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今天就到这里吗?”友体母亲金珠放下茶筒,又拿起接着打。“嗯,昨天就到公社了,估计下午到这里吧。”说完喝了口茶。央金啥也没说,看下父母脸色,默默地在一边吃着东西。“哈哈,阿姐马上要做别人媳妇咯。”友体口含着土豆边笑着说着。
友体二哥彭措端着茶望着周边的家人,默默地品尝着东西。
“滚,一边玩去。”央金不耐烦对扎西白了下眼。
“就你话多,喝你的茶吧。”彭措也怼下一脸调皮相的友体。
“央金,你吃完饭,去打理下自己。把你阿爸公社那边买回来的新衣服给穿上。”金珠边倒着茶边对着央金说。
“不用吧,又不是结婚。懒得换。”
“必须换上,不能给家里丢人。人家以为我们家穷的连衣服都穿不起,以后你嫁过去会欺负你的。”金珠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现场进入一片沉默,只听到友体喝茶的声音。
转眼已经到下午,彭措今天则出去放牧去了,其他人都在家里等客人登门。不久后提亲的人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已经到友体家,是由瓦恰带过来的,有个老者,和一个小青年。老者是他们村里的星象师,年轻的是新郎的堂弟。白玛夫妇热情的把人请进屋里。央金倒是穿着她父亲给她买的洗衣服,在厨房忙着呢。其实,事情也没那么多,只是央金自己有些不自在自个儿在后厨找事做罢了。
两人到屋里睁大眼睛到处瞟下,缓缓地坐在灶边上。然后又立马起身,首先开口的是老者,“尊敬地央金父母亲你们今天应该也知道我们的来意。我就长话短说,我呢叫泽仁,是村里地星象师,这位是新郎的堂弟,他叫次仁,索朗父亲托我两到你家来提亲,聘礼已经在路上了估计马上就到,我过来呢首先是简单算下您闺女跟索朗的姻缘。”说完双手合十向友体父母鞠下躬,坐下了。次仁一声不吭的旁边面带微笑点着头。
白玛夫妇见状泽仁大师这般客气很讲礼仪,瞬间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两人面带微笑给老者递茶。“好的泽仁大师,两位一路辛苦,先喝点茶。等一会儿后面的客人到再吃点便饭。”
白玛夫妇热情的跟两位打着招呼,瓦恰则默默的坐在旁边毫无存在感。此时友体母亲也去了后厨看看饭做的怎么样。只见央金在后厨来回地走动着,看上去很是不自在,金珠笑笑无头苍蝇般的女儿,然后顺便看看饭菜弄地咋样。然后满意的出去了,回到大厅继续跟她丈夫一起招呼着眼前的客人。不过一会儿,门外也听到马铃声,牵着马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看上去很面善。见到人都是微笑着,点点头打着招呼很是礼貌。马夫也请到屋里坐着后,瓦恰跟他们聊着天喝着茶,而白玛夫妇则去厨房准备饭菜,友体也跟着忙着。热腾腾的饭菜都摆在桌上,今天也算是很丰盛足足有七八个大菜五荤三素一盆当地特色的土豆酸菜汤。众人都互相客气番然后大口地吃了起来。
央金此时也不得已帮忙着上菜,一身秀气的央金在两位客人面前一亮,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番后脸上带着满意和羡慕地表情。央金注意到这两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心狂跳不止然后钻进厨房了,两人看完之后又接着吃饭。瓦恰也热情地在桌上给每人敬一圈酒然后端坐在一旁,金珠也前后敬三位客人客人也回敬这样一来二去一番大家都吃喝差不多,只有友体跟他阿佳央金则坐在后厨看着正堂门口桌上的人发呆。
三位客人前后起身后瓦恰跟白玛也起身,大家还是坐回原位。友体夫妇则坐在一堆,现在就是听泽仁师这边怎么个说法。
“尊敬央金父母,很感谢您们的热情款待。我现在首先简单介绍下新郎家的情况,他们家之前估计你们也听瓦恰简单说过吧?是这样的,新郎的父亲贾巴先生呢是在我们县城里一所小学校长,新郎呢初中毕业现在跟他母亲在打理着一家门店。家境还算可以,央金嫁过去未来日子是好过的”泽仁大师则一脸严肃地说着。
“呀,呀,这些我们做父母的都明白。”白玛也意味深长的点着头。
然后泽仁大师又接着说:“此次聘礼呢,有新娘装两套、两盒茶叶,两盒酥油,四匹新布、两条香烟、十斤青稞酒、两斤麻糖、和一袋面粉跟一袋大米,还有两千六百六十六块彩礼!东西呢全部都在门口了。”说完则从次仁的包里拿出一个没有字的信封,递给白玛。愣半天,金珠用手推推白玛才反应起身双手去接装着信封的彩礼。白玛夫妇看着眼前地这些东西有些惊愕但没说出来心里地想法。只是嘴里说着“亲家,家太客气了。带了这么多东西。不怕两位笑话,有些东西我们自己都没吃过呢”说完友体母亲不好意思看看周围地人。
