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低自己的亲儿子可真是一把手。
他陪着傅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天边吃饭。
聊着聊着苏雅凝又将话题扯到他身上来了。
只见傅女士问道,“所以说,是你先喜欢的小愠,但是你俩不是才见面没多久吗?你这就……?”
傅明时淡淡嗯了一句,“那倒不是,我觊觎她很久了。”
苏雅凝想不出他们多久见过面,她只记得他们在小时候见过,在傅明时三岁的时候。
难道……
她蓦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看着傅明时,“不是吧,你三岁就看上小愠了?!”
不是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记事吗!
那他怎么……
苏雅凝连连摇头,“家门不幸啊…”
傅明时懒得跟她解释,他两年前就已经见过温时愠了,只不过他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小时候就见过了。wWW.ΧìǔΜЬ.CǒΜ
现在知道了形势就更加有利于他了。
傅明时浅浅弯了弯嘴角,就顶着傅女士一脸复杂的表情自顾自的吃饭。
他快速吃完饭就想走,傅女士拦着不让他走,说自己好不容易来趟A市要他陪自己逛逛。
傅明时无奈扶额,他能怎么办,他只是个被地主压榨的,只能陪着傅女士将周围大大小小的商店全部逛了个遍。
傅女士什么都觉得稀奇,什么都想试一试,等她停下来歇脚的时候,傅明时手里已经挂了近十个购物袋了。
他看着苏雅凝起身的动作,只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他快步揽住了傅女士,“够了吧?”
苏雅凝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二楼,“我也没买多少呀……”
傅明时:“……”
没买什么的话那他手里都拿了些什么!
他连哄带骗的将傅女士带到了酒店休息,谁知他刚出酒店,傅女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没好气地接通了电话,傅母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想吃烤肉,我的宝贝不会要将他妈妈一个人丢在这孤零零的酒店吧……”
声音三分柔软七分演技,她此时正戳着她刚做不久的美甲,眼里眸光流转,“那我真是太可怜了……我在这A市一个人都不认识,除了我的宝贝儿子,这下子连我的宝贝儿子都要丢下我了……”
傅明时刚出门的脚一下子就收回来了。
他强压着暴跳如雷的声音,给傅女士回了两个字,“等着。”
他是了解傅女士的,是个惯会折磨人的。
他好不容易高考完后想要来A市,硬生生地被傅女士打断了计划,拉着他几乎游遍了整个华国。
一路上还嫌这嫌那,非要他亲力亲为,他就是在伺候祖宗。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爹怎么娶了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回家里供着。
苏雅凝愣是让傅明时陪她到了晚上十点才放人离开的。
她晃了晃酒杯中的红酒,眼神有些放空,她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妈妈很开心,你现在这样。”
傅明时自然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刚患上抑郁症的时候,谁都不理,脾气暴躁,一个不如意就砸东西打架。
他这位娇滴滴的母亲每次见着他一身伤痕的回来都会忍不住落泪。
也会在他发病的时候将他关在房间里面,自己就在屋外搬个小凳子守着他陪他说说话。
傅明时很少回她话,她也不在意,就一个人坐在门外,自己说一些有趣的事。
他也听见过他妈妈在门外压抑着声音低声哭泣。
她在怪她自己没能保护得好他,让他受到了伤害。
他都知道的。
傅明时沉默着抬手拍了拍苏雅凝的肩,“都是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苏雅凝闻言眼眶更红了,“都怪妈妈没能护好你,让我的宝贝受了委屈了……”
他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一如以往她安慰他那般,“我没事。”
他虽然一闭上眼,那些人那些物仍然会浮现在他眼前,一切都恍若昨天发生的一样,鲜血淋漓,都是他所经历过的。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被那些事所困扰,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都是那些画面相伴。
但他得担起这些事,不能总是让他所关心的人收到伤害。
所以他才会冷冰冰的将自己的内心用一层冰封冻起来。
倘若有人深究,那么一定会发现他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以冷漠作为利刃,将自己完完全全包裹在一起。
他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眸光闪烁,将傅女士扶回了房间。
“这次,换我来。”
所以在他被傅母拦下要他陪她到处游玩的时候他虽是不满计划被打破,但还是陪着她玩了一圈。
他的妈妈,在用最平常的方式来带着他散心,希望他早日走出黑暗。
他不接受一切的治疗,任由着自己堕落、沉迷,一个劲地往泥潭里钻。
任有着泥潭将他往下拉,让他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
傅明时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客厅里面的灯是关着的,他知晓温时愠有睡美容觉的习惯,连带着动作都放柔了不少。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他伸手将外套解开扔到床上,衣服里面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他低头捡起,是那把钥匙,他明明记得他给傅女士推回去了呀,怎么……
他忽然想明白了,大概是傅女士好久趁他不注意偷偷塞进他衣兜里的吧,他伸手拉开了一个抽屉,将那把钥匙寻了个地方放好了。
他是不会搬走的。
他的人都还没有追到,怎么能失了先机呢。
傅明时随手勾了件毛衣就进了浴室洗澡。
水声淅淅沥沥,水雾渐渐迷蒙了玻璃门板。
温时愠确实还没有睡着,她接了一个稿件,由于对方的价钱开得实在是太高了,她现在还在奋笔疾书地对着平板上的板绘涂涂改改。
她听力一向比较好,加上房间里没有什么声音,开关门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清晰可见了。
她知道傅明时回来了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一向习惯一回家就见到傅明时,今天他不在倒是有些不自然了。
她脑中思绪翻涌,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下笔了,只好作罢将草稿存好关灯睡觉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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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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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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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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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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