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镇镇村两级干部都习惯这样称镇长的坐骑,因为车号是“0069”,书记的车是“0068”,慢慢的。“68”号、“69”号便成了书记、镇长专车的代名词。有时候,镇干部偶尔躲着玩一下麻将,或者打几圈扑克,谁要是喊一句“68”号来了,人们马上四散躲开,生怕朱书记看见自己。
久而久之,车号成了职务的别称,车就是领导。
歇马亭村离镇政府不到十公里,叶照秋老家在村部东边,而郑逢鸣家在村部西边,隔河相望。
歇马亭村是大村庄,是官场镇人口最多的自然村。这个村因唐王李世民东征高句丽时曾在此歇马而得名。自古以来,这里民风彪悍,尚武斗狠。抗战时期,该村就发生过抗击日寇的歇马亭战斗,打死打伤日伪军200多人。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歇马亭村内有丰富的石材资源,村民多靠开山打石为生,因此,几乎家家都有炸药、雷管等爆炸物品。由于世代练武的习俗一直流传到今,绝大多数男丁都会几下武功。
叶照秋的爷爷铁匠出身,打得一手好枪法,也是出名的武师,以一套好枪法在江湖上赢得了威名。据说,一次,叶照秋的爷爷独身一人遇到几十名土匪正强抢民女,为搭救这位女子,硬拼肯定不行,于是他的爷爷灵机一动,便和土匪打赌,说,你们愿意文斗还是武斗?土匪问:何为文斗?何为武斗?叶照秋的爷爷答道:武斗就是你们几十个人一起上,文斗呢,就是你们选一个枪法好的,和我比武,一人先打对方三枪,签下生死簿,我赢了,你们就放了那位女子,我输了,悉听尊便。土匪首领说:如果武斗,我们几十个人欺负你一个人,传到江湖上,岂不很没面子,我们文斗吧。我先打你三枪。叶照秋的爷爷说:好。你来吧。说着便站好了马步。只见对方朝自己左边瞄来,说时迟那时快,叶照秋的爷爷急忙往右面一闪,躲过了土匪的第一枪。土匪见第一枪没打中,心中着毛,不由分说,又朝他右面开了第二枪,又被叶照秋的爷爷躲过了,还剩最后一枪,土匪愈发慌乱,朝叶照秋的爷爷瞄了很久,又被他躲过了。该轮到叶照秋的爷爷打枪了,还没等叶照秋的爷爷掏出枪来,这时,土匪忽然跪倒在地,“大侠,你赢了,我们放人。”这是流传在官场镇附近十里八乡有关叶照秋爷爷的传奇故事。
叶照秋自幼跟爷爷练习拳脚功夫和枪法,身手也不错,后来到镇政府工作后,由于工作太忙,练得少了,功力渐渐减退了。但毕竟是少年练就的童子功身手,再荒还有一定的功底,因此,在镇机关干部中,论散打单挑,他准能拿第一。
为防止群众的过激行为,“69”号车停在村部围墙内,林亦乔和叶照秋徒步走到村民刘德刚的家门口。院子里,公安民警正忙着勘探现场,现场一片狼藉,断臂残肢满地,场面非常血腥,令人毛骨悚然。
房子周围挤了上百号不知是来闹事还是来看热闹的村民。看见他们后,歇马亭村的村主任郑振连赶紧上前,伸出右手要和领导握手:
“林镇长!叶镇长!”
