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很多影视剧里介绍的不同,大秦丞相赵高,并不是太监。他只是出身不好,母亲因为遭受刑罚,变成残废,进入“隐宫”生活,赵高和他的兄弟就出生于这个时间。
虽然司马迁在《史记》里,写的是“隐宫”,但有一些后来学者,参考《睡虎地秦简》等历史资料认为,司马迁这里可能是写错了,赵高母亲应该是成为了“隐官”,而非进入“隐宫”。“隐官”相当于是朝廷为残疾人士专门开设的手工作坊,赵高母亲就在这里生活做工,生养了赵高兄弟。
一个身体残疾的母亲,带着赵高兄弟,可想而知,赵高的童年生活有多艰辛。
至于赵高父亲是何许人,史书上没有记载。
但后人推测,赵高父亲应该是一名低级别的史官。当时秦朝人想要走向仕途,就必须学习秦律,熟读法家学说,正是在父亲的教育下,赵高得以熟悉秦律,而且写的一手好字。
赵高其人,身材高大且武艺超群,由于精于驾车,赵高一开始担任秦始皇的中车府令(御用司机),后来始皇慢慢发现,赵高的本领并不仅限于此。
赵高曾受秦始皇之命,写过一个名叫《爱历篇》的全国规范字帖,供大秦子民学习、临摹。可以说,赵高也是华夏统一文字的功臣之一。
自此以后,赵高便经常给始皇代笔,写过多份谕令,职位也升任到了秦始皇后期最重要的符玺令(首席秘书),以及二世胡亥的老师。
话说,秦始皇有多喜欢赵高?
司马迁在《史记》里记录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次赵高犯了死罪,始皇帝让大将蒙毅审理。蒙毅刚正不阿,秉公办理,最终判了赵高死罪。但始皇帝怜惜赵高的才干,于是特意下令赦免赵高,让他官复原职。
但这件事,也让赵高和蒙毅两人结下了梁子。
回想起这些,方浩对赵高有了更为全面的认识。
说实话,与这样一个从社会底层,一路爬上庙堂之上的人物较量,方浩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
但方浩有一个直觉,放眼大秦朝堂,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赵高党羽,争取这些中间党的支持,是方浩可以走的一步棋。
初秋的太阳仍然炙热,方浩的心中也十分忐忑。
赵高毕竟是大秦第一权臣,为了以防万一,方浩特意在内衣中穿了贴身软甲,那柄神奇的古朴秦剑就佩戴在方浩腰间。
在方浩的身后,是那近千名已经效忠于秦二世的黑甲兵士。
……
在大殿干等了一个多时辰,见二世皇帝迟迟不到,很多公卿大臣开始窃窃私语。
因为平时,胡亥总是深居宫内,极少抛头露面。
可这次竟突然破天荒的召集这么多大臣同朝议事,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少人敏锐的感觉到:大秦朝堂要发生大事了,但至于是什么大事,却众说纷纭。
“丞相到!”
殿门外一声吆喝,秦末最大的权臣,赵高来了。
只见他身着华贵袍服,入朝不趋,走得不紧不慢,却步步生威,跋扈、得意,一副舍我其谁的派头。
就在刚刚,赵高在府中听白亨说大事已成,立时开心的眉飞色舞,来不及释放阎乐、白亨等人的家眷,便着人安排车驾,等着进宫掌权。
按照他与刘邦的密约,他只要杀了秦二世胡亥,引刘邦军进入咸阳,他就可以与刘邦平分秦地,各自称王。
如今,赵高的筹划即将功德圆满。
大部分大臣看到赵高,都是低头不语,只有几个铁杆党羽,会说几句极近谄媚的奉承话。
“赵丞相今日神采飞扬,真让我等欣喜不已。”
往日遇到这种奉承,赵高总要客气寒暄几句,但现在,赵高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正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里。
想想自己艰难的童年,想想自己被蒙恬、李斯蔑视的出身,此时此刻,赵高的心情就像大仇得报一样畅快。
他已经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象自己坐拥江山、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至尊生活。
人一得意就会忘形,赵高也不例外。
众目睽睽之下,赵高走上原本只属于皇帝的高台御座,站住身子,居高临下俯视所有在场的公卿大臣们,心里很是满意。
“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
赵高从怀里拿出白亨交给他的二世皇帝贴身玉佩,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二世皇帝无道,无颜面对天地,现已引决自裁,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各位臣工对此有何建议啊?”