友体则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眼睛都冒绿光忍不住地走到门外呼哧呼哧地搬起来。
大师又接着说,“我之前听贾巴校长说央金是属鸡的是吧。新郎是属龙的,从属相说是配的,两人以后会幸福发大财的。从其他方面我也算过,都好。今天我们过来呢只是定个婚期。我看后天就是好日子,你们二位为什么意见地话,我们就在后天来接新娘。”两夫妇互相看眼,然后犹豫下,然后白玛就说“既然大师觉得后天是好日子,那么后天来接亲吧。”
说完又给三位客人倒上刚打出来地酥油茶。
经过一番交谈后,大家都很满意,只有央金默默坐在后面眼神扑朔迷离,内心看似很紧张。友体则趴在央金大腿上。
眼看央金父母同意这门亲事,互相使下眼色。然后起身往外走去了。“几位尊敬地远方客人,今晚留下来歇息,明天再动身也不迟啊?”白玛跟在后面边送着他们边客气地对他们说。
“谢谢主人家的好意。我们今晚就得赶到公社,明天一早就回去。新郎家里等着我们消息,很多事我们到才能开展。”
“既然这样,那我不便多留,几位一路上慢点。扎西德勒!”说完,金珠从屋里拿出几根纯白色的哈达递给他丈夫,白玛接后,每人一根的挂在脖子上,连那匹马脖子上都挂着一条哈达,微风一吹,纯白无瑕的哈达随着风在摇曳。几人简单告别后开始启程了。瓦恰和白玛夫妇和友体目送着他们渐渐消失在村里地小路上,随后才转身回屋。
灶边瓦恰呡口茶水,然后看下白玛像似等他开口。然后还没等白玛开口他便说道:“听那位星象师说,他们家确实条件不错,你们家央金过去也是可以,唯一点就是有点远。”
“是啊,之前听他们这样说,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现在突然让自己女儿去那么远陌生的地方心里确实不好受。唉—”
白玛双手抱膝,望向门外飘飞的苍蝇,咬着嘴唇琢磨着。
“不管怎么样,现在聘礼啥都来,我们只能做的就是把这次宴席办好,好好聚聚,男大当娶,女大当嫁,这本来就是每个人要经历的事情,用不着想那么多。”金珠说完,起身去收拾那些聘礼,友体已经等不及早就对麻糖垂涎三尺。金珠顺手打开包装麻糖塑料袋,每人一小块的分着。剩余的东西都往厨房卧室里搬,东西弄好之后出门,央金也跟着她母亲出门。瓦恰也喝完茶,起身就回去了。只有友体还在吃着糖坐在门外看着纳措家的方向,像是在等人出现。
转眼就接近央金出嫁的日子。友体蹲在家门口拔着放在簸箕里的鸡毛,院坝上也此时摆放着长方形地大方桌,上面放着两个厚厚地菜板。金珠两母女此时也从后厨端一大块出肉放在方桌上弄了起来。这头猪是友体家自己养的,养了快一年了。起初想着是拿来卖换几匹好布回来缝制些衣裳。但现在央金要嫁人了这猪也不得不宰,摆它个几桌饭菜给大家图个喜气,也给亲戚朋友们弄上几道好菜,同时也希望多得一些邻居们的祝福。让自己地女儿幸福地过日子。金珠边切边想着自己女儿地这些事情,心里显得很复杂。一方面想着自己女儿长大,嫁人过日子但后面又想着以后女儿就成别人家地人了。不知道那男人对自己女儿好不好,如果让自己女儿受苦,受委屈自己会怎么办。一想到这些,眼里不知不觉地流出几滴清澈透明的泪水滴答滴答地滴在方桌上,溅起一点点水花。金珠停下手中菜刀,用破旧地绣帕象征性地擦擦额头顺手把眼泪给擦了。
“阿妈,阿爸他们今天去公社了吗?瓦恰阿舅是不是也去啊?”
“是啊,你阿姐明天就嫁人了,你阿爸跟瓦恰阿舅今早拉两只羊去卖,买点米面和东西回来。明天要请很多人吃饭呢。”
“呀啊。”扎西低着头熟练地摆弄着公鸡,边跟母亲聊着。
央金在旁边默默地切着东西,一言不发,谁也不知她此时地心情到底如何。
今天地天气很凉爽,布满乌云的天空此时已经把太阳给遮住了。只能看到一点微微地亮光,不远处地利卑山此时也看得到从山上居住的牧民追赶者牛羊正往山脚下走,放牧的老人每走两步时不时的往友体家观望。有可能也是好奇吧!确实在这春忙的时节村民们相聚一堂忙里忙外地奔波着。明眼也看得到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办。只是放牧老人不清楚是红事还是白事罢了。
“哟喂,脚疼,阿妈鸡毛清除完。”双手扶着膝盖艰难的起身,看来拔鸡毛也是件费体力的事情。金珠听到儿子在呼喊,放下菜刀走到跟前看看了眼前光溜的鸡。“看,鸡脖子这块还有,把它把干净。”友体仔细看看确实还有些微黄地汗毛,一声不吭地弄着。
“阿妈,明天他们人什么时候到?”央金突然望下身旁面无表情的金珠。“听你阿爸说,估计上午就能到,他们凌晨就过来,上午就能到这里。”
“我嫁的那人多大?他们家是干啥的?”
