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愠还得给他们安排一下迎新晚会的工作,她累得动都不想动,直接躺在部门的休息间睡着了。
傅明时时不时低头看时间。
19:27,没回来。
又过了会,19:46,没回来。
20:10了,还没有回。
很好。
他还是忍不住给温时愠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他眼眸一沉,心里爬上莫名的担忧。
傅明时起身抓了钥匙出门,打车去了A大。
一路上他一直再给她打电话,冰冷的机械女声让他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他一路跑到了美术社,美术社的灯是关着的,他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傅明时眼眸都红了,他靠着墙壁滑落下去,手覆上脸,心里染上一丝烦躁,有什么顺着指缝滑落,他没管。
他在想她去哪了。
他坐在地上,一片漆黑,像个没人要的小孩一样。
忽然,美术社的灯亮了。
温时愠睡醒了,起身开了灯,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让她一愣。
他蹲坐在地上,双手覆着脸。
温时愠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她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弱小、无助、落寞。
她想走过去看看他,可是脚像是被什么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傅明时知道灯开了,他不想睁开眼,被人看见就看见吧,他不想去管别人怎么想,他满脑子都在想温时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温时愠还是走过去了,她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手想要碰他,指尖在即将碰到他的脸时候又蜷缩起来了,手落在他头上,穿在他的发间,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
傅明时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他将手拿下来,温时愠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
温时愠身体瞬间僵住,颈间温热的东西滑落,是眼泪。
温时愠瞬间就慌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呀?傅明时!”
傅明时不言,将她抱得更紧了,温热的眼泪一直落在她颈间,温时愠觉得有什么揪住了她的心,他身体在轻微的发抖。
温时愠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她闭闭眼,想起之前傅母说的抑郁症,心里有些难受,她伸手回抱住他,轻声安慰道,“没事,姐姐在呢。”
两人就这样抱了半个小时左右,傅明时沉默着松开抱着她的手。
他眼眶还是红的,声音很沙哑,“没事。”
见他这么说,温时愠也不好多问,沉默着起身,但是蹲得有点久,腿麻了,一时间起不来。
傅明时起身后见她还没起,探究的目光望向她。
温时愠有些麻木的朝他伸手,“腿麻了。”
傅明时点头,将她拉起来。
“啊…”
温时愠一下没站稳抓了下他的胳膊,“别动我拉会。”过了几分钟她的腿知觉回来后她才松开拉着他的手。
气氛有些尴尬,温时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摸出蓝牙耳机递给他,“听歌吗?”
傅明时看着躺在她手中的白色耳机,伸手拿起挂在耳朵上。
温时愠放了一首自己常听的歌,是首纯音乐,音乐声轻柔舒缓。
“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听这首歌,很舒缓心情的。”
“嗯…别不开心啦,我给你讲笑话吧。”
“有一天,卷心菜走在路上,觉得很热,就脱了一件又一件,然后把自己脱没了…哈哈哈,它是不是很笨!”
温时愠说完扭头看他,傅明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笑,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温时愠自己也觉得尴尬,“那我换一个,.有一只北极熊和一只企鹅在一起耍,企鹅把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拔完之后,对北极熊说:“好冷哦!“北极熊听了,也把自己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转头对企鹅说:“果然很冷!”她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冷,声音不知不觉就小了下去。
傅明时见她垂头丧气,脸鼓得跟个松鼠似的,心中什么气都没有了,抬手顺着她的头发摸了一下,“真的没事。”说完还笑了一下。
温时愠见他笑了,也跟着扬起一个笑容,小梨涡在嘴角忽隐忽现。
“乖哦,我们回家。”
傅明时目光落到她伸出的手上,有些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他曾无数次想过这个画面。
是梦吗。
如果是梦,就让他多梦会儿吧。
温时愠身体快想法一步,她简直想捂脸了。
矜持啊温时愠!
就在她想要将手缩回去的时候,傅明时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指尖,然后手包住了她的手。wWW.ΧìǔΜЬ.CǒΜ
傅明时现在完全不气了,抱了那么久,还顺带拉了手,这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就是刚才有点丢脸,他还是挺在意这件事的。
但是在温时愠面前丢个脸没关系。
她手好小好软诶。
不想松手诶。
温时愠可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要知道能直接甩脸色走人。
温时愠现在满心都在想抑郁症,看来得约一下了。
她有个师兄,是个心理师,已经毕业两年了,在这方面小有成就。
正好前两天回国了,还跟她约饭,她当时不想去就给拒绝掉了,现在看来还得去一趟。
两人心怀各异地回到了家。
进门时温时愠才发现手还牵在一起的。
她尴尬得想找个缝钻进去。
但她面上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很自然的撒开,“早点睡。”
傅明时现在满脑子都是她,他轻声嗯算是回答她。
温时愠回到房间先是给傅母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等到收到傅母发的资料病历后才给她师兄打电话。
师兄名叫徐培元,从事心理研究好几年了,在校期间就收到了很多家医院的offer,但是他拒绝了,一个人去美国进修了,前几天才刚回国。
温时愠挺久没跟他师兄打过电话了,电话播出去的期间她还在想师兄会不会接这个电话。
“小师妹。”
电话那头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温时愠才回过神,连忙回了句“师兄好。”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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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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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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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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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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