林亦乔随意“嗯”了一声,叶照秋未作声,两人都未和郑振连握手。这个时候,过多的礼节反而会引起群众的鄙视。
先时到达的派出所长李刚强把林亦乔和叶照秋叫到一旁,悄悄向他们报告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村支部书记郑逢鸣带着村会计到村民刘德刚家里收公粮,刘德刚把老婆孩子打发走之后,在自己身上绑满了炸药,村干部进门时,他锁上房门,引爆了炸药,惨案瞬间发生。”
李刚强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继续介绍:
“现在,县公安局已成立了‘918’专案组,刑警队的人正在勘探现场,定性为恶性爆炸案,是一起刑事案子,起因是收公粮引起。双方死者的亲戚族人一定要见镇领导,讨一个说法。不过这些人还算理智,他们虽然拿了棍棒、铁器等工具,但到这里后,双方基本上保持了克制,基本上没有什么过激行为。现在就是嚷着要领导出来说明情况,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叶照秋听到这里,觉得问题比较棘手,对事件的定性和安抚好双方当事人是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
叶照秋知道,像这种事是极易引起民愤和众怒的,特别是目前农村干群关系不是很融洽的时候,往往是一个火花稍有不慎就会燃起燎原大火,一点芝麻大的小事稍不注意便会引起轩然大波,激发群体性事件。
听完李刚强的汇报,林亦乔把目光移到叶照秋脸上,叶照秋当然读得懂她此刻无助的表情,人家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女孩子,哪有这方面的经验,要是农村妇女,一见这场面,早已吓的瘫软了。
不过,叶照秋暂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应对这种突发性事件,没有公式可套,一般都是临场发挥,走一步看一步。于是,他赶紧说:
“还是先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吧,再相机行事。”
三个人来到大厅。郑逢鸣的妻子一见镇里来了领导,像遇了救星似的,哭哭啼啼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林亦乔面前:
“林镇长啊,你们可得给我做主,这让我今后一家老小怎么活呀!”
林亦乔毕竟是女人,眼看郑逢鸣的妻子那副可怜相不觉鼻子有点发酸。她连忙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
“大嫂,不要难过,事情总要解决的,要相信组织嘛。”
这时,人群里跳出来一个文文静静、架着眼睛的白面后生,叶照秋一看,是刘德刚的弟弟刘德国,作为一个村的人,叶照秋看着他长大并考上大学。
“她难过?她难什么过呀!受害的是我哥,大家说是不是?”
他这一吆喝,还真唤来了许多支持者和挑事者:
“是呀,书记夜里登门收公粮,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人群中一阵哭闹声。
叶照秋觉得再不出面把局面掌控住,后果会难以控制。即使自己不喜欢这个支部书记郑逢鸣,但他因履行公务而死亡,是因公殉职。于是,他走到大厅中央,言辞恳切的说:
“大家冷静想一想,刑警队已经立案了,已经定性为一起严重的刑事案子,谁对谁错,大家要相信法律,相信公安机关一定会依法秉公处置。因此,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冷静、理智、克制。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设身处地的相互想一想,千万不要再发生新的事端。”
说道这里,叶照秋指着郑逢鸣的老婆:
“你们说,她能不难过吗?你们能说她不是受害者吗?”
这时,刘德国跳了起来,指着叶照秋反问道:“她难过?我哥死得更惨哩!你们这是官官相护!”
叶照秋不慌不忙,走上去,拍着刘德国的肩膀说:“德国,你不要激动,这是一个意外悲剧,我们大家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你哥怎么死的?刑警队已经出具了尸检报告,是自杀身亡,而且还是自我爆炸,造成两死一伤的严重后果,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屋里屋外一时间没有了说话声,叶照秋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许多人甚至把同情的目光移到了郑逢鸣妻子的脸上。
“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行为!如果他没有被炸死,还要给郑逢鸣抵命哩!”
刘德国大声嚷嚷道:“我哥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极端方式?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干部逼的!被郑逢鸣这样的贪污犯逼的!”