“听说他们家有人当官呢,你嫁过去肯定日子好过的。”
“可是我都没见过那人。”央金突然陷入沉思。
母亲又说到,“本来那家人是瓦恰家地亲戚,本来是要来娶卓伊的,可卓伊母亲嫌自己女儿还小不同意,然后就来我家提亲。”
“可我也只比卓伊大一岁,再说我不想嫁。”央金委屈的望了望菜板上的猪肉,随后放下菜刀在方桌前站着。
金珠也无奈的看下自己这可怜的央金:“女儿啊,你已经十六岁不小了,他们家有钱,你男人跟他母亲就是在县城里开店呢。人家要你都是看在亲戚上所以才娶你的。嫁过去肯定好过的。你阿妈我当初嫁给你阿爸也是你这个年纪的。再说现在家里也困难,再过不多久你弟弟也该成家了,到时候又得花钱娶妻。”母亲说着放下菜刀苦口婆心的给央金一番苦劝。此时,央金再也没有开始那么排斥了,也许她心里突然明白家里的不容易,再说那家人家里条件好,即使没见过,但听母亲说,心里再也没有不情愿的想法。随后,又拿起菜刀切起了肉..
此时,央宗和村长媳妇和村里的几个妇女也来帮忙。金珠看到了之后慌忙放下手中菜刀,面带笑容地跟她们说:“哈哈这么早就过来啦。”然后去屋里提了水壶放在一边桌上,随后拿了一盘杯子,“来喝点茶,今天没多少活,不着急。”
众人都拿着杯子喝起了酥油茶:“村长夫人喝口茶,然后啵唧下嘴,哎呀,今天的酥油格外的香!”随后众人都乐起来。央宗看到央金也在切东西,“咦哟,你怎么让新娘子干活呢,今天我们专门过来就是来帮忙的让央金歇着吧。”
随后走在央金身旁,抢央金手中的菜刀自己忙活起来了。央金无奈的耸耸肩走进水管前洗了手,进屋去了。经过村里几位妇人的加入,金珠脸上笑容不断,跟邻居们有说有笑的做起活来感觉特别带劲儿,麻利不少。友体也拔完毛拿起了,村长夫人接过鸡走进厨房。大家也自觉忙碌着,画面也很融洽,其乐融融的情景友体看在眼里。
白玛这边今天天刚亮就起来简单煮点茶喝,啃昨晚做的玉米馍,然后跑到瓦恰家喊上瓦恰,早早地拉着友体家仅有几只羊中挑选个儿比较大的成年羊去街上卖,顺便买点明天用的柴米油盐。眼看都到下午了,疲惫不堪的两人一人拉着一头羊往通往公社的上坡路前进着...
“今天幸好没出太阳,不然要热死。”瓦恰一边牵着羊,背靠着一个长满青苔的巨石上。另外一只手擦着额头上如豆大的汗珠。“是啊,运气好,老天爷知道我女儿要出嫁,出来帮我来了。”说完,两人哈哈大笑。稍微歇了下然后有艰难地往山上爬着。白玛看着眼前蜿蜒盘旋的山路,叹一声还是咬着牙跟在瓦恰后面。是啊,如果今天在硬着头皮往前走,家里正等着用钱。再说着荒郊野岭的晚上不可能在这里歇息。前方地路虽难走,但始终还是跨过去,这也是前行的人的一种考验。
这已经下午了,两人终于到达公社,急忙地走到农贸市场。把羊卖之后,简单的吃点东西稍息下,然后去街上买东西又慌张的往家里赶。两人一人一口袋东西一路上两人也不怎么沟通心里只想着早点到家,天黑回家更加艰难。虽今天没出太阳,但是还是能看的到光线,此时的西边已经没有亮了。知道太阳已经落山,远处原先看得到的地方现在已经渐渐地变暗。这使两人不得不加快回家的脚步,已经顾不上擦汗。心想着天黑之前赶到家。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互看一下已经看不出是不是在笑了。只看到对方白白的牙齿,看着那种场景彼此也不知道不觉笑起来,其实心里更多的是这趟的紧张跟不易。白玛从心里让确实心存感激,但他没说出来。
友体在门口站着看着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影,背上背着一大袋白色的东西,先是愣下然后跑过去看。“阿爸你们回来了。”白玛已经顾不上说话,一进门把东西放在门口。金珠跟央金忙着过去把东西搬到大厅里,两人把东西放好后,都很有默契的往水桶那里走,两人前后喝一大瓢凉水之后坐下来,歇息一会才开始开口。“瓦恰走去吃点。”“走,总算还是赶到家。”瓦恰起身跟着友体父亲后面,两人往厨房走了。央金已经早早地把饭菜热好了,放在桌子上还贴心的给每人倒杯酒。经过这一路上上战场般的赶路此时两人也饥肠辘辘,一人拿着一碗玉米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外面此时已经很黑了,但还是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哦,原来是白天帮忙的邻居刚中午在友体家忙完之后,回去喂牲畜做饭啥的忙完之后又跑来友体上坐坐。一来呢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凑凑热闹,二来就是商量下明天的安排。这时候村长家的三口也来了,央宗三母子前后到友体家。卓伊一到友体家就立马找央金说说话,卓伊也好奇想知道面临嫁人此时央金是什么感受之类的。其他的男男女女都前后的坐在友体大厅里,院坝上这一堆,那里一桌的各聊各的。但最主要的还是坐在灶边的那些老者,明天的事宜还得听灶边老者们的安排。
友体在大厅里坐会儿之后,觉得无聊就走出来,忽然他看到纳措站在门外他母亲兰泽旁边,纳措也看到友体然后看他下“友体阿哥”
“走,咱们去那边吧”
“嗯,走。”
此时,扎西也刚到友体家,顺便也跟着出来三人在大门外坐着。友体看看扎西“你阿妈早就到了,你怎么才来?”