绝大多数大臣先是一惊,然后便是哭声四起,纷纷伏在地上,声泪俱下。
仅有的几个赵高亲信也都愣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显然赵高在筹划弑君的时候,并没有与他们商量。
有一位赵高亲信站了出来:“皇帝骤然崩殂,大秦还有赖赵丞相主持大局。”
赵高闻言很开心,但只有一个大臣支持,显然不够。
可是赵高就这样站着等了许久,大多数大臣们还是只顾低头哭泣,并不愿回应赵高,赵高有点愠怒。
只见赵高一屁股地坐上了象征皇权的御座:“各位卿家,你们看我坐这个座位,是否合适啊?”无论是行为还是用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看到赵高如此僭越,下面的大臣都敢怒不敢言,用沉默抗议。
原本他们以为,赵高只是个借着皇帝权威狐假虎威的小人,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赵高的野心,已经有不少大臣准确猜到,是赵高逼死了二世皇帝
肃杀般的安静,让赵高党羽也不敢轻易发声。
啪地一声,赵高怒拍御案:“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手腕你们可是知道的!一个个想死吗!”
就在赵高即将发难之际,方浩率领一众兵士,浩浩荡荡从大殿左门进入,缓步走到高台下,眼神轻蔑地看着赵高:“哎呦,丞相火气很高啊!”
赵高看到方浩,人都傻了,整个人瘫坐到龙椅上。
众人看到大秦二世皇帝还活着,喜出望外:“臣等恭迎陛下!”
随着一阵山呼,大殿内原本沉默抗议的公卿大臣们纷纷起身,对着方浩拱手作揖致礼,然后跪伏在地。
“关闭宫门,一个人也不要放出去。”
方浩一声令下,身后兵士迅速占据了大殿的各个出入口,只听几声吱呀呀的声音,宫殿各处大门被重重关上,大殿内变得昏暗。
此时的赵高,神情木然,脸上尽是阴谋落空,反被计算的阴郁表情。
但在方浩看来,却无比赏心悦目。
一位兵士从方浩身后出来,将两个还在滴血的布袋扔到大殿中央,溅落了一地血迹。
兵士指着那两个布袋,对着满朝大臣喊道:“逆贼阎乐、逆贼赵成,企图谋害陛下,已被陛下诛杀!”声音洪亮、清晰。
可就当方浩以为,赵高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时候,
万万没想到赵高只是一愣神,便恢复枭雄本色:“陛下啊,老臣还真是小觑你了。”
既然被当众戳穿弑君篡位的罪行,赵高索性不装了。
他定了定神,捋捋胡须,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缓缓捧起御案上的传国玉玺,轻抚上面的盘龙,眼神中透露出对权力的痴迷,悠悠说道:
“陛下啊陛下,也不知道你是福大命大还是天命使然,你胡亥造了那么多孽,竟然还能活着。”
“呸!”殿上一位大臣立时起身怒骂赵高:“若不是你指鹿为马,逼死李丞相,祸乱朝纲,蛊惑陛下,我大秦怎会落入如今这步田地?”
那大臣向我拱手跪拜:“臣叩请陛下,诛杀赵高,肃清朝堂,重振大秦。”
只听赵高发出一声大笑。
“哈哈,董大人啊董大人,当年我筹谋杀李斯时,你不敢谏言;指鹿为马时,你又装聋作哑,现在看到我大势将去,大人你反倒敢说了。”
赵高冲着那位董大人努努嘴,轻蔑地说:“董大人你呀!真小人尔!不值一提。”
董大人被赵高回怼,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嘴里不停的詈骂:“悖主篡逆之徒!悖主篡逆之徒!陛下杀了他!”
但此时,任董大臣何种辱骂,赵高都不在给予理睬。
他捧着传国玉玺,眼神愈发迷离:“自从我进入朝廷,亲手代笔了多少谕令,用这块玺盖了多少圣旨,我敢说,这偌大秦庭,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这传国玉玺,哪怕是先皇也不行。”
“可它却从来没有一天,真正属于过我!我每天亲自小心翼翼的擦拭它,直到能映出人影来,然后再把它小心翼翼的装回锦盒里!我就这么天天捧着它、摸着它、想着它、念着它,可我心里却始终提醒自己,它从来都不属于我!我原本以为,今天陛下你会死的干脆利落,让传国玉玺真正属于我,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阎乐、赵成那两个蠢货,根本靠不住。”
赵高苦笑一声,轻轻放下传国玉玺,继续悠悠地说:
“若没我赵高,就凭你胡亥的家世出身,能坐上这皇帝宝座吗?说到底,咱俩才是一类人,我母亲是个残废,你母亲是个胡人,我不如蒙毅、蒙恬家世显赫,你不如大公子扶苏,母亲是楚国贵胄,又是始皇爱将王贲的女婿。”
赵高顿了顿,眼神看向方浩,面目狰狞:“可最终,这些人都死了!都死了!能亲手把这群自命不凡的人斩尽杀绝,我至今想起来仍觉得非常刺激,血脉喷涌啊!还是那个反贼陈胜说的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些个天潢贵胄,还有李斯、冯劫、冯弃疾,这群从不把我赵高放在眼里的人,他们都死了!死得好啊!”
