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易中海去二食堂吃饭。
刚迈步走进去。
排的人山人海的工友们,见掉厕所事件的主人翁出现,都不用人专门叮嘱,大家都很自觉的给易中海让地方,一个能容纳一人过去的小通道立时出现在了易中海的面前,街坊们用眼神示意着易中海,让易中海先到前面去打饭。
易中海脸上也不以为意。
错以为这是工友们对他易中海的敬尊。
脸上因掉厕所而泛着抑郁的表情,也变成了带着几分得色的喜悦。
终于体验到了八级工的被人追捧。
脑袋一扬。
将饭盒背在手中。
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前面走去。
等快走到打饭窗口的时候,缺根弦的一句话,立时让易中海从天上掉落在了地上,继而摔在了烂泥地里面。
“易师傅,谁让你来吃饭的?你赶紧挪开,别耽误我们给工友们打饭。”
沉浸在所谓被人敬遵喜悦中的易中海。
被缺根弦的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脑子是懵的。www.xiumb.com
看了看距离打饭窗户还有三米远的路程,再瞅瞅缺根弦从窗户缝隙探出来的脑袋,听着缺根弦质问的语气。
抑郁了。
我是轧钢厂的八级工,到中午饭点了,我来轧钢厂的食堂打饭,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情嘛,谁也不能说什么呀。
工友们都主动给我让地方,你一个打饭的帮厨却给我甩脸色看?
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易中海吗?
目光突然看到了隔壁窗口的傻柱,心里本性的给傻柱扣了帽子,错以为他现在被缺根弦刁难,是傻柱在背后故意使坏。
傻柱仗着自己的厨艺,莫说他易中海这个八级工,就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都不被傻柱放在眼中。
一想到傻柱结婚,自己的养老泡汤,秦淮茹后半辈子的幸福也化作了流水,昨天白天的那些事情及晚上掉厕所的抑郁,全都涌在了易中海的脑海中,诸多事情叠加在一块,火冒三丈,直接朝着傻柱开腔了。
“何雨柱师傅,你是食堂的大班长,我易中海就算不是二食堂的人,我最起码也是轧钢厂的一份子,你故意让缺根弦轰我出去是什么意思?今天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说不定真要去厂领导面前走一遭。”
易中海的话。
掷地有声。
带着几分淡淡的底气。
他本以为自己开了头,食堂里面的工友们便会附和自己。
法不责众。
只要二食堂上千口子工友站在易中海这一头,今天这顿训面,他傻柱就算食堂大拿,也必须要吃。
计划不错。
却没有变化多。
一方面是轧钢厂的工友们都不想得罪食堂的人。
真敢给他们抖勺。
关键这个抖勺,都是练出来的,看似满满一大勺子,舀到你饭盒里面也够量,但你吃几筷子后,就会发现跟别人的区别。
相当于吃了哑巴亏。
轧钢厂内。
再牛叉的人,也不会跟食堂及保卫科的人顶牛。
另一方面是最近这段时间,傻柱由于看了禽满剧本,学会了收拢人心,二食堂的饭是全轧钢厂公认的最好吃的饭菜,份量也足,也不会让人随随便便给你抖勺。
自己没有受到损失,更何况他们也看易中海不顺眼,顶着八级工的名,却没有八级工的技术。
故易中海的伎俩并没有成功,周围的人,大部分都在看戏,还有一部分人在脸上挤出了对易中海的讥笑。
易中海见此一幕,就知道自己落了下风。
继续朝着傻柱道:“何雨柱,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不让我在二食堂吃饭,更没有资格轰走我易中海,今天这顿饭,我易中海吃定了,不是你何雨柱说的,而是我易中海说的。”
站在食堂内的傻柱。
皱着眉头。
犹如丈二的和尚,委实不明白这里面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朝着他来了。
刚要张口辩解几句,便听到缺根弦在怼呛易中海。
“易师傅,本以为你年纪大了,是个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人,现在我才明白,你纯粹也是一个混不吝,当初你撮合何师傅跟秦淮茹的时候,都说你要让何师傅帮贾家拉帮套,唯有我缺根弦顶你,说你是好人,合着你居然也是个是非不分的恶人。”
现场的人。
都在泛疑惑。
当初的事情。
他们也都知道。
不明白缺根弦怎么好端端的反了易中海了。
易中海也是这种想法,就冲缺根弦的语气及傻柱脸上的茫然之色,他就知道自己刚才好像误解了傻柱,轰走他易中海,可不是傻柱的主意,傻柱也不可能做这种把刀把子递给别人的事情。
只不过话已经说了。
事情也已经做了。
根本是避无可避的下场,就算是错误事情,易中海也得咬着牙的继续坚持。
“我怎么是非不分了?是你们二食堂在是非不分吧?凭什么我易中海不能在这里面打饭?我干了一上午的话,饿的前心贴后背,怎么就不能打饭了?”