“我去割猪草了,回家之后吃了饭才过来的。”
“哦呀。”
“明天央金阿姐嫁人了,听阿妈说明天你家来好多远方的客人,那些人过来要把央金阿姐接走。”扎西看下友体然后说道。
“央金阿姐晚上还回来吗?”纳措很天真的看下扎西和友体。“不知道”两人都摇摇头。然后三人静静地坐在门外看着远处山上一闪一闪的灯光。
屋里大人们也坐在灶边,首先是听村长的父亲讲话,“父老乡亲们!明天是白玛扎西家娃娃出嫁了,你们家里除要放牧的,还有就是家里有事做的个别人,剩余的男女老少都去白玛扎西家帮忙。正好也可以聚聚,沾点喜气,把远方来的客人招呼好!年轻小伙子些就帮忙宰猪宰鸡,小姑娘就帮忙切菜洗菜不要拉稀摆带好好地给村里人扎起!”
老村长左手拿着杯酒站在灶边最上方目视着众人喊着嗓子,嘴角出都喊出许多白色泡沫。
“好耶,哦呀...”底下的人围着灶边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挤在友体家里,前呼后拥的应着老村长的话语。里欧帕比则叼起烟杆烟雾阵阵地往头上飘过一言不发的听着老村长讲。
老村长也就是里根的爷爷,在这村子里,里根一家受老村长熏陶所以学识比其他人多。老村长是以前参加过解放战争退伍回来的,在汉地里待的比较久,所以世面也比较广。说话道理那些都是一套一套的,所以村里的人都佩服他。经过老者们你一句我一言的讲着明天的事宜,白玛跟瓦恰他们只能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嘴里应着他们的安排。妇人们主要就是坐在外面,陪着金珠两母女,跟她们聊聊天自己曾经的结婚时的一些趣事,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孩子们倒是坐在外面,各有各的玩伴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白玛惊慌地从床上起来。简单地洗漱下,抱起一堆柴在灶里烧起来,他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昨晚村里邻居走完后自己独自一人在灶边坐很久。灶里的柴都烧尽了,炭火也烧成一堆灰他都没去休息。后面觉得有点疲惫就躺着了,不过一会儿就听到瓦恰家鸡啼声,白玛心里明白这时候已经天快亮了。所以,慌张的起来上香,请示下祖宗,让祖宗保佑自己女儿一生幸福平安。至于白玛这动静太大,家里人前后都起来了,金珠煮茶热会后下昨晚做白面馍,然后钻进卧室把央金叫醒。央金踉踉跄跄地揉揉没睡醒地眼,坐在灶边脸也没洗就拿着杯子喝起茶。白玛简单的吃下后,去请年轻的里欧帕比来家里作法驱魔,洗去央金身上地污秽不详。央金吃个白面膜然后出去洗漱去了。此时,友体也起来了慢悠悠地从卧室出来坐在灶边发一阵呆,每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家里人上下都在忙。友体到像是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做啥都慢悠悠地。
“赶紧去洗洗脸,然后吃茶”金珠瞟他一眼,然后停下茶筒说。
“阿姐今天就走啊?”友体张着嘴巴望望等母亲回话。
“明天再走。怎么你巴不得你阿佳早点走啊?”金珠被友体这单纯的眼神搞得哭笑不得,只能忍着自己不生气安静的对友体说。
“赶紧去洗洗,然后把我给你缝的洗衣服穿上。”金珠不耐烦拍下友体背说了等着友体的反应。
“嗯好。”友体喝了口茶然后走出去。全家人都在忙碌着,今天对他们家来说就是特殊的日子,所有人都换上新的衣服,友体母亲随后就把饭菜做好了。一会儿男方接亲的人要来,今天在央金家歇一晚然后明凌晨天快亮时启辰把央金给接走,金珠虽然心里有些不舍得,但女儿出嫁这是人之常情。
经过几声鸡啼鸣声,天已经渐渐亮了。随后就听到大门处有人说话的声音,原来是瓦恰家跟里欧帕比到了。他们不慌不忙地坐在灶边,把东西顺手放在身旁。“来,先喝点茶,然后天亮就开始!”