人群又一阵骚动起来。
叶照秋再次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动:“刚才,我说了这是一个‘意外’悲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考虑如何善后。”他故意甩了“意外”这样一个字眼,旨在淡化这件事对社会的恶劣影响,把双方的矛盾缓和一下,村民听了这样的词,觉得你说话随和,不打官腔。
人群里也有郑逢鸣的族人,他们大声嚷嚷起来:“我们家逢鸣是执行国家政策遇害的,你们领导一定要给我们做主,严惩凶手,追授我们家逢鸣为烈士。”
叶照秋看准的就是这个火候,他要让刘德国一个台阶下,也要给这场意外悲剧一个暂时的收场。
“当然,一方是执行国家政策的受害者,一方是行凶的犯罪嫌疑人。但,不幸的是当事人死亡了,现在追究双方的责任已不现实。当然了,德国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事出有因,党员干部不能和平民百姓一个样。请相信镇党委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叶照秋没有说下去,也不能说下去了,如果说多了,郑逢鸣家里人又会有意见了。况且刚才说的已经有点超越自己职务身份的话了,也不知道朱逸群书记会怎样责怪他哩;但没办法,如果不说到这份上,围观闹事的群众不会轻易离开,他只得把话题点到对此事的态度上,让林亦乔有话题可接,毕竟她是镇长,今天她的职务最大,说出的话也最有权威。
林亦乔果然是反应敏捷,大学真是没有白上,她听见人群里有人问了一句:“你们镇政府怎么处理这件事哩?”马上接口道:“大家放心,今天这件事,镇党委非常重视!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朱书记在外地还打电话来过问这件事,镇里将会立即组成调查组,对此事的前因后果进行认真调查核实,谁对谁错,一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各位还要出工劳动,请大家回去休息,好吗?”
派出所的几个民警和村委会主任郑振连等人一个劲的劝说着大家散场离开。
人群开始慢慢散去。
一场剑拔弩张的纠纷总算暂时过去了,但叶照秋觉得事情远远没有完,郑家要求严惩凶手,追认烈士,需要报上级研究批准;刘家认为是村干部逼的,要求惩办村干部。双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如今是法治社会,双方都不会做的太过分了,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应防止新的事态发生。
刘德刚家中的惨案,如一块石头投入平静池塘,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却很快就归于了平静。只有那一块落水的石头,永远压在了亲人们的心口上,沉甸甸地潜伏着。
待人群散尽后,在叶照秋的提醒下,林亦乔对善后工作做了周密安排:
一是明天由纪委书记王一明带领镇纪委、财政所、派出所的同志组成联合调查组下来调查,调查结果待朱书记回来后交书记碰头会讨论研究。
二是由镇组织委员时光华和村委会主任郑振连带领村委会干部去医院探视受伤的村会计,同时要重点做好郑逢鸣家人的安抚工作。
三是镇妇联主席和村妇女主任刘莲花负责安抚好刘德刚的老婆,防止她思想波动,想不开。
四是由镇综治办主任、村治保主任负责做刘德国的工作。
五是抽调镇机关干部,对参与今天聚众闹事的人进行批评教育疏导,要让他们弄明白今天这种行为的极端错误性。不然,以后全镇还不乱套了。但也注意方法,让他们放心,镇村两级决不会搞秋后算账。
六是安排分管农业的副镇长冯渊在全镇范围内开展一次减轻农民负担大检查。举一反三,确保不出现类似事件。
一切安排妥当,叶照秋看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林亦乔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是考虑到叶照秋是这个村的人,处理起来可能不超脱,避避嫌也好;二来,明天,计生局王副局长来督导计划生育工作,叶照秋分管这项工作,需要他出面接待,王一明分管纪检信访稳定,由他出面处理善后正合适。
在回镇的路上,林亦乔对叶照秋说:
“明天计生局王局长来镇督导计划生育工作,我要到县政府给田县长汇报汇报今天这个事,就由你负责接待一下。”
叶照秋不知是听清了没有,“嗯”了一声,倒在车子前排座位的后背上眯起了眼。
林亦乔却睡意全无,精神很好,到底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她还在考虑今天的事,显然,这位村民早有预谋,他为什么要自杀?而且是以这种极端的方式?他到底与村干部有什么深仇大恨?果真是因为收公粮引起的吗?
1989年以前,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初的那些年,每逢缴纳公粮的时候,农民经常主动去缴到乡镇粮所。那时有一句话:“完成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然而,从1990年开始,拖欠农业税、拒缴集资款的农民一年比一年多,到了1996年,农业税、集资款很难收上来了。算起来,从1982年农民踊跃缴纳爱国粮到1996年的征收困难,仅仅历时15年。
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农民的行为就出现了天壤之别的变化呢?
