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车间。
秦淮茹还真是在吃训面。
主要原因。
太喜欢美了。
尤其舍不得自己那头乌黑靓丽的长发。
轧钢厂俏寡妇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没有了乌黑的大辫子,长的再美,依稀还是缺了一点东西。
辫子和容颜。
缺一不可。
秦淮茹就是这种心情。
头可断。
血可流。
大辫子不能断。
前天下午马大姐叮嘱她的那些叮嘱,被秦淮茹忘得一干二净,或许没忘,还记在脑海中,却因为好美,舍不得这一头飘逸的长发,故装作忘记了嘱咐的样子,继而换来了被人训斥的局面。
出言训斥秦淮茹的人。
不是别人。
正是绰号轧钢厂女张飞的刘玉芬。
因为秦淮茹和易中海的那些是是非非,闹得轧钢厂的头头脑脑都有些头大,出于一劳永逸的做法,将易中海和秦淮茹分开了,一个留在九车间,一个调往了十六车间工作。
男人们或许想搭理秦淮茹,却因为秦淮茹的名声和自家婆娘那头不好交代,对秦淮茹敬而远之。
别的妇女同志,看不起秦淮茹,认为秦淮茹给轧钢厂的妇女同志们摸了黑。
人在十六车间。
总不能让秦淮茹吃干饭吧。
车间主任思来想去,给秦淮茹找了一个师傅,这个师傅就是刘玉芬。
本身就跟易中海有仇,秦淮茹又跟易中海是那种关系,刘玉芬如何能给秦淮茹好脸色看。
带着气上岗。
一看到秦淮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气就不打一处来。
身为师傅。
就得有师傅的样子。
秦淮茹要是因为头发出了事故,刘玉芬也得跟着吃瓜落。
给秦淮茹的第一课。
就是生产安全。
“秦淮茹,你哭什么哭?有什么可哭的?我记得周六那天,马大姐跟你说了好多安全注意事项,第一条就是头发,十六车间有规定,女同志不能留长头发,听明白了没有?你的头发,要剪短。”
“玉芬。”
“别叫我玉芬,我跟你不熟,叫我刘同志或者刘师傅。”
“刘同志,头发像我这样盘到帽子里面不可以吗?”
秦淮茹为了美。
也是动了一番脑子。
想到了把头发塞到帽子里面的办法。
只不过刘玉芬轻轻碰了碰秦淮茹的帽子,藏在秦淮茹帽子里面的大辫子,便自然而然的掉落了下来,垂在了秦淮茹的脑后。
十六车间的人。
都傻了眼。
秦淮茹的辫子,竟然是大姑娘的双麻花辫,左侧一根小辫,右侧一根小辫,两根小辫在发梢末尾绑扎在一块,变成了一根辫子。
这种辫子,小姑娘都得耗费一番工夫。
秦淮茹一个死了老公半年时间的小寡妇,却不厌其烦的绑扎了这种辫子。
忽的想到了一句话。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秦淮茹真要是本本分分,轧钢厂如何能有这么多的跟她有关系的流言蜚语啊。
就冲这个大辫子,秦淮茹就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死了,自己是寡妇,三个孩子,一个婆婆,孩子和婆婆没有配额,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来装扮自己。
挣钱,挣票。
百分之九十九的寡妇,都会剪掉自己的长发。
例外的。
估摸着也就秦淮茹了。
不对。
秦淮茹应该留长头发,寡妇,上环,还有什么可顾忌的,真正的能豁出去的主。
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男人嘛。
不挂在墙上,永远不会老实。
蠢蠢欲动的心,永不言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刘玉芬察觉到了工友们对秦淮茹的贪婪目光,喊了一嗓子,“不就是一个寡妇吗?”