白天边说着边给他们每人倒上杯酥油茶。几人也拿着正在冒热气的茶喝着。过会儿友体从猪圈上抱了把香树叶子和一些草木叶子,在门口放起烟雾。村里地人到也一个个有序的跨过熏香,除去路上伴随不干净的东西,进家门。瞬间友体家已经人满为患,热闹地不得了,孩子跟有些妇女直接坐在门外一堆一堆地喝着茶吃着馍准备今天的工作。ωωω.χΙυΜЬ.Cǒm
大厅里则多数都是村里的老者们,此时接亲的人也到友体家,白玛则热情的把他们请进家门,给他们倒茶水,送上一些小吃。大家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今天办宴席的事情。白玛夫妇则在家里厨房忙碌着今天的事情。
街坊邻居们眼看是央金出嫁办婚宴的日子,所以除去放牧的人外,其他的人都在友体家忙的不可开交。虽然人多但是很有规则性的各有各的活,这么些年生活在一起,村里的妇女老少都有股奇妙的默契,谁擅长什么大家心里一目了然。所以特意留下那些活给擅长的人去做。村民们倒是有说有笑的给友体家增加不少的烟火气息。
转眼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中,但是对白玛夫妇来说今天这太阳也升的有点快了,不知不觉就已经中午白玛仰望看了天空中看着他们的太阳,叹口气。回头走进厨房,准备今天的宴席。村里地年轻小伙们各个都很自觉地铺上竹席,在友体院坝门口铺到到大门外十几米处,一张大竹席坐十人的标准。每张竹席中间相隔两米远一字排开,村民们听着老村长的指挥按着前后顺序依次蹲坐在了竹席周围。在大门口搭着的帐篷下放着两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也摆放着酒肉水果。这两桌是专门给远方来的客人坐的。其余的人都是在竹席上围席而坐,等着年轻小伙子姑娘们的上菜。老村长站在人群的中间用面黄肌瘦的脸顶着大太阳,额头上依稀的冒出星星般的汗水,在强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街坊邻居们也听着老村长的讲话除帮忙地其他的人也依次坐下。随着厨房里传来的叫唤声,穿着旧背心短袖露着强壮手臂的年轻人们依次地从厨房走出,手上端着热气腾腾地猪肉,随着呼喊声再依次地一人接着一人的有顺序地前进着,瞬间竹席上已经摆四五道美味的菜了。小孩子们哭喊着要吃肉肉,四处都是叽叽喳喳说话叫喊的声音,这声音的上面则是飘着一层薄薄地烟雾,随着风的吹动这烟雾也被吹到村里每个角落,家里拴着的家犬也闻到这股香味忍不住的狂吠着,似乎也想蹭蹭今天的喜气。
经过一番战场上厮杀般的战斗后,竹席边上密密麻麻的留下一堆堆各种动物的骨头,和残碎的玉米青稞小面团。看这番情景这场战斗持续很久而且也热烈,竹席边上的人也一脸的满足有些从地上捡起一小片木屑用手撕下一小枝丫在扣着牙齿缝。脸上则露出满足感时不时打着饱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边扣边说。而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则坐着一些村里年迈的老婆婆手里拿着肉块一点点往嘴里送着小肉条。村里的小伙们忙完之后他们也这时候才忍着早就翻江倒海的肚皮坐在竹席上低着头吃起来。此时,已经是快下午白玛夫妇也此时才默默的加入了战斗。今天的太阳格外地热但今天奇怪般的每人抱怨天热,虽然从各个脸上能看出汗水,但嘴里发出的则是吃饭咀嚼的声音。渐渐的人也越来越少,没有起初那么多人,可能是吃饭之后回家喂牲畜了。也有些忙去了,此时友体家里只有村里有声望地老者和一些至亲。当然还有接亲的客人。
此时地太阳已经靠近西山,中午还白白的小云朵此时换上一件金黄的外套随着太阳靠着远处西山。村里的田地山坡树林也跟风似的都换上金黄的睡衣仿佛在彼此炫耀谁的样式最好看!
