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上升至最高处,萨拉等人走出了大门。
“还不到时候,只有正午时这些灵魂才能够被超度……”安多拉看着眼前排列的尸体,不禁感叹人心险恶,她无法干涉『圣徒』的所作所为。
“唉……唉?贝拉罗斯去哪了……”萨米指向先前贝拉罗斯的位置,此时只留下来一摊血。
安多拉似乎对此感到十分的意外,但她已经懒得管了,毕竟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承受住她之前对贝拉罗斯施下的咒。
见安多拉没有什么追的意思,萨拉和萨米也就没再多管,任凭他去了。
“对了萨米,昨天说要给你的东西。”安多拉又是突然间消失一瞬再重新出现,这次她似乎没站稳似的,原地摇晃了两下。
她的手中拿着一大块如同深渊般漆黑的物质。
“这是……邪种?”萨拉习惯性的后退半步,但她仔细一看却发现并非如此,“不对……气息不一样。”
先前的邪种给萨拉带来的是一种令人作呕的粘滞感,凡是带有生命力的东西都会被它吸走。而这一块东西,竟给萨拉一种锐利感,生命力的丝线靠近时就如同直接消失了似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丝线竟是被不知不觉的斩成了齑粉。
“萨拉,不要探测它……”安多拉感受到了萨拉探测的生命线,她立即阻止,她将这块东西放在地上,说道:“这东西名叫『极意』,万物之极意。从这之中能取出各种极意之物。世间万物都存在着极端,我是恶之极意,则能取出象征着恶之极意的路西法的荆棘双头镰。”
她将手直接伸进『极意』之中,顿时她的身边爆出一片血雾,又瞬间消失,变成了一把比安朵拉本人还要长的双头巨镰。
“萨米,你只要将手伸入其中,再许下一个只有你知道的愿望,极意之物就会选中你,之后你取走吧。而萨拉……你与它应该是属于互不相容的存在,我没有办法将其中的物品赠送给你,『极意』中的东西都存在着某些执念,只有带有邪魔血脉才能够将手伸入其中接受极意之物的认可,抱歉了。”
萨拉点了点头,她倒是不在意。
萨米咽了口口水,将手缓缓伸进『极意』之中……
……
他猛然间惊醒,眼前竟是漫天火海,他忘记了他是谁,忘记了他的存在。
“你渴望着什么……”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无法分辨。
他觉得自己受困于牢笼,他想要自由。
他只觉得窒息,接着,愤怒,无来源的怒火。
“你为何而怒?”声音接着响起。
他不知道,他不断拍打着面前无形的墙。
怒火,为何燃起……
他想不起来……火焰包裹了他的全身,感受不到灼烧!
“你是否迷茫!”声音变的激昂,火焰翻涌,“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
他疯狂的试图击碎看不清的墙,一拳,一拳又一拳!Χiυmъ.cοΜ
眼前的火中是谁!?我是谁!
拳头被击碎,那就换臂骨,一拳又一拳!
“你是谁?!”声音开始怒吼。
“妈妈……救救我,萨米……救救我……”
我是谁!?
愤怒,悲伤!愤怒!
我是萨米,我是萨米!
一拳直直击碎墙壁,整个空间开始震颤!萨米冲出火场,四周变得漆黑。
“你渴求什么……”声音变的平淡。
绞痛……从心脏处开始翻涌。
悲伤……泪水如同决堤。
“我是萨米……我渴求……”
“你渴求什么!?”声音又变得狂怒。四周变的血雾弥漫。
脚下的地面变得潮湿,仔细一看竟都是萨拉的头颅。
怒,狂爆的愤怒,萨米强忍着剧痛悲伤和愤怒,拥抱大地。
天地翻涌,重力颠倒。萨米不断下坠,下坠。
身下是无数利刃。
“你!渴求什么!”声音开始嘶吼,直击灵魂。
“我有家人了”
“萨米又被他们弄坏了吗”
“真是个傻孩子……”
“萨米,替我照顾好萨拉……”
“妈妈……救救我,萨米……救救我……”
萨米被无数的锐器穿刺,他仰天怒吼,“我要,保护萨拉!保护母亲!保护老师!”
