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宋瓷的声音,只感受到怀里的娇躯由颤抖变得安静下来。
他墨眸翻滚,扯了扯嘴角,无声苦笑。
算了,他认栽了。
闻燃艰涩地开口,“是,我一直喜欢你,从高中或者更早之前。”
“也许你觉得我很恶心,”他顿了顿,抱着宋瓷的手愈发的用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刚才颓靡失落的语气又变得发狠,“但我就是这样的人,不仅喜欢你,并且哪怕用尽千方百计也要得到你。”
“闻燃……”
尽管已经有了猜想,但清晰听到他亲口承认的那一瞬间,宋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脑海中放烟火一样炸开,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她。
闻燃喜欢的是她,不是别人!
他和她一样喜欢对方,可他比她厉害多了,居然能忍八年,八年里只字未提。
这么厉害,怎么没把他憋死呢?
想到两人错过的这五年,宋瓷恨恨道,“闻燃,你真是个混蛋!”
“我是混蛋,抱歉。”
听见她的话,闻燃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和他血肉融合。
他一字一句道:“不过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放手的!”
“……”
这个混蛋现在还在说这些,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宋瓷觉得又气又委屈,猛地抬头用自己的额头撞了一下他的下巴,“你抱歉个屁!谁要你放手了,你以为你在演偶像剧吗?!”
宋瓷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而后目光凶狠地看着闻燃,后者仓皇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宋瓷?”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写满了她此时的情绪,愤怒、幽怨、气急、委屈,还有他想都不敢想的喜悦。
闻燃和宋瓷对视好久,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厌恶,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让他一度怀疑,大概是灯光太暗了,才给他这样的错觉。
他满脸的诧异,看得宋瓷更加火大。
“喜欢我那么久都不说,还要我开口问你才说,你这么能忍,怎么不干脆等我死了再说?”
她越想越委屈,刚才以及前几年那些无数个痛心的时刻,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两个人简直如同傻瓜!
都怪闻燃!
平时自大得要死,说句喜欢她却唯唯诺诺!
煞笔闻燃气死她了!
宋瓷气不过,又想哭又想笑,还想打人。
一晚上经历了大起大落,她想找个方法让自己冷静一些,干脆趁他还在发懵的时刻,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然后仰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哼嗯……”
闻燃猛然被咬上一口,立时痛得闷哼一声,疼痛感带来头脑的清醒,以及极端的欣喜。
混沌的脑子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回过味来。
他的小珍珠非但不厌恶他的喜欢,她咬得那么用力,是在责怪他没有早点儿说出口!
“宝宝……”
闻燃隔着薄薄的空调被将人托起,手臂用力带着她的头往自己脖子上送,让她咬得更方便。
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的宋瓷:“……”
既然要她咬,她就用力咬。
宋瓷发了狠,逮着他喉结旁边的软肉更加用力的咬下去,直咬得他呼吸越来越粗重,咬得她肌肉都紧绷起来。
“混蛋,硬邦邦的我怎么下得了嘴!”
宋瓷不满地控诉,她脑袋稍微后退一些,借着不明的视线看近在咫尺的血淋淋的牙印,油然升起一股得意。
闻燃闻言笑起来,胸腔隐隐颤动,他笑得缓慢低沉,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意味。
他还笑!
宋瓷更加不开心了,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
身体刚有动作,又被紧箍着她的硬得像铁一样的手臂捞回去,他手指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耳朵,声音缱绻地认错。
“我的错,我放松下来宝宝再咬,好不好?”
“全身上下,宝宝想咬哪里都可以。”
宋瓷:“……”
“你……你轻浮!”
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又跑来撩她,他想得美!
被他用被子裹着,宋瓷脸和他的脖子离得很近,温热的鼻息铺洒在他的脖子上又被弹回来,被他的体温加热后空气又升了一层温度。
宋瓷又喝了酒,头昏脑胀得厉害,为了拜托这种状态,她贴在他心口的手用力拍了拍他。
“脸上黏糊糊的难受,想要凉毛巾。”
她声音又低又闷,闻燃一时没有听清,“嗯?”
“嗯什么嗯,我想要凉毛巾呀!”宋瓷将他推开些,凶巴巴地看着他,嘴巴却不自觉扁了扁,“不是小珍珠不愿意伺候了是不是?”
“又说什么胡话?”
这次闻燃听清了,他轻笑一声,动作极轻地将她放倒,俯身亲她的耳朵,“愿意伺候你,愿意得要死。”
他说的什么话?他……他怎么那么轻浮孟浪!
啊啊啊啊啊!
宋瓷的脸瞬间爆红,催促着他去弄湿毛巾,等凉凉的毛巾盖在脸上,上头的酒气才慢慢降下来,理智也回笼。
还有账没和他算呢。
“闻燃,情书是怎么回事?”
还在回味刚才温馨氛围的闻燃一下子又顿住,他握着毛巾的手指蜷缩捏紧,“情书是我藏起来的。”
宋瓷不明白,“你藏别人的情书干什么?”
“你的特殊癖好?”
特殊癖好可真多,不过这个可要不得,怪猥琐的。
闻燃:“……”
见她一副鄙夷的模样,好像不记得情书是自己写给别人的,闻燃有些诧异。
那天夜里她整整念叨了一个晚上,说要把情书送到野男人手里,做梦间还喊着那个野男人的名字,现在怎么会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他试探着开口,“情书是你写给别人的。”
宋瓷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从来没给别人写过情书!”
“我又不喜欢别人,我为什么要给别人写情书?”
宋瓷觉得闻燃是在诬陷自己,逃避自己的恶行,激动地差点儿从被子里跳出来,动作间大片的白皙露出来,闻燃眉心狠跳,动作极快地又将她包回到被子里去。xǐυmь.℃òm
“别动,走光了。”
宋瓷低头,他的手牢牢地圈着她,训她的语气更是和训小珍珠没什么两样。
逆反心理又起来,她扭了扭身子,不让他抱得那么紧,“走光就走光,你又不是别人。”
不顾他的阻拦,宋瓷将自己的双臂从被子里抻出来,环在他的脖子上,整个圆润的肩头都露在外面,比粉色的床品还有白嫩三分。
刚才闻燃起身去洗手间时打开了床边的灯,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宋瓷一眨不眨地看着闻燃,观察他每一个表情。
她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属和尚的。
闻燃将宋瓷的手包进去,她就又拿出来,他又耐心地哄着让她放进被子里,宋瓷却不干了。
“闻燃,你娶我到底什么目的?”
“老婆都在你面前了,你还无动于衷,你是不行,还是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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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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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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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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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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