随着悠扬的笛子声大家都围着一圈井然有序的跟着瓦恰后面,今晚瓦恰是吹笛子的,村里除里根父亲之外,属瓦恰吹的最好。
“哎来哦,姑娘小伙些!”白玛笑嘻嘻的往旁边坐着的邻居们招手。随着一个个加入,本来十几个人的小队伍瞬间成几十人多庞大队伍,围着小小的篝火唱跳着。篝火旁则围着一圈的老人和妇女,看着跟在瓦恰后面接亲的新郎跟伴郎那一拨人身上散发出年轻人活力,脸上都挂着一副羡慕的表情贴身附耳的跟着旁边人说着。有些倒是嗑着瓜子喝着小酒是不是笑下盯着周围舞者们,看得出此时是无比的欢乐。有些妇女们也时不时的给唱跳好的人敬上一杯,看着一个个面红耳赤手舞足蹈的客人坐在厨房的央金忍不住的跟着卓伊坐在厨房门边上边看着他们跳舞边笑着。
“央金,你到那边记得想我哟。听我阿妈说你男人家有钱的很,你一定很幸福的。”说好抱着央金的臂膀靠在央金的肩上。
“嘿嘿,要不明天你嫁好了,我可不想去陌生的地方。”央金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浅笑下说。
“喂,新娘子快来哦!”一位已经有点小醉的伴郎笑嘻嘻的向央金招手示意加入快乐的舞蹈。央金对他微微笑拒绝他,那小伙子又继续加入舞蹈中跟着村里唱着赞歌的村民们跳着欢快锅庄。“央金你快看,你老公脸红了。应该是喝不少!”卓伊边笑着边指了指正在喝着妇女们敬酒的索朗。
“管他呢,喜气的日子醉醉没事。”央金瞬间有点不自在地开了口。“喂,他可是你男人哦!你不应该关心一下他吗。”卓伊一脸坏笑的看着央金。
“你再说,我可对你不客气哦!”央金也回怼着。两人的打闹声也被刚进厨房的卓伊妈给打断了。拿着小板凳坐在央金旁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央金“明天你就走,去那边要懂事。洗衣做饭那些勤快点哈。听卓伊他爸说他们家还是挺好的一家人,你男人跟他母亲都在县城做生意的,你到时候过去的话估计也是好过。比这山村好多。”央金听着不知不觉泪水留下来,“哦呀,阿嬢我懂得,我阿妈也跟我说过,我会的只要不忙的话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好,来这点钱你拿着到那边需要啥就买啥。拿着,”说完央宗从包里拿出二十元面值的钱塞在央金手里。然后起身出去。留下央金呆呆的坐在原地,脸上还有几颗泪珠,卓伊见状伸手把泪水擦掉了。相互看着笑下接着又看外面热闹的场景。
金珠则跟央宗和村长夫人几个妇女在收拾着他们送来的陪嫁品,有些送来的是崭新的毛毯有些是被子有些是自己缝的服装。金珠卓玛把东西折叠好放在一个竹子编的方箱里,这些东西明天都带走。金珠边收拾边跟几个妇女说笑着。
外面还是又是跳舞又是唱敬酒歌,接亲来的几个人已经醉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但是里根这群人带着村里几个年纪相仿的后生跟着他们几个又是跳舞又是唱歌的一阵阵欢声笑语,是啊今天确实难得的大喜日子,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篝火不知加了几次柴火,周边围着跳舞的也不知跳多久但没有影响他们内心的躁动。还是跟开始一样欢快的跳着,又是一阵山歌又是一阵赞歌又是笛子。来来回回的跳着,直到凌晨人才慢慢少,到最后也就剩下醉熏熏的客人跟白玛家人跟几位亲人在友体家上下收拾着。
白玛看出几位客人的疲惫,就安排他们去瓦恰家去休息,然后自己在家收拾着热闹过后留下的痕迹。这热闹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天刚微亮,央金经过央宗那几位妇人帮着穿戴,瘦小的身体已经一层一层穿着华丽的嫁妆和琳琅满目的配饰包裹着,神龛下则坐着白玛夫妇,白玛夫妇则坐在对面。现在是进行祭家神,通过里欧一番念咒白对面则是年轻的里欧帕比。白玛起身手端着一瓦片香木点燃然后在灶上转一圈放在神龛上。香香烟雾在神龛上飘着,形成一个、像似文殊菩萨模样在保佑着这家善良人家。门口则是瓦恰已经生起了一阵阵熏香烟,里欧则念着经文摇动着铃铛为央金她们开路,请求神佛保佑央金一生幸福安康。随着里欧帕比的招呼声,瓦恰几人也在屋里吹着海螺一阵阵的充满着整间屋里。
这时候白玛家门口已经站着不少的人了,他们是村里的人来送亲的,有些妇女老少则是来唱离别歌,是由老村长老婆带头的一群老妇。白玛在门口放香薰烟后穿戴整齐央金有二弟彭措从卧室背出来,跨过香薰烟雾上然后踩着装着五谷的袋子上直接上马,屋里则是瓦恰他们老一辈的人吹着海螺整齐的出来,听着屋里里欧的咒语海螺声一阵阵的在化成动人心弦的音符在村里回荡。牵马的人开始走在大门外后,村里的老妇们一人拿着一提粮食酒跟青稞酒,一人一杯的敬着他们喝完酒则每人一根洁白的哈达挂在脖子上,然后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离别歌,这伤心婉转的歌曲撩动着在场的人的心里,白玛夫妇也匆匆的走在最后边抹着泪水,边念着祈祷的经文。祝自己女儿一路平安幸福美满。央金也骑着马上华丽的嫁妆也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悲伤,颗颗饱满的泪珠从脸上滴下,最怕的那一刻还是终究到来了。她这一刻开始就从自己生养的地方离开了,从此天各一方成别人家的一员,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此时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化成一阵阵泪水挥洒在这边热爱的乡土。
送亲的人则是瓦恰里根那一拨人,总的儿十来个人他们也跟着新娘后面跟着里根唱着离别歌,一路高歌猛唱慢慢地走上向公社方向的路上。他们得加快脚步中午赶到公社,然后乘上有索朗家派过来的大卡车直达县城。经过一上午的长途跋涉送亲的队伍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公社,大家脸上也露出疲劳的神情。豆粒大的汗珠直流在脸颊上。索朗家的大卡车已经等候多时了,两大辆大卡车上哈达飘飘,车头上挂着圆形的大红花。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也吸引了不少地行人在旁边围看,有些指手画脚的投出羡慕的眼光。“也不知道是谁家千金这么有福气嫁给大人物家的吧。”
“哇!大车子,坐车结婚好有钱!”
