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也趁这时候用没被禁锢的手掌抓着镰刀就往路聿风的脖颈劈!
路聿风反手夺过镰刀,头也不回地往后面一甩!
镰刀快准狠地穿过纸人的脑袋把它钉在了门板上!
阿禾崩溃地吼叫起来:“爹!”
又恶狠狠地看向路聿风:“昨晚那么就差点把我爹烧死,杀人凶手!”
路聿风只是喊:“囡囡!”
“我来啦!”
他话音刚落,岁岁就立即坐起身,击出一张符纸正中纸人的胸膛!
符纸很快就开始自燃起来。
随着火势逐渐蔓延,那纸人居然发出了一道痛苦又刺耳的哀嚎!
明明昨天纸人被烧的时候没有发出这种声音的!
岁岁手足无措地收回手。
路聿风刚想开口问些什么。
被他牢牢制住的阿禾却不知道从哪爆发出了拔山扛鼎般的力气,居然硬生生地把路聿风的手推开了!
她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崩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出惨叫的纸人。
就在她思绪逐渐溃败的刹那。
纸人被烧得一干二净,连半点纸屑都没有留下。
阿禾呆呆地喊:“爹?”
没有回应。
阿禾这下是彻底疯了,跪在地上想抠出一点点的纸屑,但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看着她这癫狂的举动,路聿风小声问岁岁:“宝贝,你在符纸上做了什么?”
岁岁茫然地摇摇头。
随后想起了什么,说:“爸爸,我刚刚被不小心刮破了手指,红红的血留在符纸上面啦,是不是因为这个呀?”
路聿风一听自家宝贝手指被刮破了。
连忙找出创可贴给那道小伤口贴上。
“我们先走。”
阿禾现在沉浸在纸人被烧死的痛苦中,得趁着她不注意先离开这里,不知道这村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危险。
他们刚走出院子没几步,阿禾也紧接着跟了上来。
她双目赤红,面目狰狞。
手指着他们恨道:“你们杀了我爹。”
路聿风冷笑:“你认纸人当爹?”
“他就是我爹!”阿禾厉声喝道,“他只是外表跟常人不一样罢了,我爹的灵魂在里面!”
阿禾愤怒之下,把真相告诉了他们。
“我说的鬼王赠金的故事是真的,那些女的被鬼王吸干之后,鬼魂来找村民们复仇了。不到两年时间,村子里一半的人全部死于非命。”
“其他村民实在是害怕,连夜离开了村子到其他的地方定居。”
“村子里只剩下了我和我爹两个人。”
听到这,路聿风微微怔愣。
如果整个村子只有阿禾和她父亲两个人的话,那其他房子里的纸人是怎么回事?
阿禾继续含着泪说:“有一天早上,我去镇上卖绣品,我爹冒着雨去摘菜,不小心摔下了悬崖。我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可是乡亲们全部都搬走了,没有人听到我爹的呼救。”
“都怪他们,我们明明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和我爹搬走?!”m.χIùmЬ.CǒM
“爹死后,我实在是太孤独了。”
“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了一本可以让人复活的书。”
“就是把他的灵魂取出来放在纸人的躯壳里面,只要不碰火、水还有利器,纸人就能永生!”
“我把我爹的灵魂放在纸人壳子里,让他陪了我好几年,可你们毁了这一切!”
路聿风声音沉下来,问:“那其他房子里的纸人又是怎么回事,那里面也有他们的灵魂吗?”
岁岁也觉得很奇怪。
按理说她可以看见其他人的灵魂的。
可那些纸人身上除了重重的鬼气,什么都没有。
阿禾兀自笑道:“那是因为我和我爹守着这个村子实在是太无聊了,便把那些意外闯入村子的人请回家,杀了他们以后,把他们的灵魂放进我精心扎好的纸人里。”
她看向路聿风和岁岁,神色癫狂。
“本来你们来的第一天就得死的,可是那个小妹妹似乎会点法术,我爹第一次下手没有成功。我还挺喜欢和你们聊天的,所以特意在饭菜里下了安眠药,想让你们不那么痛苦地死去。”
“可你们太不识相了,怎么都不肯吃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餐食,我就只好亲自下手了咯!”
路聿风终于明白过来,阿禾之所以警告他们夜晚不要出门,是为了更方便她那个纸人爹下手。
“那你应该知道这村子附近存在鬼打墙吧?”
果不其然,阿禾点了点头。
“去年有一对夫妻去泰山旅游,不小心误入了村子,我下手的时候被他们发现然后逃跑了。我还在为失去两个同伴而伤心呢,却发现那两夫妻一直在原地打转。后面我就知道,只要进了这村子就没有出去的机会给他们了。”
路聿风:“你之前说去镇上卖婚服也是假的?”
阿禾说道:“我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镇上了,留在村里也挺好的,我可以自己种菜自己养鸡鸭,同样的饿不死。”
“那山洞里的尸体你也知道?”
听路聿风问完,阿禾的神色却变得迷茫起来:“什么尸体?那山洞被石头堵住了,我根本进不去,难道你们进去了?”
看来她对‘鬼王’吸血的事情并不清楚。
阿禾和那个杀人凶手是两波人。
路聿风没有回答阿禾的问题,阿禾开始变得愤怒:“你们杀了我爹,我要把你们的灵魂取出来放在纸人里,跟我爹一样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路聿风冷嗤道:“你想得美。”
阿禾抄起门边水缸上的木瓢就朝着岁岁冲去,路聿风立马护住岁岁。
阿禾却突然停住脚步,用瓢里的水泼湿了岁岁的锦鲤小挎包。
临行前岁岁从白无常那拿的符都在她的小包包里面,没想到阿禾脑子居然转得那么快,符纸湿透以后,就用不了了。
岁岁心疼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么多的符纸,估计要花白无常叔叔很多很多钱。
她脚猛地一跺,怒气冲冲地看着阿禾。
“我要把你抓到冥界去,然后给白无常叔叔打工还债!”
阿禾无所谓地哼了声:“你的符纸都用不了了,还怎么把我抓到冥界去?”
她说完,对着天猛喝一声:“都给我出来!”
话音才落,路聿风和岁岁就看见,夜幕之下,村里其他几户被路聿风踢烂的门内,那些纸人居然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它们都顶着惨白的脸和大红的笑脸。
月色映照在它们的脸上,让纸人的脸更显诡异。
阿禾得意地勾唇,指着路聿风和岁岁。
“给我把他们都抓起来,我要活活扒了他们的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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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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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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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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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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