秦淮茹泪如雨下。
犹如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
哭的那叫伤心欲绝。
“秦淮茹,给我闭嘴。”
一声凄厉的吼叫声音,从刘玉芬嘴里飞出,咆哮的腔调,立时吓得秦淮茹不再啼哭。
俏寡妇仰着满是泪痕的脸颊。
楚楚可怜的看着刘玉芬。
刘玉芬心中好一番苦楚,都是女人,瞧瞧秦淮茹,再看看自己,偌大的十六车间,不不不,是整个轧钢厂,都把刘玉芬当男人看,路上遇到刘玉芬,都要给刘玉芬递根香烟,约着刘玉芬一起去厕所。
“让你把头发剪短,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听明白了没有?不是我刘玉芬在故意为难你秦淮茹,我也没有拿捏你的意思,你就是我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友,我不想看到你有朝一日出了事,丢了自己的命,也不想因为你,害的十六车间的工友们拿不到安全生产的奖励,你听明白了没有?”
刘玉芬摆出了师傅的架子。
可不想秦淮茹步了贾东旭的后尘。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好看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按理说,应该是后者,但是你秦淮茹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前者重要。你进轧钢厂的那会儿,我不知道你学没学过安全生产教育,咱轧钢厂可发生过因为女同志头发长,被卷入机器,继而丧命的事故,这才有了女同志不能留长头发的规定,你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我们整个十六车间吧?想想你家的三个孩子,你要是出了事,谁抚养她们?”
秦淮茹脆生生的看着刘玉芬。
虽然她年纪比刘玉芬大几岁,却依旧摆出了小女孩的姿态。
还是那句话。
头发不能剪。
心里甚至还有点抵触情绪。
认为这一切。
都是对她秦淮茹的嫉妒。
“今天你什么都别做,好好的想一想,究竟是要美,还是要命,咱轧钢厂,能留长头发的,也就那么有限的几个部门,财务科、人事部、后勤管理科、宣传科、食堂,你要是有本事,你自己想办法调入这五个科室,调不走,留在了十六车间,给我把自己头发的难题解决了,听明白了没有?”
秦淮茹点了点。
在刘玉芬的挥手示意下。
扭身出了十六车间。
她身后。
是一脸无奈的刘玉芬。
看着秦淮茹离去的背影,刘玉芬就一个想法,这寡妇就是一个扶不起的烂泥,不守妇道的杰出代表。
“阿飞,你对秦淮茹好点,你看看你,将秦淮茹骂的狗血淋头。”
阿飞这个称呼。
是十六车间工友们对刘玉芬的昵称。
女版张飞的简称。
说话的人。
是十六车间的老马。
马大姐的弟弟。
这家伙。
好色。
却偏偏胆小的很,撑死了也就过过嘴瘾。
秦淮茹来十六车间,老马最高兴,总算有漂亮女同志了,女寡妇只要好看,就是好女同志。
“老马,你心疼了?”
“阿飞,马哥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哥也是好心。”
“那要不我跟主任说说,你当秦淮茹的师傅。”
十六车间里面的人。
不笨。
天天跟机床打交道的人,能有笨人?
从秦淮茹调入十六车间的第一天起,就看出秦淮茹是个什么人来,正经寡妇,早把自己的大辫子剪掉了。
你身为寡妇,就算你身正不怕影子斜,街坊们也得误会你。
秦淮茹当了大半年的寡妇,却一直留着大辫子。
小寡妇或许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贾张氏这个老寡妇能不知道吗?易中海也不知道吗?
有些忌讳。
早跟秦淮茹挑明了。
这些事情,易中海却没做,好多人都在私下猜疑,难道轧钢厂流传的易中海和秦淮茹和贾张氏的传闻,是真事!
易中海想要搂着大小两寡妇一起学外语!
……
被驱赶出十六车间的秦淮茹。
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的自我行为。
居然走到了九车间门外。
刚巧易中海上厕所回来。
两人碰了个面对面。
易中海一眼看到秦淮茹脸色不好,双眼还红彤彤的,猜测秦淮茹这是哭了,心里骂了几句十六车间的人,直言对方不是人,秦淮茹调入十六车间才几天天时间,就没完没了的给秦淮茹下马威。
有些事情不敢说。
也不能说。
总不能承认秦淮茹是他闺女吧!
