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笳鼓动,岁岁征人新。
——《古乐府·塞上有寒骨》
……
……
唐艾骑马立于中军,眉头紧皱,观察着交战局势。
此时汉军前军陷入僵局,锥形阵的锋头被拦住,左右两翼的突进也不顺利。
胡军趁机对汉军发起反击,使汉军的阵势上出现了一个个小缺口。
尤其在右翼汉军与前军连接处,一支胡骑撕开了汉军的防线,配合胡军左翼对汉军右翼发起夹击。
这支胡骑显然是一支由离灵高手带队的突骑,撕开了一层又一层临时填补而上的盾阵,顶着汉军射来的箭雨,向汉军右翼深处冲杀。
唐艾没有急着调动,反而向汉军左翼观瞧。
左翼与前军连接处同样也出现了问题,一支胡骑也已破开前两层盾阵,正和布置在后的重步兵厮杀。
唐艾眉头稍松,向灵旗尉传令:
(灵旗位置标的是接战处:前红、左白、右黑。位置自左向右排序。)
“放出一支剑士队,向黑五旗移动,拦住胡骑。”wWW.ΧìǔΜЬ.CǒΜ
“再调弩手,八个佰队,白三十红一旗,红三十旗,黑一旗,各调去两个。”
“黑白两阵逐渐停下弓箭,待箭停三墨(一墨约一分钟、一盏茶为十分钟、一漏三十分钟、一炷香一小时)后齐射。”
“白十四旗,黑十六旗一盏茶后让出通道,两处各放出一千铁骑反冲。”
灵旗尉接到命令,把内气注入中军灵旗。中军灵旗上闪出一道道共鸣波动,逐渐与各分阵灵旗建立连接。随后,一道道特定的波动传递将令。
等到各分阵灵旗传回接令共鸣后,中军灵旗才停止共鸣。
灵旗传令时,灵旗尉也没闲着,他叫来传令兵,让传令兵去传后两条较复杂的命令。
唐艾沉默不语,一边看着灵旗尉传出将令,一边继续观察着局势。
左翼的盾兵大体上抵挡住了胡骑冲击,右翼的情况还在恶化,但是自黑四旗以后汉军的防线依然稳固。
但是这样使得汉军前军压力倍增,锥形的战线使进攻不顺的汉军前军遭受着更多的冲击。
唐艾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出一道命令:
“向红七旗,红二十一旗,各调一个剑士队。”
……
……
杜广与姬赤辽再度交上了手。
杜广显然压下了悲愤,依旧施展着黄河槊法,长槊挥舞下,一招一式十分绵密。
但洪越和赵杲显然没那么理智。
由于三员离灵胡将重伤退场,洪越和赵杲两将得以合力与杜广围攻姬赤辽。
两将现在脑海中还充满着谌迩被胡将斩杀的画面:
与两人刚刚经历交战的胡将卖出破绽,硬抗一刀的同时齐齐出手,合力斩向了谌迩。
三道裹着离灵内气的重击之下,这位骁裨将谌迩的上半身顿时化为血雾。
现在两将脑海中早已没了理智,只有悲愤和自责,发了狠要为谌迩报仇。
所以两将不约而同地选择换出《龙门刀法》和心法《决昆仑》这两门猛攻刀法。
两杆大刀挥舞如风,沉重如山,对着姬赤辽周身要害一刀刀重斩而下。
两人修为已到离灵五六坎,与合气差距并没有那么大,全力施为之下完全足以对姬赤辽造成威胁。
姬赤辽本来就在杜广手里就吃了些亏,此刻又哪里是三人联手的对手?
还没打几招,姬赤辽就想拨马回头,依靠亲兵周旋。可杜广的长槊每每出现在姬赤辽的要害之处,逼得姬赤辽不敢调转马头。
如此一来,姬赤辽只能在三人围攻下苦苦支撑,落败身亡仿佛只是时间问题。
……
……
率胡骑深入汉军右翼的胡将叫儋鹈,离灵三坎修为,使一杆大铁叉。
这胡将儋鹈年龄已过五十,自忖修为终身难以突破合气,所以要来突阵的差事,没去与汉将挑战。
自儋鹈冲杀进汉军右翼的军阵中,儋鹈一行胡骑已经斩杀了数百汉军。
儋鹈眼看汉军右翼被他冲杀得七零八落却不见离灵汉将阻击,料想离灵汉将都已被牵制,于是杀得更加嚣张。
不料汉军军阵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从缝隙里冲出一支剑士,一道道锋芒顿时闪向儋鹈。
儋鹈大吃一惊,连忙收回铁叉,自胸前拨出一个圆形,扫开几柄刺来的长剑。
转手一送铁叉,顿时刺穿两个剑士的胸膛。
未等拔出铁叉,儋鹈用力一甩,
“嘿诶……”
两个剑士的身体像锤子一样扫过周围,扫开了其余剑士刺来的长剑。
“不过如此……”
儋鹈狂笑出声,
“随我冲!”
话音刚落,儋鹈又是重重一刺,这一刺附带着深紫色的内气,在刺出后猛然爆发开,顿时击飞了一大片的剑士。
儋鹈正想带队顺着这个缺口冲杀,忽然感觉不对劲,回头一看,身后十步内的胡骑已然被剑士杀戮一空。
见儋鹈已然陷入包围,剑武尉雷展狰狞一笑,
“胡老儿,你是死到临头了!”
说罢,雷展一挥手,顿时涌上来一批大盾兵,盾下藏着钩锁手,一出现就甩出几十条绳索。剑士们也靠着大盾掩护,欺身而上,挥出剑光。剑士后面是百余名长弓手,平射抛射各显身手,封住儋鹈上方。
儋鹈大吼一身,用铁叉拨开箭矢,纵马一跃,用马蹄重重踏在大盾上。
“砰”
一声闷响,两名大盾兵顿时双臂断折,口吐鲜血。
三条倒刺灵铁锁同时缠住了儋鹈的马蹄,那大白马顿时“咴驢驢”一声惨叫,马身一倾。
儋鹈为了稳住身形,用力夹住马腹。不料灵铁锁一拉之下,大白马前腿一折,重重跪在了地上。
这下儋鹈再也稳不住身形,只能向前一个翻滚,站在了地上。
未等儋鹈站稳,一支支利箭从天而降,一根根铁锁贴地横行,一道道剑光直取胸腹。
儋鹈大吼一声,把铁叉大开大合地挥舞起来,挥得铁叉冷芒阵阵,寒气森森,擦到断骨,挨到送命。
几叉过后,儋鹈周身五米再无活口。
可惜迎接儋鹈的是一面面大盾和盾间连射的灵铁连弩。
“嗖嗖嗖——”
一百二十架二十连发的弩机连射三轮,短短三墨间清空了箭匣。
儋鹈顿时成了刺猬,只在离灵内气和宝甲加持下留了一口气。
“得勒,胡老儿,”
雷震震声大笑,
“捆上,多缠几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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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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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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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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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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