赵高瞪大了眼睛,发出尖声嘲笑:“而你胡亥,逼死了你哥哥,亲手杀了那么多兄弟姐妹,论丧心病狂,还是你更胜一筹。”
看着赵高逐渐颠狂的样子,方浩开始慢慢理解赵高的心路历程。
一辈子谨小慎微、压抑情感的人,一旦得到释放的机会,通常会变得毫无底线,用一种报复的心态去对待他人。
早年赵高被始皇帝呼来喝去,驱使如刍狗,隐忍了多少仇恨与不甘。
现如今,赵高大权得握,便开始肆意发泄自己的权力欲。
就这样,方浩心情复杂的看着赵高在御阶上继续表演: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对吧?没想到这群派去杀你的兔崽子们,最后都背叛了我!”赵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亨,然后看向我:“说吧,我的学生胡亥,作为皇帝,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老师?”
说完,赵高起身,毕恭毕敬地将传国玉玺放归原位,盖上盖子。
转身用衣袍擦了擦刚坐过的龙椅,随即昂首站立于高台,听候方浩发落。
这番生动表演,让人感觉赵高才是这个大殿的主人。
纵然赵高如此宣兵夺主,方浩却鼓起掌来:“赵丞相肺腑之言,振聋发聩,朕仅受教。”
接着方浩一转头,对着大殿上所有人喊话:“诸位,所有的事情,朕都会在今天,给大家、给大秦、给天下一个交代。”
所有人都在山呼万岁之时,只有赵高冷哼一声,站在御阶上神态鄙夷。
众人看他这幅不可一世的模样,皆怒不可遏。
白亨站了出来,指着赵高痛骂:“逆贼赵高,如今大秦之窘境,皆因你诓骗陛下、谋害忠良。明明叛军四起,你却欺骗陛下说海内生平,一片盛世!今日,赵高你更想与叛军里应外合,图谋杀我大秦二世皇帝!你的罪行,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幸得二世皇帝陛下,有天命所佑,才没让你的奸计得逞!”
白亨一个转身,对着方浩低头半跪:“臣请陛下,诛杀赵高!”
有了白亨打气,大殿内群臣也都纷纷跪伏,异口同声:“臣请陛下,诛杀赵高!”
赵高发出又一声冷笑,看着白亨:“小兔崽子,谁准你在这呲牙乱叫?明明是条狗,竟然还学人说话,真的是可笑至极!”
没想到白亨丝毫不留情面,起身指着赵高,出言还击:“我家世代忠良,侍奉数代秦君,忠心耿耿!不像你,贱奴生的,满肚子狡诈阴谋,恶毒算计!”
赵高最忌讳别人攻击出身家世,瞬间火冒三丈,气的青筋暴起。m.χIùmЬ.CǒM
他拾起御桌上几个书简狠狠砸向白亨,嘴里咒骂:“你他娘的小兔崽子!看我不杀了你!”
只见赵高从御座上弹起,像个斗牛一样,冲向白亨。
白亨也毫不示弱,拔剑迎了上去。
有一说一,赵高毕竟是始皇帝的半个侍卫,身手不俗,经验老道。
只见他轻巧躲开白亨挥剑砍来的第一击,趁着半身空档,重重给了白亨脑袋一计闷拳,白亨眼前一黑,急切之下,胡乱盲砍数剑,皆被赵高轻松躲过。
眨眼之间,赵高顺势给了白亨一计重脚,身着铠甲的白亨竟像个纸片人一样被踹飞数米远,嘴角渗血,站定之后,准备持剑再攻。
方浩心想,不能任由他们在这闹下去,要不然大秦皇帝的威严何存?大秦朝堂的体统何在?
方浩从腰间拔出古朴秦剑,催动内力,暴喝一声:“住手!”
内力随着声波横扫出去,吹倒了周围不少人,剩余的真气凝聚成一匹威武的狼王具象,围在方浩身边,为他护法。
众人见到这奇幻一幕,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一位大臣好像见过世面,高喊:“秦狼王剑,兽灵附身!狼王现世,尽斩仇人。”
方浩一听,原来手里这柄剑叫做秦狼王剑,怪不得如此与众不同。
被方浩气势一压,白亨、赵高此时也不再互攻。
白亨愤愤的看着赵高,而赵高则神情复杂地看着方浩,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人!把赵高给朕捆起来,大殿之上,你们就这么看着他如此放肆!?”