他双目赤红,口中喷出鲜血。
“不,不对!”声音开始狂吼,“你是废物,孬种!!你根本无力反抗,你的姐姐会被虐杀,你的老师会被凌辱,你的母亲会被碾碎!”
愤怒,不甘!反击,毁灭!抹杀!
“我一定会帮您将罪恶的源头抹杀,给您一个美好的世界。”
“我一定会杀了你,给姐姐报仇……”
“你叫萨米,我赐你躯体,去毁灭阻挡你的一切,一切……”
“我是萨米,我收赐躯体血液和生命,我要毁灭世间一切恶,一切罪。将悲伤和愤怒的源头斩碎,毁灭那些腐朽的恶人,将他们……杀尽。”
萨米的鲜血喷涌,他的眼神如同真正的恶神,他猛然意识到从始至终都只是自言自语,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紧握着一把纯黑色的长刀,他的面前站着无数黑影,他的身后是他的姐姐,他的老师,他的母亲……
他一把将长刀从鞘中拔出,黑焰混杂这血焰将刀刃都掩盖住,以萨米为中心,空气中夹杂凌冽血色的刀气将面前的一切尽数毁灭。
登峰的杀意,凌厉的正义。
……
“真不愧是你,萨米。”安多拉将瘫软的萨米抱起,对着萨拉点了点头,将他带回了客房。
不久她便回到了门口,她手中的『极意』此时竟碎裂开来,散落在地上化成了齑粉。
“萨拉……你的弟弟真是厉害啊……”安多拉蹲了下来,将『极意』化成的粉吹散。
萨拉也蹲下,看向先前萨米站着的地方,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是抱歉啊,萨米把你的东西弄坏了。真的没问题吗……他究竟干了什么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下全城的人都看得到了……”
安多拉摇了摇头,她似乎也感叹着眼前的奇景。
她将远处那些管家的尸体用自己的能量保护起来,不让他们的灵魂收到波及。因为此时,这把名为『极意』的刀,正自发斩杀着这一大片凛冽黑红刀气斩开的地狱裂缝中涌出的恶鬼邪魔,以此开刃。
恐怖的黑幕混杂着血红的雷将日光都遮蔽了足足十分钟,直到不再有东西从天空的裂隙涌出,这把刀才迟迟的落在地上。
『极意』并非锋锐之极意,并非杀意之极意,而仅仅只有『极意』。
“究竟是哪种『极意』,那就看萨米自己了……”安多拉意味深长的笑笑,自言自语道。
……
黑云散去,正午时分。萨拉这才发现『极意』所在的位置与昨日慈悲短剑所插之处正好形成一个对立,就如同两极一般。
安多拉站起身子,卡门以及其他的管家站立在门口,小镇的人在城主的通知下都来到了卡门的宅邸周围,向逝者表达敬意。
“萨拉你去向你的那把剑里灌输你的能力,我会让他们的灵魂得到解脱。”
多么的可悲……那些自称圣贤的伪君子做着非人之事,而被人们冠以恶名的邪神正在超度被人类害死的亡魂。
慈悲短剑将萨拉灌注的能量不断向下运输,灌注进土地,空气中弥漫着茶香,生命的气味将血腥味洗刷……
“你们本不该死亡,罪恶之徒囚禁你们的灵魂,但愿你们能够得到解脱……”安多拉半跪在众多尸体旁,她的手在空中比划着符文,土地长出嫩芽,象征着生命的绿与赤红混杂在一起,本是两种互不交融的颜色在此时却无比的和谐。
人们都不知不觉的安静了下来,从赤色神明的口中传出如泣如诉的歌声,泪水一滴滴落在刚生长出的幼苗之上,幼苗的叶随着歌声摆动。
空气似乎变得潮湿,人们的眼睛湿润了,连躺在地上再也无法苏醒的尸体眼角都流出了泪水。
土地翻开,将尸体们拥入怀中,幼苗覆盖,如同被子似的将他们的寒冷驱赶。
歌声依旧,听后怒火都得以平息。
卡门回忆起了先前妻女的幸福模样,城里的居民们纷纷拥抱住自己的家人,他们都意识到了幸福的宝贵,他们憎恶邪恶,心向光明和正义。
萨拉的眼角也滑落了泪水,她的脑中又回想起了那一段不属于她的故事,火海,手偶,恸哭声哀嚎声。
她多想有人能够为他们清洗灵魂,那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她将短剑牢牢握紧,失声痛哭。泪水浇灌着新生的幼苗,生命力加速着幼苗的生长。
一根根的生命力丝线凝聚起来,逐渐长成一颗通体透明散发微微绿光的茶树。
在绿光映照下,云层中竟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天使虚影。她将双手向下伸出,将灵魂们拥入怀中,她对着安多拉笑了一下,便又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啊……路西法啊……”安多拉的眼泪止不住,“我的灵魂已经不用净化了吗……谢谢你……”
