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云陷入了一种寂寥之中,仿佛她已经消失在这空间之中,消失在这时间之中。她无力的跪在地下,用双手支撑着她那因愧疚与绝望而已快直不起来的身体。
“在你发现之前,这是个最好的计划。”这句话带着灰沉的冷漠出现在云的脑海中。
而云只是以一种带着嘲讽的讥笑作为回应,尽管这声讥笑都传不过她头顶的那顶深蓝色的深空帽,不过她已经无所谓了,她甚至都不想去抬头去寻找那句话的来源,也不想去祈求他们放过人类,此刻的她只想待在这无穷无尽的寂寥之中,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仿佛这就是她的归宿。渐渐的,不知在这种麻木的状态中持续了多久,她陷入了昏睡中去。
当她醒来时,并没有如她所想象的那般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还在这,只是周围已经没有下去的路了,她爬起身来,看到四周只有无尽的灰色平原,以及远处恒星所发出的一丝光亮。永恒号也消失不见了,云被关进了一个她梦寐以求的监狱之中,她就像巴西耶稣石雕像那般张开双臂,感受着那一丝光亮。
起初的几天云一直在做着迎接饿死或者是渴死亦或是窒息而死的准备,可时间过了一天,两天,三天,尽管这期间她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喝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为她的深空服补充过氧气,可她的身体却像是有用不完的能量一样,她感受不到一丝的饥渴,甚至当她一夜未睡时,第二天也感受不到一丝的疲惫。
云一开始为这一奇怪的现象感到一丝的惊讶与兴奋,但很快,这一丝的惊讶与兴奋就变成了一种木讷,进而演变成一种孤独。正这种寂寥与孤独之下,云想起了辰,想起了十五岁的那个下午。
那是一个八月的下午,酷暑正在大地上肆虐。云独自走在公园中间的一个小岛上,绕着小岛的边缘散步。由于天气原因,下午这里一般没有什么人,也正因如此,云才选择这个时间来到这。岸边没有护栏,只有像被刚刚煮熟的鸡蛋般那样的大石头,云从这个石头上跳到了另一个石头上,并且尽量确保自己跳到石头的中央,似乎这样可以让她明白她的母亲为什么老是说别人家的孩子有多好而丝毫的不去提她自己有多么的虚伪与自私。云摇了摇头,把这问题从脑子里甩了出去,她又向着下一个石头跳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树荫的覆盖,云忽视了那石头上刚被浪拍打上来的水渍,脚底便像抹了油一样的滑了下去,她试图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到。掉进了水里她才发现,这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由于自己不会游泳,她只能看着水浪一点一点的把她往离岸边更远的地方推去,她近乎于疯狂的挣扎但却于事无补,她下意识的想要呼喊出来,可是她抑制住了自己,她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哪怕是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刻。因为她不想因此而让别人看见她的软弱并以此嘲讽她。wWW.ΧìǔΜЬ.CǒΜ
无情的水面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便一点一滴的把她吞噬,水从她的嘴里慢慢的灌进了她的身体里,她疯狂的挣扎想要让别人发现这里的动静,直到她抵达了湖底。她紧闭着双眼,死亡伴随着水流一点一滴的从她的鼻子和嘴巴中侵蚀着她的身体。死亡所带来的恐惧让云手足无措,而就在她快要见到上帝轮廓的时候,一双无比有力的手拖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向上提去。
等到了岸上云才看清这双手的主人,一个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和面前的这个少年出生日期只差了两天,他们都是十五岁。
这个少年便是辰,那时的辰不高也不矮,看起来很瘦但却很有力量。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全身已经湿透了的女孩,似乎是在等待着她向自己表达感谢,但云没有,就像她一直以来的那样,她是不会向任何人表达自己的情感的,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向她表达情感。她闭口无言,躲避着辰的目光,面前的这个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感到生气,而只是轻轻的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说道:“嗯...,你没事吧。”
尽管少年的声音明亮且富有磁性,云也没有为之所动。看见云没有任何的反应,辰就把手收了回来,把自己被水浸透的白色短袖脱了下来放在了岸边的石头上,这时一阵热风吹来,云和辰都打了一个哆嗦,辰回头又问道:“你没事吧?”这次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且带着一丝玩笑的语气。可是云依然用沉默回复了他。
云低着头,浑身蜷缩成了一团,像极了一个落难了少女,事实上她也确实是一个落难的少女,不过她不想承认,因为她害怕别人以此来嘲讽她,特别是她面前的这个洋溢着青春自由的少年。
辰打破了她的顾虑,他没有嘲讽云,而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孩,十五岁的女孩总是让人百看不厌的。似乎是出于爱的本能,辰走过去把云的额头贴在了自己的胸口,辰自己也惊讶于自己居然会做出如此胆大的举动,但更让他惊讶的是,云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甚至连一毫米的退缩都没有。辰感受到这个世界和他的心脏一样正在剧烈的颤抖,他闭上双眼,感受着这种令人紧张又令人兴奋的颤抖。
紧接着,辰闻到了一股清香,就像清晨田野间的野花所散发出来的香味一样,甚至比那更让人陶醉,这种清香在炙热的阳光下快速的散播,瞬间便充满了整个世界,而能闻到这股清香的,只有辰。
爱如霍乱般在辰的精神里肆虐,辰睁开眼,蹲下身子,捧起了云那白皙的脸庞,向着她那如丹霞般的嘴唇上吻去。
云没有拒绝,但和辰不同,这种服从并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一种感恩,待辰将他身体上的霍乱发泄完后,他们便两不相欠。云不感到害怕,因为她做事从来都只需要得到自己的许可即可。
少年的第一次来的快去的也快,霍乱平息后辰感到一丝平静,这种平静是他从未感受到的,一种超然的平静。但他依然爱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并暗下决心要守护这个女孩一生。
在离开公园的路上,辰不断地向云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云无动于衷。但当辰告诉她他的梦想是当一名宇航员时,云驻足了一秒,但随即又迈步向前走去了,因为她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无厘头的幻想罢了,辰在日后也一定会变成像她父亲那样虚伪,傲慢,只会对自己家人发脾气的男人,事实上,她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如此。
云丝毫的没有察觉到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孩对她的爱是如此的炽热而真诚,以至于云对辰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在离开公园时的那句:“别跟着我了。”
自此,直至惜梓大三角计划执行之前他们便再无交集,也都没有再爱上另一个人。在这悠悠漫长的时间长河里,每当辰感到孤独寂寥时,他便会想起云,想起那个炎热的下午。而此刻,在浩浩平原的高崖之上,云也想起了辰,也想起了那个下午。她感受到了辰那炽热真诚的爱,这爱成为她无尽寂寥中唯一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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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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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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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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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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