除了学者与媒体指责的“农民负担过重”之外,还有哪些外界不太了解的深层次原因呢?
林亦乔认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林亦乔脑子里浮现着农民交公粮的情景……
官场镇粮站呈四方形,四周是厚厚的土墙,高约十几米,厚五六米,周边有壕沟,面向东南方留门,门墩长方体,中间留圆洞,洞后是很厚的木门,木门比较重,小孩一般没法推动,上面有手掌大小的钉子,灰色斑斑,木头节理层次分明,稍不注意就会扎破手指。一条五六米宽左右的石子路从门口延至主路,坡陡路宽,城墙顶部四周有预留土缺口,抗战的时候游击队在里面驻扎过,很神秘,一般不让人进,但是到了交公粮的时候,粮站里面就不神秘了。
每到七八月份,车马农具,挑担肩扛,熙熙攘攘,都奔向粮站。早上城门还没开时,路上面的手扶拖拉机和四轮拖拉机冒着黑烟吼叫着往坡上爬,车厢里面是横七竖八的粮食袋子,袋子上面坐着交公粮的人,通常是男人和小孩,男人力气大能搬袋子,小孩则是看热闹和找吃货。装粮食的袋子有蛇皮口袋,有条形布口袋,一袋粮有百八十斤重,通常是好几家搭伙一起交公粮,彼此帮助,省时省力,口袋上面都有记号,防止拿错。到了时间,工作人员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迎接紧张的一天。城门打开后,大家一窝蜂的往里面拥,都想早交完早去逛逛。
首先得过验粮这一关。验粮的工作人员很吃香,手上和耳朵上面随时夹着别人敬让的纸烟,手里面拿着枪针和笔本,枪针在粮食袋子上面一捅,从枪槽里捡起几颗放进嘴里面嚼几下,就能辨别出干湿,然后打开袋子,捧起一把,吹吹气,看看是否有石子和麦芒。这几个简单的操作对工作人员很简单,但是对交粮食的人来说就很紧张,这直接关乎到上交的粮食是否合格,等级高低,是否能拿到补贴高的钱,要是不合格,旁边有筛麦机重筛或者让你回去晒,白跑一趟,那就不划算了。
顺利的过了验粮这一关,接下来就是过磅和拿钱。交粮人扛着袋子就去过磅,过磅机能称上千斤,底部带着轮子,旁边放着大小的磅坨,粮食过磅后,拿着工作人员的票据副劵和袋子,轻松的到营业部拿补助钱。营业部由黑石砖砌筑,中间有个红色五角星,边上还有类似红旗的浮雕,墙上有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红色大字。门里面营业部的会计和出纳忙的焦头烂额,会计手上全是复印纸留下来的黑绿色色素,拿着圆珠笔不停的记着每家每户交的公粮情况,圆珠算盘啪啪不停得打,快速算出补助费用。出纳手上缠着布条,不时手捏一下吸水海绵,拿出若干元角分,数上两遍,喊下交粮人的名字,递过补助钱。交粮人拿着补助钱和已交公粮的证明,笑容满面,值钱的人民币谁见了不眼红呀,这意味着今年的交税任务完成了。琇書網
交完公粮,人们三三两两结伴逛逛,粮站内东边的广场上面大部分是卖油条,水饺,面条,羊肉汤,烧饼,黄杏,桃子,百货,鞋子,线衣线裤的贩摊。人们拿着补助的公粮钱带着娃娃吃上几口,买点零食,日用品等。吃桃和杏的人随手拿手来回一搓,或者在布鞋上面来回一滚,去掉水果绒毛,就直接吃了,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反正不会生病,那种场面煞是热闹。
农民交皇粮国税,自古以来,天经地义。这起爆炸案真的是因为农民负担过重引起的吗?为什么这位村民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对抗呢?林亦乔实在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眯眼养起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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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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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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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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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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