本该堕落成堕天使的路西法此刻已然成为了圣洁天使,也许这也正暗示着安多拉本就不是邪祟吧……
如今她已经无需再背负此等的压力,她已经成为了更加圣洁的存在……邪神之名依旧,但执行者却已不是她了。
解脱
或许是等待。黎明的曙光,救赎。挣脱枷锁,解脱。破茧成蝶,痛楚。总之,是一个向前的机会。
美好的日子等待着安多拉去过,想必跟着萨拉和萨米,她今后的生活将不再孤独。
……
葬礼结束了,卡门将上午萨拉拜托他的衣物交给她,有些挽留似的说道:“你们真的要走了吗?明天我们准备大摆宴席庆祝芬蒂的苏醒,如果你们不在的话我该去夸谁啊。”
萨拉看了看萨米,她脑中的记忆此刻又变的模糊,“卡门先生,这把剑给你吧……就作为我们来过的痕迹好了,我们本该是旅人……已经停留太久了。一直以来都很谢谢您,卡门先生。”
卡门接过短剑,他也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盒,递给萨拉。
“这是名为『信息』的宝具,这东西是我从王城带回来的,并不是很贵重但他的作用不小,能够做到传达信息于千里之外。”卡门打开小盒,里面是一块如同钱币大小的徽章。
萨拉接过小盒,将它递给安多拉,道:“卡门先生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或者那帮『圣徒』的人又来找茬,您就联系我们,相信有这位神的存在你们也能够好好生活了。还有您前院的茶树,我听安多拉姐姐说是神物,您可以听她说说。”
安多拉点点头,道:“这棵树是受圣洁天使路西法大人启示的树,它每一年就会改变附近的天象,会使当地下金色的大雨,雨水灌溉庄稼会使庄稼产量翻倍,人喝了以后也会有排除身体杂质的功效。而且这棵树本是萨拉种下的,是由最纯粹的生命力结晶而成,它上面的茶叶无穷无尽,不断采摘万年都不会枯萎,你们随意使用就好。”
卡门听罢,当真觉得几人便是天神来拯救世人,虽说里面确实有神明……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跑回房中取出了一个很大的包,“萨拉小姐,请收下这个,这是我在王城行医那段时间用的背包,里面有不少的医疗用品……虽说您用不上就是了……不过它的空间很大,装些旅行用的工具还是没有问题的。”
萨拉接过背包,向卡门道谢后便走出了小镇的门。
卡门和一众居民目送这三人渐行渐远,这三人造就的神话将成为他们代代相传的故事。
即便萨拉自己不知道,她已被居民以及卡门冠以茶之魔女的名号,而安多拉也没有被卡门之外的人认作邪神,居民们给了她血天使的称呼,而萨米取出的『极意』则被认作是邪神的作为……他搞出了这般动静,确实邪门。
萨拉和萨米在戴维斯的旅行就此揭下帷幕,安多拉的加入也成为了他们今后旅行的资本……
去吧萨拉,去帮助有困难的人们。
去吧萨米,去斩断所有的苦难。
去吧安多拉,好好成为自己。
晚安,戴维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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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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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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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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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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