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森林防火战役刚刚结束,又到了每年夏秋两季的秸秆禁烧期。说实在的,对于秸秆禁烧,老百姓心里是有抵触情绪的,在农民朋友看来,焚烧秸秆既能烧死害虫,减少病虫害,又便于耕种,省时省力,但不知为什么地方政府不让焚烧呢?难道焚烧秸秆带来的空气污染真的比汽车尾气、工厂的黑烟污染还重?农民想不明白,其实,不仅农民想不明白,就连叶照秋这些乡镇干部们也搞不明白。
但作为乡镇干部,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的政策决议,这既是组织原则,也是政治规矩。
“金浪滚,麦穗黄,禁烧战斗已打响;乡村干部上战场,逐块地头来宣讲……”每年麦收期间突变的天气,让“抢”字成了麦收的主旋律;而收割后的秸秆,让“守”成了麦收期间乡村干部工作的主旋律。上级对秸秆禁烧工作非常重视,问责力度空前严,规定:谁的辖区出现第一把火,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就地免职,所以,乡镇干部都不敢怠慢。
从5月份有村民开始收麦为起始,叶照秋这些乡村干部们便进入秸秆禁烧的“战备”状态。早出晚归、守在村里,扛着铁锹,拿着手电,一天三转,分两批吃饭……
麦收还没开始,他们已变身宣传员。
麦收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从5月中下旬起,官场镇四十个村里,就多了一群“不速之客”。十万亩小麦田里,一夜间“热闹”了起来。
这是官场镇包村干部全部入驻到包保村进行对接。每村一辆宣传车,来回宣传、巡逻。有私家车的乡镇干部,还会在自己的车前挂上“秸秆禁烧”宣传横幅,充当宣传车,以增强宣传力度。
禁烧期间,各级包保人员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致农民朋友的一封信》、村广播、宣传车、条幅、地边公示牌、挨家挨户谈心等等,都成了包保人员宣传的途径,让农民知晓禁烧政策和政府决心,从源头上打消他们后期可以焚烧的念头。
这些年来,麦收中没有一处火点,前期宣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基层工作情况复杂,“收完就烧”也是不少村民多年来的生产习惯,叶照秋知道,想要改变这种传统观念,并不容易。“铁的政策要执行,工作任务不能松,但得用百姓语言交流,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思考!”
麦收开始,叶照秋他们又变身监督员。
5月下旬以来,各村的小麦陆续进入收割期,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在每一块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人头涌动的场景,机手、农民、包保员,构成了一幅幅别样的“麦收作业图”。如果说前期的困难只是“小考”的话,那么,限茬和禁烧就是他们的“大考”了。
白天,盯机手,看茬口,一瓶水,一顶草帽,就是他们工作的内容和方式。
早上八点半,在镇里开完一个简短的工作会议,叶照秋便匆匆拿上一沓宣传资料出了门,赶往自己的包保点。
在通往包保村的路上,因为是城郊结合部,来往车辆比较多,隔不了两米,就有农民在公路上碾晒麦子。多次劝说农民不要在路上碾晒麦子未果,叶照秋改变了策略。一路上,一边发放宣传材料,一边嘱咐晒粮的农民,“碾晒好,把麦秸拉到镇里的集中堆放点,别堆在路边,也别烧。”
一路上,递材料的动作,还有这些话,叶照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遇到不识字的农民,便逐字逐句地将《致农民朋友的一封信》念给他们听,一一例举镇里对秸秆的处理措施。从镇里到包保村,3公里路,他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田间,叶照秋又成了麦收帮扶员。
他走到地里看到一些农民在用镰刀割麦子,急忙走上前去问,“收割机没到吗?”其中一名妇女语气有些不友善地回:“你懂啥,这是地头的一点麦,收割机收不到,只能用镰刀先割着。”琇書蛧
“大姐,几天不见,你就见外了。”叶照秋跟她拉起了家常,“家里有几亩麦?快收完了吗?”妇女这才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跟他聊起天。
这名妇女名叫王秀莲,家里有3亩地,丈夫在外打工,麦收也没回来。王秀莲自己一个人要看孩子上学,还要收麦,有些顾不过来。
“别急,我一会儿来帮你装麦,收过就趁天好,赶紧把玉米种上吧。”
随后,看到田间,一台收割机收割完,将麦粒倒出来,两名老年人正在费力地将麦粒装袋。叶照秋忙走上前去,帮他们撑袋子、装麦粒,将装满麦粒的袋子抬到板车上。
将村里巡逻了个遍,已是中午11:30了。眼看到了饭点,叶照秋才跟着巡逻车回了镇里,匆匆去食堂吃点饭,歇了会,又赶着去村里换其他同事回来吃饭。
到了晚间,叶照秋又变身巡逻员。
这次,为了赶时间,他坐着巡逻车赶往所包村。一路上,他还不时指着车窗外路边的秸秆,跟同事盘算着要尽快组织清运队清运。到了村里,跟值班的同事交接完,他又开始转悠巡查。
“我们现在是早转、中转、晚转,一天‘三转’,不转不踏实。”叶照秋和同事们调侃着。
这场所谓的“中转”,他一直转到晚上5:30。匆匆回镇政府食堂吃了晚饭,稍作休息,又跟同事们带着手电,返回所包村开始了“晚转”。
此时的农村已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田间劳作一天的村民已回家休息了,而叶照秋和他的同事们也进入了一天的收尾工作。随着天色暗了下来,他们开启手电,指路的同时,也查看秸秆堆放情况。
将整个村子巡了个遍,已是深夜,没有发现一处起火点,大伙踏上了返程的路。路上,大家似乎是心情好,小队伍中有人模仿古代更夫的腔调,打趣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引来一片欢笑。
直到晚上11点多,他们这一天的“禁烧战役”顺利结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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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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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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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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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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