央金下马后直接落在彭措背上,有彭措背上副驾驶,伴娘则坐在后面那辆卡车的副驾驶其他人都站立在大卡车里,直接往索朗家里行驶。送亲的人看着路边一排的花草树木都往后跑,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感受到过,只感觉头有点晕晕地,但是觉得很刺激因为是头一回坐车,大家都觉得很稀奇也很羡慕有车的人。卡车行驶在不太宽的山路上,车尾则飘起阵阵浓烟把后面那辆的客人一脸灰尘。他们也顾不上灰尘,张口大声唱着送亲的歌,悠扬婉转的歌曲一路飘荡着直到太阳落山才到索朗家。
新娘随迎亲队伍来到新郎门口,新娘下马脚踏装五谷的粮袋下马,然后有新郎索朗背到新房里。送亲队伍要唱很多赞歌,献上很多哈达。索朗家门口则站着两排端着酒杯穿戴整齐的年轻男女,女的一排男的一排,送亲的人则陆陆续续的下车后等新娘先背进去,索朗的母亲一脸微笑的走在门口手里拿着红包递给彭措。说是下马钱,客人们则有序的排在门口一人一杯的喝完酒后唱着歌进了新郎新娘的新房。
不大不小的新房则坐着二十几号人,送亲的人坐在对面一排主人家坐在这边。首先开口的是贾巴校长,肥嘟嘟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从包里拿出包香烟给各位发着“尊敬的亲戚些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先歇息下喝点茶水跟小吃,来抽烟。”说完后走了出去让家里给客人准备茶水小吃。
不一会儿年轻的男女把一些小吃陆续的放在长桌上,什么香片、麻糖、瓜子、南瓜饼、酥油饼等。随后进来的是四五位敬酒女,敬酒女后面则跟着五六位妇女。她们则站着门边上边看着送亲的人边大声的唱着不同方言地迎亲山歌。虽然方言上有点区别但是还是听得懂唱的内容。送亲的也有礼貌的回应着,同时也互道着吉祥的话语。不大的房间里充满喜气洋洋的气氛。
瓦恰抽着主人家给他们散的纸烟,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彭措。“哈哈,你说你姐夫家还是有气派,看抽的烟都是高档烟...”使劲吸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看看周围来往忙碌的人。
经过一番热闹过后,新郎家宰了一头牦羊。来招待长途跋涉的亲人们。贾巴校长夫妇也很有礼貌的在新房里一个个敬了杯酒,简单互道下吉祥语。同时也给每位远方来的客人献上洁白的哈达。大家吃完饭后,就安排他们休息了。新郎家宴席安排在明天,原本是今天办酒席的但是路途遥远,只能推迟到明天。吃了晚饭后,贾巴夫妇则安顿好这二十来号人的住宿。
客人们也吃完饭简单的互相敬酒,一番载歌载舞之后。贾巴夫妇则安排他们休息。伴娘卓伊和另外几位年轻的女孩子他们跟央金她们住在一间卧室里,里根跟瓦恰彭措他们一个卧室里。其余的也是三四个人一卧室的歇息去了。几人刚躺下就睡着,看来这一路上确实劳累不少。窗外细雨蒙蒙,滴答滴答的雨滴声陪伴着他们进了梦乡。
早晨,村子一片清爽,朦朦胧的雾气笼罩着整个镇子里。在远处的鸡鸣声在晨风里飘荡,此时东方也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看来太阳快要升起。索朗的母亲已经起来了,在炉子上已经煮好好几壶酥油茶,等送亲的人起床就给他们打酥油茶喝。
屋里的动静吵醒白玛他们,几人互相叫唤下。都起床,在外面简单洗漱下后都坐在贾巴堂屋里,索朗母亲笑嘻嘻地在打酥油茶。“哎呀你们再休息会儿嘛,这会儿还早呢。”
里根看了看白玛说:“哈哈,不早了,我们也够睡了吧?。”随后,送亲的人陆陆续续的起了床都坐在堂屋。卓伊也叫醒,央金,几人简单的整理下服装,还是跟昨天一样的坐在新房里。镇上的邻居们也陆陆续续地往贾巴家赶,首先到的是镇上的年轻人们。这会儿他们正要给客人们准备早茶,众人都简单地吃早茶后,都围坐在桌上,吃早饭,今天早上是吃猪肉。在他们喝茶的时候,镇上的年轻人们已经宰杀一头百来斤的肥猪,姑娘们跟着索朗母亲在后厨坐在烧火煮肉。而上年纪的邻居们,陪着瓦恰和扎西他们在酒桌上互相敬酒对歌,大家都喝的挺高兴的。新娘央金和伴娘彭措里根白玛他们坐一桌,其他的人坐一桌。镇上的人也挺热情,来来回回地给送亲的人们倒着酒敬着酒十分热闹。不过一会,已经开饭大家此时放下手中的酒边聊边吃着肉场面十分的温馨快乐。客人们吃饱后,又是换张桌子又是继续喝酒聊家常,此时太阳已经支在远处的山头上。贾巴校长在组织者镇上的年轻的人们开始摆桌子,开始准备宴席的正餐。原来昨晚贾巴校长担心在他们家弄宴席上用的食材怕打扰到客人们,特意的去隔壁贾巴校长弟弟家去弄,镇上的大多数人已经奋斗一晚把今天办宴席的食材各种都弄好。现在就是等到中午就开始上菜。镇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往贾巴上赶,此时人山人海欢声笑语各种歌声掺杂着笑声十分的热闹喜气。
