子……”
“没事。”
姜柟拉着盛宁回南川阁,从柜子里取出药膏,细心地替盛宁上药。
困意袭来,盛宁舒服的闭上了眼。
“盛宁,你走吧,没有必要为了我,在这大宅子里继续受苦!”姜柟替她盖上被子。
“嗯……”盛宁游走在将睡未睡的边缘,侧过头,含糊其词,“谁说为了你!我没有家,也不知道该走哪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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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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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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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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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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