要是秦家村那个老秦头死了,就剩下秦母一个人,易中海完全可以曝光自己是秦淮茹亲爹这一事实。
老秦头没死。
易中海承认自己是秦淮茹的爹。
等于打了老秦头的面。
老实巴交的老秦头,一旦被逼到绝路上,极有可能拎着菜刀跟易中海、秦淮茹、秦母谈事情。
这秘密。
只能藏在心底。
就如傻柱亲爹的秘密,除了福海,谁又能知道,何大清自己都是一个糊涂蛋。
从口袋里面掏出手帕,想递给秦淮茹,却又顾忌周围有可能有人在偷听,顺势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
“淮茹,你怎么了?”
秦淮茹看着易中海。
脑海中想的却是贾张氏说的那些话。
易中海为了养老,想掌控贾东旭的思维,因贾东旭反抗,故意卡壳贾东旭,继而害的贾东旭身死道消。琇書蛧
易中海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
又想起了马大姐跟她说的那些叮嘱,易中海带了你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连女同志不能留长头发这注意事项都没跟你说。
刘玉芬的话,也在秦淮茹脑海中浮现,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淮茹?”易中海见秦淮茹没回答自己的问话,反而杵在哪里发呆,忙伸手在秦淮茹面前晃荡了几下,“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淮茹的思绪。
被易中海打断。
看着面前的易中海,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
“一大爷,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情,就是十六车间的刘玉芬,现在带我。”
易中海心里本能性的咯噔了一下。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当初为了撮合秦淮茹跟傻柱,把刘玉芬当作了算计的棋子,想要算计傻柱,却因为某些事情,最终曝光了易中海的算计,当时刘玉芬提溜着易中海跟傻柱当面对峙,继而让易中海彻底火了一把。
认为刘玉芬会拿捏秦淮茹。
换成他易中海处在刘玉芬的角度,也会这么做。
报仇啊。
却低估了刘玉芬的大度,人家压根没有报复秦淮茹的想法。
“她是不是给你气受了?实在不行。”
易中海原本是想说我给你想办法。
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名声。
愁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说的话。
变了味。
“坚实一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
“一大爷,不是刘师傅拿捏我,而是她让我剪掉长头发,说十六车间里面的女同志,不能留长头发。”
易中海眼角的余光。
看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尴尬的笑了笑。
这事情。
不应该是刘玉芬说出来,是他易中海提出来。
轧钢厂工作了二三十年的老员工,能不知道这条安全生产规章制度吗?
“一大爷糊涂了,以为你知道,这是厂内的一条制度,当初发生过事故,淮茹,你实在不行,下午请个假,到街上看看,有没有收头发的人。”
“一大爷,不是我舍不得头发,而是当初东旭跟我说,说他喜欢我这头乌黑的长发,喜欢看到我扎辫子,东旭不在了,头发就是我对东旭的一点念想,我担心剪掉头发,会忘记了东旭,忘记了我们的那些过往。”
秦淮茹演绎的深情。
让易中海语塞。
伪君子委实看不透秦淮茹是真的对贾东旭念念不忘,还是将其当作了留头发的借口。
“一大爷,刘玉芬跟我说,说咱们轧钢厂宣传科、财务室、人事部、后勤科、食堂这些部门能留长头发,您能帮我说说吗?东旭走了,我对东旭也就这点承诺了,我不想落个对东旭言而无信的下场,一大爷。”
女人是水做的。
这话用在秦淮茹的身上。
真的一点不为过。
说哭就哭。
不知道存了多少眼泪。
易中海看到自家闺女哭的稀里哗啦,原本不想答应的心情也变成了答应,虽说他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但毕竟是轧钢厂的八级技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被碰了就碰了。
万一成功了哪。
便点头同意了秦淮茹的请求,出言询问秦淮茹想去什么部门,秦淮茹没给一个具体的确信,说一切以易中海的意思为意思。
易中海点了点头,让秦淮茹先回十六车间,他去想办法。
在秦淮茹依着易中海的意思,返回十六车间的后,易中海回到九车间,开动机器,将自己负责的任务完成,拿着零部件找到了车间主任,请了一会儿的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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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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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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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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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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