“缺根弦,你赶紧给他打了饭,后面还有人不少在排队。”
“何师傅,真不是我不给易师傅打饭,我让易师傅赶紧离开,也是为了广大的工友们考虑呀。”
缺根弦口风一转。
把自己要轰走易中海的理由,讲述了出来。
“易师傅昨天晚上掉在了厕所里面,身上带着一股子味道,我刚进二食堂的门,鼻子内就闻到了那股子屎味,他要是在窗户跟前打饭,怎么也得站一分钟吧,这一分钟内,他身上的屎尿臭味,会不会进入饭菜内?就算没进入饭菜内,也让整个二食堂臭烘烘一片,都说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我不能让易师傅一个人影响了二食堂上千号工人们的胃口,我让易师傅赶紧离开,我错了吗?”
傻柱人都麻了。
都说缺根弦脑子里面缺根弦。
但是人家这话。
说的真在理。
莫说傻柱。
就是被驱赶的易中海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来。
狗日的缺根弦,他一个厨子不看菜谱,看上了兵法。
目光望向了易中海,想看看易中海如何应对。
视线所及之处。
赫然是易中海一张抑郁的脸。
伪君子也是没想到缺根弦嘴里居然说出了这么高深莫测的至理名言,闹的自己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应对了。
离开吧。
心里有气。
不想灰溜溜的离开。
不离开吧。
又觉得于心不忍。
“易师傅,你也是厂子里面的老人了,这道理你总不能不知道吧?何师傅忙了一上午的时间,没想到这些根结,我想到了,我让你离开,免得影响了工友们吃饭的胃口,你居然给何师傅脑袋上扣帽子,我真是对你失望透顶。”
打铁要趁热。
喘息了十多秒钟。
缺根弦继续说道:“再说了,又不是不让你吃饭,只是不想让工友们因为你掉厕所这事吃不好,耽误了下午的工作,至于你的饭菜,大不了一会儿帮你找个人,给你带回去,你闻闻,就因为你在这里面待了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了淡淡的臭味,你赶紧离开,再待一会儿,饭菜还能吃吗?”
卧龙与凤雏。
缺一不可。
刘岚也跟着出声了。
“易师傅,刚才工友们给你让道,你不会以为工友们是在敬遵你让你先打饭吧?人家那是因为你身上的味道,觉得跟你站在一块活受罪,才给你让了一条路,你不为工友们考虑,也得为轧钢厂考虑吧,赶紧离开,不离开叫保卫科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这么出现。
刘岚的附和声音,终于刺激到了工友们那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规劝起了易中海。
“易师傅,刘岚说的在理,我们就是因为你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才让你站到了前面,也是我们没有考虑清楚,你亲自去打饭,身上的味道肯定要渗进菜里,这菜还能吃吗?”
“缺根弦说的也对,易中海在二食堂里面待了一会儿,屋内的味道都不一样了,用力嗅一嗅,是有股子臭味。”
“瞧易师傅的样子,这是不想走,那个谁,去保卫科喊人,凭什么易中海掉厕所,就得恶心着我们?下午吃不好,干不出活,这个责任谁担?”
