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明白陈平笙话中的意思。
吓得他两条腿都在剧烈颤抖。
连山是官银被抢案的主要证人。
接触过自己以后便被毒害。
能做这种事的人,当然是对方的同谋。
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不知道老段会不会也这样认为。
他特么算是黄泥掉进了裤裆,不是屎也变成屎了。
“张桥,半路我就对你生过疑心。”
“你怎么会恰巧遇到了我们。”
“还非跟着我们一起同行。”
“这一路上对方就像长了眼睛,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找到踪迹。”
“如果没有内鬼,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卧槽!
老侯两眼圆睁,愤怒地打量张铁嘴。
他怎么没想到张铁嘴会是个奸细。
可能是这厮半路讲的故事太真挚。
让他一度觉得张铁嘴够朋友,讲义气。
能真正做到两肋插刀。
“大人,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动大刑吧!”
“就他这个身子骨,不到半个时辰我保证让他乖乖讲实话。”
张铁嘴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平时在公堂上滔滔不绝,能把死人说活。
现在喉咙里连发声都困难。
“大人,我怎么会出现老段。”
“为了他,我可是连郑虎和王平都得罪了。”
“咱们半路遇见确实是巧合。”
“我提前接到老段送来的急函。”
“本想着如果朝廷治罪,我能帮忙先把老段的家眷接走。”
“遇到您之后才改变了主意。”
“咱们一路同行,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
“您可不能把我往坏里想呀!”
萧玉若在旁静静看着陈平笙的表演。
张铁嘴对段郡守的情感假不了。
更不可能是抢劫官银的同伙。
这个陈平笙明显是在故意吓唬人。
“张大状,也不能怪他会这么想。”
“连山之死,你现在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除你之外,就是段夫人了。”
“中间她给连山做过吃的,你觉得可能是她吗?”
张铁嘴连忙摇头否定。
这种二选一的问题最让人头疼。
自己肯定不是毒害连山的凶手。
段夫人更不可能是。
她是大户人家出身,跟老段生活了多年。
根本不晓得连山长什么样子,又如何可能投毒害人。
再者说连山死了,老段也会跟着倒霉。
哪个女人会做这么蠢的事。
“萧姑娘,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我可以用人头担保,段夫人绝对跟此事无关。”
“或许连山自己随身携带了毒丸。”
“咱们在平江遇袭时,那伙人不就提前服毒自杀了。”
萧玉若想了想,有几分道理。
连山手脚虽然被铁链捆绑。
但可以把毒丸提前放在领口位置。
只要嘴能够到,自己服毒自尽也算合情合理。
这样一来既可断了他们的线索,又能给段郡守制造一场混乱。
连山说到底还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
让他们三天内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官银被运出去。
“大小姐,他的推断根本没什么逻辑。”
“连山暂时并不想死。”
“他真要服毒自尽的话,在银钩赌坊就做了。”
“又何必跟咱们绕这么一大圈子。”
“我之所以不去审他,正是为了让连山能活下去受审。”
“只要我不理会,他就会一直等官银的消息。”
“张铁嘴你想自证清白,就说点有用的事。”
“别逼我对你用刑。”
张铁嘴再次被一脚踹进了冰窟窿。
连他都赞同陈大人的分析。
自己还如何继续开口狡辩。
陈平笙缓和语气道:“连山本来就是个必死之人。”
“段郡守把你关押起来,无非是恨你不该自作主张。”
“他对你可算一片丹心。”
“你也别在藏着掖着,就把你跟连山见面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具体怎样我自有判断。”
张铁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见连山的过程总共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中间他谈了一些条件,试图动摇连山的念头。
让这厮能够明白说实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听完后陈平笙脸色阴沉道:“除了问话以外,你还做过什么事。”
张铁嘴问话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新意。
无非还是一套忽悠人的话语术。
这种套路对付李亮那种小赌徒或许有用。
遇到连山这个老赌棍简直是小儿科。
可能连山根本就没把张铁嘴当成人物。
“对了。”
“我还特意给他带了一些鸭掌。”
“那家伙就爱这一口。”
“关押在牢里肯定也没机会吃到。”
“本想用吃的拉近关系,那厮吃了鸭掌却丝毫不给我面子。”
张铁嘴话刚说完,脸色显得更加难看。
“大人,那些鸭掌绝对没有问题。”
“我是从城里最好的卤肉铺子卖的。”
“本路自己也吃了两个。”
“倘若有毒的话,我还不早被毒死。”
陈平笙脸上舒展出一抹笑意。
他终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仵作所言不假,毒害一个人至少需要接触到对方。
在食物中投毒,确实是最可能做到的事。
段夫人当然不会干这样的事。
那就只剩下张铁嘴送的鸭掌。
“你中间可有过停留。”
张铁嘴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拼命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有过。”
“我先回了一趟住处,还遇到了孙大人。”
“跟他攀谈了几句。”
“中间上了一次茅房,然后便直接去见了连山。”
“哦。”
陈平笙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你是见到孙大人以前吃的鸭掌,还是见到以后吃的。”
“出了卤肉铺子我就啃了两个。”
“回来后本想再吃一个,又怕数量太小。”
“满足不了连山,所以,就忍住没舍得吃。”
萧玉若越听越觉得心惊。
陈平笙分明是在怀疑孙大人。
但孙权可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他毒害连山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再者说做到孙权这个官位,他至于铤而走险吗?
“萧大小姐,用你聪明的脑子想想看。”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
“张大状食盒里的鸭掌在上茅房时已经被人调包。”
“他后面拿进牢房的鸭掌已经含有剧毒。”
萧玉若说道:“我觉得不会。”
“仵作已经说了,那是一种十分猛烈的剧毒。”
“再者说谁能提前料到张大状会进牢房看连山。”
“调换以后万一张大状没忍住吃了,岂不先把他毒死。”
张铁嘴想到肚里那两个鸭掌一阵反胃。
倘若真如陈大人推断的那样,他现在早变成了尸体。
一日后,鬼王潮果然如期而至。
江面上掀起了汹涌的巨浪波涛。
与其同时曲河上几艘大船正在拖拽着重物。
陈平笙一声令下,漕运的船便将对方包围。
经过半夜厮杀,终于结束了战斗。
船下拖拽的正是三十两官银。
这些官银早被对方沉入江中,只等水流逆上便可借水势成功带出东平郡。
而他们中间的内奸,不出任何意料正是良村的几个官员。
陈平笙和段郡守一番寒暄后,从水路返回樊城。
上青节刚刚结束,朝廷就下了旨意将王平押解回京。
那些蠢蠢欲动之辈,也很快被荡平,可见老皇帝并不糊涂。
一年后陈平笙把樊城交给荀国,自己和李铃铛回了南越。xiumb.com
开始新一场的冒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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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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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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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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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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