随着新房里牛角跟海螺声想起,央金跟索朗的结婚仪式即将开始。贾巴夫妇坐在帕比左下侧,这帕比是镇上的帕比,听说是贾巴校长的亲戚。还是比较厉害的,年纪差不多在五十左右,戴着副眼镜,手拿铃铛嘴里念着经文为新人祈祷祝福。神龛桌上此时也冒着阵阵浓烟,是贾巴刚刚烧了大把的香上去。大家都一脸严肃在这重要的时刻,原本热闹的场景瞬间变得安静平和。仪式很快就完了,两个新人此时也在大门处站着,伴郎站一排伴娘站一排,除了新郎新娘,其他人每人都拿着一盘糖果,一盘香烟,有些提着一大壶白酒,有些则端着一盘装满酒杯。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喝上一杯喜气的美酒,祝愿今年大富大贵,好事常在。
贾巴家的大喇叭此时也有人讲话的声音,“尊贵的远方来的客人们,今天索朗跟央金举行婚礼,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此次婚礼,在此祝大家平安幸福,扎西德勒!”贾巴校长拿着话筒讲了话后,向众人们深深鞠一躬。然后又拿起酒杯,“大家今天吃好喝好,耍开心。!”周围的众人们则是欢呼雀跃,大家都拍着掌声,来附和贾巴说的话。随着喇叭里放出的歌曲,后厨里也陆陆续续端了美食佳肴往桌上放,大家很自觉的围桌而坐,享受着美好的一天。几位伴郎伴娘跟着新人在白玛里根那一桌往下开始敬酒,瓦恰里根看着他们端着酒走过来,大家也自觉的站起身,伴娘们开始唱起酒歌《三杯酒》:
《歌词大意》:
第一杯美酒,
献给神圣的三宝,
祝愿三宝吉祥如意,
扎西德勒学;
第二杯美酒,
献给辛劳的父母,
祝愿父母健康长寿,
扎西德勒学;
第三杯美酒,
献给各位朋友,
祝愿朋友吉祥如意,
扎西德勒学...
在座的人也随着这喜气的歌声和气氛已被带动起来,大家拍着手不约而同的唱起歌,场面十分喜气和欢乐。新人和伴娘伴郎每到每一桌都献上美酒跟歌谣,大家也应和着歌欢乐的一天就在美酒和歌声中结束。
到晚上随着锅庄舞曲响起大家围着院坝上跳起舞,年轻的小伙子拉着小姑娘的手脸上时不时泛出点红晕看着跟着节奏跳的舞友们,其中也有不少的老妇此时也被现场动听地舞曲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加入队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妖娆的身姿随着音乐摆动着。年长点的人则坐在边上跟主人家的人还是互相敬酒聊家常,互相敬酒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一天。
“阿妈,阿哥他们啥时候回来嘞?”小友体背着个背篼跟着金珠后面不解的问。
“今天晚上应该回来了,明天到家。”金珠肩上扛着锄头刚下地回来。天也渐渐阴暗下来,两母子在地里忙活一天刚到家,金珠缓缓地把锄头放到仓库里,友体则用草倒进马棚里。完之后两人洗把脸,钻进后厨白玛已经把饭做好了用大竹盘罩着。
“彭措他们此时应该到公社了吧。明天才回来吧。”金珠用木勺喝了口汤,回头望下坐在门口边上抽烟的白玛。
“阿佳不回来吗?只有彭措阿哥他们回来?”
“是啊,嫁人就是留在那边,现在那边才是她的家。”金珠很耐心的跟友体说。吃完饭后三人也往常一样蹲坐在大门外时不时往公社的小路方向望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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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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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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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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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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