字字如刀。
句句似剑。
声音犹如大锤,狠狠的击打在了易中海的身上,将易中海反驳的哑口无言,伪君子动了动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只不过看到自己就要惹了众怒,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也是怕被打,咬着牙的灰溜溜的滚出了二食堂。
身后依稀传来一句她好像一泡屎的调侃声音。
易中海中午被二食堂赶走的消息。
风一样的传遍了轧钢厂。
好多人都在开易中海的玩笑,说易中海简直不是人,自己掉厕所了,专门去二食堂恶心众人。
直言缺根弦做得对。
甚至易中海还听到了缺根弦和刘岚获得了食堂主任口头表扬的奖励,说两人赶走易中海,维护了上千号轧钢厂人的利益。
易中海气的浑身哆嗦。
差点晕死过去。
这一天。
易中海过的非常抑郁,极其的不顺服,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下班的时间。
刚走到门口。
秦淮茹的身影瞬间映入了易中海的眼帘。
易中海这才想起来,昨天的事情还没有进行。
掉厕所是因为要做秦淮茹的思想工作。
不跟秦淮茹说说心理话,等于他白掉厕所了。
不行。
回去还要继续。
但是等他回到四合院,便看到了让易中海身心惧裂的一幕画面。
但凡看到易中海的人,甭管是院内认识的街坊,还是不认识的邻居,都在尽可能的咧嘴朝着易中海发笑。
等他进入中院。
脸色立时黑了起来。
好家伙。
一大妈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天的时间,把家里能拆洗的东西全都拆洗了一个干净。
易中海昨天掉厕所身上穿着的衣服,昨天晚上睡觉的被褥和枕头等等,都洗了,晾晒在了铁丝上。
这是易中海脸黑的一个因素。
还有一个原因。
一大妈一个大院一个大院的朝着街坊们要小米。
京城的一个习俗,小孩掉厕所,抱着孩子挨家挨户的讨几句吉祥话,遇到年长的老头老太太,会拍拍小孩子的小屁屁,说是能把小孩子身上的霉运给赶走。可要是大人掉厕所,依着老理,这就是邪灵在作祟,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得用百家之运道进行压制。所谓的百家之运道,其实就是吃百家饭,一家要多少多少粒米,积少成多的熬粥喝。
物资匮乏的当下。
为了给易中海要一碗百家粥,一大妈愣是忙活了一下午的时间,从红星街道要到了解放大街,勉强凑齐了一小把刚好也就够易中海喝几口粥的米。
要米。
准的说个理由吧。
为什么要米。
一大妈说她男人名字叫做易中海,轧钢厂的八级工,红星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昨天晚上不小心掉茅坑了。
一下子让易中海成了名人,都知道红星四合院有个一大爷掉厕所吞吃了不少的屎尿。
易中海也不好意思怼呛一大妈。
一大妈也是为了他易中海考虑。
嘴里冷哼了一声,刚要迈步进门,就看到后院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的从后院挪到了中院,看到易中海,什么话都没说,张口就是一句埋怨之语。
“中海,你都多大的人了,你怎么还掉厕所了?那个蹲坑,我老太太看了一下,十五六岁的孩子专门进里面都进不去,你一个快五十岁的大人居然能掉到厕所里面,你怎么这么不注意?真是让人操心,你媳妇今天洗了一上午的衣服,下午又给你张罗着要米。”
聋老太太的本意。
可不是仅仅说教一下易中海。
是冲着一大妈手中的米来的。
她也馋粥了。
但是看到一大妈要的米,也就够易中海喝两三口,便熄灭了蹭饭的想法,拄着拐杖的离开了中院。
给了易中海一个来去匆匆的背影。
易中海气的都直翻白眼。
聋老太太这话说的,就好像易中海专门要往厕所里面掉似的。
他又不是白痴。
掉进去。
吞吃了不少,至今还恶心着,又被轧钢厂的那些人笑话了一个半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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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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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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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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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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