方浩一声令下,身后的数位甲士立时上前围住了赵高。
原以为赵高会拼死反抗,没想到,他只是朝着白亨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便背过手去,甘心被缚。
良久,方浩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请丞相屈尊,先去大狱住一段日子吧。”
听到方浩如此处置赵高,殿里的公卿大臣纷纷跪伏,大声山呼“陛下!”可见,他们对这个决定并不满意,还是希望方浩当庭就杀了赵高。
他们的意思,方浩岂能不知,但方浩的直觉告诉他,赵高一定会另有用途。
“你们先把赵高拉到下面,朕决定赏他最后一次参与政事,让他看看朕是如何拨乱反正!你们听着,只许他听,不许他说,他要敢说一个字,你们就把他舌头给朕割下来,丢出宫去喂狗。”
看到赵高被捆到柱子上,彻底绑好,方浩才缓步登上御座。
方浩拔出秦狼王剑抵在御案上,上面仍留有阎乐留下的微微血迹。
方浩目光扫视群臣,没有一人敢对视,方浩对此很满意。
……
赵高的阴谋已经破裂,最大内患已经解除。
大秦此刻真正的危机就变成了关外的兵戈声,而且越来越近。
方浩心里盘算着历史书上的时间,按照历史书上的记载,章邯此刻已然兵败,刘邦已攻进武关,历史留给方浩拯救大秦的时间不多了。
“各位爱卿,此情此景,朕不禁回想,三年来,是朕偏信了赵高,才导致大秦纲纪紊乱,叛军四起!朕,秦二世胡亥在这里,给大秦的列祖列宗、给被赵高冤杀的大秦忠臣们、给被赵高欺辱的诸位爱卿们,赔罪了!”
说完,方浩学着曹操“割发代首”的样子,捋出一把头发,用宝剑割去,扔到了大殿上。
古时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方浩用剑指着那一缕发,一字一句的说:“今日,朕割发代首,以示惩戒。待会将此发系于宫门外,让大秦人人都能看到,朕洗心革面、重头做起的决心!如不能重振大秦,朕愿背负千世万世骂名,当着大秦国人的面,自绝于始皇陵。”
“陛下圣明!”
大殿内又是一阵夹杂着很多啜泣声的山呼,对于大秦的忠臣们来说,他们等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了。
此时,刚才那位被赵高詈骂的董大人走上前来:“赵高被缚,党羽尚在,请陛下肃清赵高党羽。”此话一出,搞得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方浩再次环视群臣,他明白事急从权的道理,在理清千条万绪之前,不宜大开杀戒。
皇权之道,收拾赵高是威服,赏赐有功之臣是恩服,方浩现在最缺的是第三种:诚服。
方浩摆摆手:“乱世当道,朕尚且有性命之忧,更何况众位卿家。朕能体谅一些臣工的委曲求全、虚与委蛇,董大人不能体谅吗?”
董大人深鞠一躬:“回陛下,对小人宽容,犹如梁柱生虫却视而不见,久而久之,必危及殿宇安危,直至大厦倾覆。陛下不可不察。”
没等方浩回答,一位大臣从人群中缓缓起身,小步趋行走到大殿中央,行过跪拜礼后,有条不紊地讲:“大秦法理治人,需严谨调查,方可定罪。董大人操之过急,有违我大秦的法治精神。”
“哦?老臣操之过急?难道厉大人是替赵高辩白吗?”董大人说话毫不客气。
“赵高乱政,只是表象,归根结底,在于赵高坏法,法治精神荡然无存!臣听闻,国家发生大事,一定要昭告天下,免得谣言四起。如今,陛下惩治赵高,可以说是为大秦剜除一块恶瘤,大秦子民莫不欣喜。然臣以为,当下之首要,就是要将赵高按大秦法律定罪,并晓谕天下,最终明正典刑。臣以为,如此做法,才能在根本之处,重振大秦的法治根基,当年吕相邦曾言‘纲举目张,执本末从’,便是这样的道理。”
听到这一席话,方浩倍感欣慰,原来这大秦朝堂之中,仍有忠臣能将。
方浩摆摆手,强行终止了这场朝堂辩论。
“御史大夫何在?”
说完,只见殿内群臣四顾,并没有人答话,还是厉大人告诉了我:“回陛下,赵高弄权,自御史冯劫、将军冯弃疾被赵高逼死之后,我大秦便一直没有御史,所有大权都由赵高一人把持。御史之位空悬,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
方浩叹了一口气,大秦已然沉珂在身,千头万绪,都要一步步来。
“诸位爱卿,如今大秦的危机不仅只有赵高一人,刘邦已经攻入武关,章邯也投降了项羽,他们即将带兵进入关中腹地,事关大秦存亡绝续,朕请诸位爱卿,一定要畅所欲言,为大秦献计献策。”
“诺!”众臣回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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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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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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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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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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