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缕缕淡淡的烟气顺着竹管慢慢的飘进屋里,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种似香非香的甜腻气味。
床上的拓跋那热一闻到这种诡异的香气,当即就施展起来闭气的法门,周同则是抽出了搭在他身上的那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块打湿了的帕子捂在口鼻处。
迷烟进了房中之后,窗外之人等了约摸半刻钟,才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然后自己一个翻身进到了屋内。
床上的两人眯着眼睛,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影进了屋,周同想到,这应该就是白天那个说话软糯的女声。
只见那人踮起脚尖走路,慢慢的挪到了门前,然后从里面把门打开一条缝,就有另一个黑影,顺着门缝滑进了屋内。
两个人一进屋就开始翻找起来,大抵是对自己的迷药太有信心,全然不去管床上躺着的两人。
一通翻找下来,二人一无所获,随后碰头到一起商量,便将目光转向了床上。
这时候周同躺在里面,拓跋那热则是侧着身子面对他们。
两个蟊贼商量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到床上摸上一摸。
“二娘,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把金子藏在怀里。”
周同听出这是白天那个被人叫做金目隼侯三的人,此时他仍旧用自己尖细的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被叫做二娘的女子则是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去床上摸一摸。
侯三却嗤笑一声:“这小子还真是要钱不要命,连睡觉都要抱在怀里。”
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拿在手中。
二娘见状急忙一把叼住了侯三的腕子,侯三一脸惊讶的看向她问道:“你这是作甚?”
只听见二娘好听的声音响起来,她小声说道:“我看这两个小白脸都长得不错,你只管拿了他们的钱财,不要伤了他们性命。”
这时候拿着刀的侯三却嘿嘿贱笑一声,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盯着二娘说道:“莫不是二娘你又看上了这两个小白脸,你说二娘你有了这么多相好还不够,如今又要添两个,什么时候也考虑考虑哥哥我呗。”
二娘好似被这番话激怒,手上运起暗劲,只捏得侯三龇牙咧嘴却不敢大声喊疼,二娘见给足了他教训,才说到:“你个獐头鼠目的混账,什么时候还敢占老娘便宜,还不赶紧干活。”
侯三龇牙咧嘴的抽出那只手腕,轻轻的揉了揉,然后就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向着躺在床上的两人走去。
不等他拿着刀走近,一只手才要摸上床沿的时候,突然变故纵生,方才还躺的好好的拓跋那热直接暴起,抡起一拳就砸在了侯三的胸口上。
侯三哪能想到床上之人会突然出手,再者拓跋那热速度极快,也不等他反应,便被迎面的一拳砸飞了出去。
寻常人谁能接得住拓跋那热一拳,只这一下,侯三整个人就如同炮弹一样直直往后飞去,撞到门上落下来,登时就没有了呼吸。
二娘也被这种变故吓了一跳,她只在黑暗中看见侯三擦着自己耳朵倒飞出去,却不会知道拓跋那热一拳下去,侯三整个胸口已然塌了进去,落地之后七窍鲜血直冒,断然不能再有生机。
二娘看不见侯三胸口被砸碎,只在黑暗中急呼了两声:“侯三儿~侯三儿~”
没有听见动静,于是一转头麻利的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拓跋那热岂会容她逃走,从枕头下摸出刀来径直的就从窗口追了出去。
里侧的周同这时候也从床上跳起来,眼睁睁看着两个影子一前一后的从窗户飞了出去,也只好来到窗口一跃而下。
黑夜中二娘娇小的身影顺着墙头和屋檐辗转腾挪,身后拓跋那热提着刀紧追不已,落在后面的周同好像还是受到了迷烟的影响,跟在后面跑了一阵就感觉有点使不上力气。
二娘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几乎就快出了城,拓跋那热紧随其后,再然后周同也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追到一处无人的空旷地的时候,跑在前面的二娘突然停住不再跑了,而是落在地上打出一个唿哨。
片刻之间,原本空旷的空地上突然就冲出来十几个举着火把的大汉,把追上来的周同和拓跋那热两人团团的围住。
火光映照在几人脸上,周同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局势,先前在前面一路被撵着跑的二娘,好像故意将两人带到这里,冲出来的十几名大汉,也好像是早就埋伏在此地一样,依照现在的局势,可就不单单是劫财那么简单了,而且今晚上他们还决定好了要害命。
一群人手里拿着朴刀把两人围在中间,周同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此时忍不住扶着拓跋那热的肩膀喘着粗气,反观拓跋那热,已经将手里的胡刀抽了出来,像尊战神一样立在原地瞪着一圈人。
这个时候围着他们的那些人放开一个口子,有三四个人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先前逃命倒在地上的二娘看见这些人,急忙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扯掉蒙面的黑巾,对着几人说道:“齐大哥,樊五爷,侯三叫这小子一拳打死了。”
然后伸出手指着傲然立在那里的拓跋那热。琇書蛧
周同循声望去,首先看在眼里的,是那摘掉面罩的二娘,周同原以为她被人称作二娘,年纪应该不小,可是此时那个露出脸来的二娘,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岁的样子,一张脸因跑路跑得潮红,两只眼睛大大的双目含波,樱桃小嘴微微张合喘气,竟给人升起一股莫名的保护欲来。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居然是坐拥十几个禁脔并且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被他叫做齐大哥樊五爷的两个人,那个齐大哥可不正是白天同他们一桌吃饭的自称宋繁的宋大侠么。
至于另一个,看起来有点年纪,大概五十岁左右,留着文士胡,脸上也是清清秀秀,手里则是拎着一柄巧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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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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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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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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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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