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也是跟往常一样,老爷子早早起床,吃完饭背上背篼赶着牛走上放牧的路上。路两边的枯草上也叠满一层白白霜,放眼望去山坡和田地里都是白花花一片,老牛鼻孔里吐着热气一头跟着一头慢悠悠走在路上。老爷子则嘴里时不时吼叫着老牛好像也听懂老爷子叫喊,时不时“哞~”回应着老爷子。
老爷子身穿肥大的羊皮袄,头戴毡帽身背着一背篼慢悠悠的跟着牛群后往利卑山下赶,这么早的清晨老爷子还是第一个去放牧,虽然天已亮但还是甚早。这十来头牛其中几头是白玛家的让老爷子帮忙放,剩余的是老爷子自己的。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四头都是白玛娶金珠时用两头换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牛慢慢多起来。老爷子每天反复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现在。
友体家这才前后起床都坐在灶边还是跟往常一样煮茶喝茶,烤火。
“家里这几头牛要不是老爷子在放,还没有呢。这得记得老爷子的好。”白玛边抽烟边说着。
等今年过完冬,洛桑跟着他外公放吧,之前让彭措帮忙放,现在彭措去他丈人家,之后就是洛桑的任务了。
洛桑在旁说道:“放牛有什么难的,我跟外公去放就是。”
“嗯,等过完年就去吧。”兰泽说。
“明天我去趟‘亲家’家,跟他们家商量下,今年春节左右就把彭措的事情办了,这都快一年了,他们那边还没消息,只是让彭措在他们那里待着,也不是个办法。”白玛撇下金珠说道。
兰泽说:“也可以,他们那边到底怎么样,也不说。你去催催下也好,这种事情耽误不得。”
“嗯,顺便打听下那边还有没有好姑娘。”兰泽喝着水说。
恍恍惚惚之间一天就这样过去,这难熬的寒冬总算是发一次慈悲让乌云也没再遮蔽这太阳,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大。只见山头上的白雪似乎也少些,白玛骑着马往家里赶这应该是去彭措的丈人家回来的,更具体的说应该是彭措的父母家了。但这次彭措也没有跟白玛回来。
瓦恰下马之后走进大门后卸下马鞍,然后进屋里嘴里呼的一声喘口大气然后说道:“彭措的事情定下了。”
坐在灶边烧火的金珠顿了顿望向站在堂屋中央的白玛说:“什么时候?他们那边怎么说?”
白玛说:“下个月十五,日子好。”
金珠说:“那也好,这事总算有个着落。”
友体说:“嫂子咋样?好看吗?”
白玛:“看上去还是挺懂事,挺不错的。会过日子。”
随后白玛缓缓的坐在灶边,掏出烟杆点着烟看着灶里火堆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金珠则起身走出忙去了,两孩子也跟着在门外打闹着,友体则钻进卧室睁着眼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日子也一天天随着村里的飘着的炊烟缓缓地消逝在寒风中,这离彭措回来还有几天,金珠已经在家里忙碌着准备自己大儿子的喜事,在家里里外外的操劳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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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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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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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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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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