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出行方面,乡政府实行义务工修马路的政策,附近所有村子能干活的人都响应政府部门的号召,纷纷都去修马路,除了友体他们这个村,其他地方的大村庄完全可以通行汽车了。
在水这方面,以前挑水不方便的村子,现在家家户户都接了自来水管,这也不愁每天都为跑几公里路挑水了。这都是近两年以来当地乡政府有关部门实行下来的政策,大大改善了村里的生活品质。
而最重要的是公社,现在也修建了一所小学,学校里专门修建专为十里八乡回家路远的学生住的住宿楼,男女各一栋。学校伙食也可以,只要家长每月按时给学校交粮,孩子也不再挨饿。
村里的大部分孩子都去公社留宿读书,只有一个月放一次长假回来务农。至此在政府有关部门的带领下,所有的村里的孩子逐渐走出大山,思想也逐渐开放,渐渐的融入到城市当中。
彭措家大儿子已到中年,在家待着,人虽傻,但有他妹妹照顾他,妹妹在五年前通过央宗的介绍嫁人,生个孩子夭折后被婆家嫌弃离婚在家,现在彭措年纪已大,家里有女儿当家。
友体家,自此白玛过世后雷都娶了隔壁村上的一姑娘叫拥忠。这孩子特别懂事,这让失去爱妻不久的友体甚是有些欣慰。自从纳措去世后,兰泽伤心过度经常不吃不喝,长时间饮食不规律,在两年前查出有胃癌不久后离世。现在是由纳措弟弟娶妻生子,纳措父亲跟儿子一家一起生活。
村里现在生活条件逐渐改善,家家户户现在也吃的上大米。只是碍于地方偏僻,不适合种水稻。村里的农作物还是以前的那些,只不过现在家家户户庄稼都特别好,因为公社那边新卖一种化肥的农作物养料,家里的农作物都长得很好!在这转眼已逝的十几年间,村子算是天翻地覆般的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现在逐渐没落。现在的生活方式逐渐倾向于跟进社会主义的步伐,有些人先后搬家离开这村子里,没搬家的年轻一代的孩子送去寄宿学校读书,成绩好的继续读,差的出城打工。有些年轻刚结婚的夫妇也一同走出村子,走上打工之路,有些甚至拖家带口在城里租着廉价的老屋,一家子打工供孩子在城里读书。
在村里,只有一些老人和一些留守儿童偏多,这些孩子年纪尚小,孩子父母一进城同打工,留下儿童跟着爷爷奶奶或是外公外婆一同生活,虽现已生活质量提高不少,这让村里的一些年轻男女更向往更好的生活品质,从而离开原来生养他们的这片土地,在外吃着苦,有些是为了挣钱养家,有些是想留在城里。而更多人的想法偏偏就是想留在城里,再也不想回从小生长的村子,把年老的人留在那快被遗忘的村落。
在友体家,自从纳措去世后,雷布跟雷都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话越来越少,每天都是板着脸,家里以前说说笑笑的气氛再也没有了,有的只是一阵阵的冷清。
就在今早友体喝着酒坐在大门外,雷都走到友体旁说:“阿爸,我过两天就跟姑姑德央家去城里打工了。”
友体消瘦的脸庞回头望望一脸严肃的雷都答应道:“去吧,城里待着见识广,多挣点钱回来!”
雷都点点头说道:“嗯,我会的。”
第二天,年迈的央宗站在大门外的核桃树下送走了扎西一家子,而雷布跟友体也送走了雷都和拥忠。大家脸上都挂着不舍和一些悲伤。不过,这也是现状,这种不止是在这村里发生的,在其他地方也经常发生。大家也默默的习惯了这种离别,大家都深信分别只是为了最好的重逢的言语。
自从雷都夫妇进城打工后,家里基本上也就只有借酒消愁的友体在家,雷布早晚短暂的出现在家里。白天基本上要么在农作,要么就去邻居家玩,毕竟年轻人很少能跟一位整天酒鬼待在一起。
今晚的月亮很美,酒醉后的友体,喝完酒后,眼里容易出现幻觉。他似乎看到纳措依然还在他身边。纳措还是那么美,时不时回头对着友体笑,友体不由的伸出双手,脑海里呈现出似乎自己刚跟纳措走完结婚仪式。友体站在月光下,伸出手,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对他笑的纳措说:“纳措,我很荣幸此生能和你在一起,余生再苦,我陪你到老!”友体说完,便抱着眼前穿着华丽嫁妆的纳措,纳措此时脸上略有脸红,不知是敬酒后的留下的痕迹还是害羞造成的,友体才不会管这些,友体拉着纳措的手,加入院坝上扭动着身姿的舞者们,边跳边唱,在这美好的一刻也让友体流下幸福的眼泪。
此刻雷布刚回来,刚踏进大门就见到父亲友体,在皎白的月光下独舞,这一幕让雷布有些不寒而栗,看着眼前的父亲面带微笑,还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语。随着动作越来越快,友体也动作越来越有难度。没一会儿友体倒下了,他倒在小时候初次见纳措的那地方。在友体的脑海里,有纳措走过的地方,一路鸟语花香,在那片蓝天白云之下,年轻帅气的友体骑着他家棕色藏马,带着纳措奔驰在广阔地大草原上。
第二天,友体从床上醒来,旁边坐着眼红憔悴的雷布,一旁还有里根夫妇,还有纳措弟弟等人。就从昨晚友体醉酒晕倒后,村里的人都来看他。友体那消瘦的脸勉强微微一笑,微弱的声音说:“有劳大家关心了,我没事,就是昨天喝高了。”
大家见友体醒来,便松口气,都坐回灶边,只有雷布坐在床边看着友体默默不语。友体眼角里现出一点点泪花,含情脉脉的看着雷布说:“等我死后,就把我埋在你阿妈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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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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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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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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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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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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